穆诚每言一句,眸子便是红上一些,当他双眼赤红之时,楚慈明白他这是急火攻心,再这么下去,他不死就是她死。
楚慈想着应对之策,穆诚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狠狠的收紧了双臂,似要将她按进骨子里。
“我曾经,怨恨父亲的无用;若非他无用,母亲就不会死的那么惨。可我更憎恨自己的无用。若不是我无用,我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人掳走。若不是我无用,我也不会被人捉去了青楼,被那恶心的女人玩弄。我以为,我的人生永远都是黑暗的,看不到阳光,永远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可是,你出现了,你就像空中的烈日,更像深夜的星辰,引着我一步步走出那些黑暗的记忆,给了我那般多的美好。那些美好,那些悸动,让我明白,那些不堪的记忆已经过去了,你会给我美好的未来。”
他抱着她喃喃自语,楚慈觉得他再这么勒下去,她的骨头肯定会断,也肯定会死在他的手里。
试探性的抬了手搭上他的手臂,他却激动的勒的越紧,这力道,让她双眼一翻,险些因缺氧而晕了过去。
狠狠的咬了咬唇,让自己更清醒。楚慈搭着他的手改于将他轻轻的抱住。
就像母亲拥抱着自己受伤的孩子那般,她抱着他的时候,手掌轻轻的在他背上从上往下轻抚,这轻缓的动作,让他激动的情绪得到平复,缓缓放松。
勒着的力道缓缓减轻,楚慈放轻了声音说道:“阿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没有谁是一生平顺的,人生总是如此坎坷。你没放弃,你一路走了下来,便是勇敢的。你努力活下去,你想摆脱乔锦骞,必然是为了报仇,如今你已经自由了,你不必留在东曲,你也不必守着我。你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要接受新的事物,才能治你的病,才能明白,有些感情,是强求不得的。”
“我没有强求你!你被宋文倾的皮相迷惑了双眼,我愿意等!等你看清他的底细,你便明白,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穆诚之言,楚慈忍不住的蹙了眉头。说了这么多,他怎的尽钻牛角尖?
正琢磨着如何脱身,那身着白衣之人坐在软轿之上,由四人抬着飞身而来。
落地之时,软轿四角的灯笼蓦的点燃。楚慈看着那人从轿中出来,有些尴尬的转了眼。
宋文倾面无表情的下了软轿,瞧着那相拥的二人,便是拂了拂袖,朝二人靠近。
几人的到来,令穆诚神经越发紧绷。他双手越发收紧,勒的楚慈面色微白,却又冷笑着看向宋文倾,“你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宋文倾轻蔑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那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态,竟是在他此时的文弱形象之中透出。
阔袖一拂,宋文倾毫无感情的说道:“你真是病的不轻!”
楚慈只觉得一股似有似无的药香蹿来,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穆诚心神已乱,满心满脑都在想着带走楚慈,对于那似有似无的药香竟是没有查觉。
南易从轿中拿出圆凳,宋文倾淡然坐下,面上是一片云淡风轻。面对楚慈被穆诚困住,宋文倾不言不语的看着穆诚赤红的眸子并不动作,仅是心态这一局,便是甩了穆诚一条街。
瞧着宋文倾这举动,楚慈竟是想起了他当初假扮穆诚足踩金雕的装逼模样。
心说,你这次装的更大了,真的不会遭雷劈么?
就在楚慈心里活动丰富之时,那种被勒得窒息的感觉缓缓消去。也在此时,宋文倾起身,朝楚慈伸了手,浅声说道:“夫人,为夫的在这里。”
言下之意,你麻利的给我过来!
卷二:二嫁欲断魂 0354:我做不到
楚慈翻了白眼,试着脱身。本以为会很困难,没想到却是相当的容易。
方才还喊打喊杀的人,此时却是神情有些奇怪,手上的力道也是渐渐松去。
楚慈抬手在穆诚眼前晃了晃,那人还是保持着那似走神的模样。
宋文倾无奈上前,握了楚慈的手,将她拉进怀中,“顶多维持十息,再不走,他便追来了。”
十息?楚慈表示,你丫的不能让药效持久些?
“他内力深厚,既要发作的快,还不能被他查觉,能困十息已是不易。”
宋文倾牵着楚慈走向软轿,话还没说完,身后便是一道剑气而来。
南易四人举剑成阵,将穆诚逼退。
那四人合力将人逼退,却不能主动攻击,毕竟穆诚可是一流杀手,宋文倾不出手,就算几人联手也是枉然。
宋文倾双手环在楚慈腰间,下巴搁到她肩头,与她一起看向那愤怒之人。
未戴幕离之人,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楚慈背后没眼,看不到他的那份讥讽嘲笑,对面的穆诚却是将宋文倾的那份得意与嘲讽尽收眼底。
面对宋文倾的嘲讽,穆诚恼极,那份恨意似一团黑气笼罩全身。当他一剑挥出将南易几人击伤之时,宋文倾嘴角含笑说道:“东明修的人就要来了,你确定要在此处动手?就算你杀了我,你以为你与小慈能有结果?”
似为了证实他并非空口白话,就在局面紧张之时,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而来。
成怀带队而来,瞧着此处情形,面无表情的说道:“都带回去!”
楚慈没想到宋文倾竟是准备的这般周全,回东曲的船上,她靠近宋文倾,低声问道:“你如何通知成怀的?”
“他踢我下水之时,暗中守着的南易便放了信号。出门在外,总要多加准备,故此任何突发情况都得有全面的安排。”宋文倾回的云淡风轻,看向对面那船的目光,却是幽深如海,一眼望不到底。
楚慈觉得宋文倾应该还有后手,可此时穆诚与成怀在一起,她又实在想不出宋文倾还能玩什么花样?
思来想去猜测着,楚慈在回了铺子之后,冷不丁问道:“你要杀他?”
宋文倾并不回话,可那清寒的眸子却是默认她的提问。
对于穆诚,楚慈虽是有些担忧和害怕。可是,这不是宋文倾杀他的理由!
她绝对不允许因为错误的感情发生命案!那是极不理智的行为!
宋文倾了解她的性子,在她开口之前,语态轻和的说道:“我杀他,总胜过他来杀了我。”
楚慈还想再说,宋文倾却是食指点在她唇上,浅浅一笑,“夫人,不要再与我提别的男人,我吃起醋来,连我自己都怕。”
“……”楚慈无言以对。
穆诚要杀宋文倾,失手。如今宋文倾要杀穆诚,能否得手?
毕竟,杀穆诚,不容易。且,杀了穆诚,如何撇清关系才是关键。为了自己的前途,宋文倾应该不会搬石头砸脚。
原本震怒的穆诚,此时显得有些消沉。这一路回来,他不闹不吵,安静的坐在船中,就似失了魂儿一般。成怀试着与他交谈,他却是不语不答,那冷冰冰的模样,又与往日无异。
回了东曲,穆诚自个儿走了,留下成怀若有所思。派去跟着的暗卫,却是将人跟丢了。而一夜未眠的白绮安,却是精准无比的在一家酒楼中寻到了穆诚。
一坛坛酒喝下,烈酒灼烧着心脏,就似一团火将五脏六腑都给焚烧殆尽。
白绮安关上包间的门进去时,白晰的指搭在腰带上,十分缓慢的解着束缚。
“白小姐在官宅等着便好,若有人给白小姐送了信去,白小姐只管跟着那人,必然能寻到白诚。至于见着白诚,想与他有怎样的结果,全由白小姐定夺,我必然不会插手。”
宋文倾的话犹如在耳,白绮安解着衣裳上前。
那人抬眼看来时,勾着嘴角,笑的惊心动魄,“楚慈,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眼前的人,面上带笑,可那笑容,却是勉强得很。穆诚只觉得她的笑容让他心中难受,撑着桌子上前,一把将人拉进怀中,“楚慈,不要离开我。我不在意你嫁给了谁,我只希望你还能像以前那般爱我。”
听得此言,白绮安心中痛极。被他拉进怀中,复唇而来时,她闭上了眼,掩去其中苦涩……
酒楼越发热闹,包间却是异常的安静。南易在远处盯着,久久不见白绮安出来,便是心有不解。
这个时候,里头应该有动静了才是。
可是,让南易失望了。包间里没有动静,白绮琴却是接到了消息,带着丫鬟急急忙忙的到了酒楼,寻着包间直接冲了进去。
有人给白绮琴送了信,说是白绮安心情不好,在酒楼喝的酩酊大醉。为防白绮安出事,白绮琴带着人来接人回去。
可白绮琴进了包间之时,只见塌上之人面色陀红,唇色艳丽。白绮安穿戴整齐的坐在塌前,往那人口中喂着茶水。
“他怎的在这里?你不是喝醉了?”白绮琴不解发问。
白绮安神色淡然,语气平静的说道:“喝了一些,他喝的更多,喝了便睡下了。”
没有预料中的命案,当南易将消息传于宋文倾时,宋文倾双眼微眯,心中有些不信。
安排的这么好,居然没死?
宋文倾吩咐南易传话,下午见白绮安一面。白绮安接到信件时,神情之中透着一抹苦笑。
又是以楚慈之名约了白绮安到茶楼,白绮安进了包间,便是开门见山,“我做不到。做不到在他口中喊着‘楚慈’这个名字时,作贱自己倒贴上去。他不爱我,我可以等,等到他清醒。可我若在他最为失落的时候算计他,这辈子也休想得到他的原谅。我更不能作贱自己去做别人的替身,在他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之时,还要强颜欢笑的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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