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一番之后,双方都已显疲累,但又不敢懈怠。程征将一姗护在身后,行动范围明显受限,与他争斗的黑衣人则是进退自如。程征对黑衣人一番猛攻,黑衣人连连退后。
“站着别动。”程征对一姗说,借机踢起地上死者的剑,左手接住,等着黑衣人的再次进攻。黑衣人退后落地后稍作调整,马上崛地而起。刚才还处于被动的程征,此刻握着双剑,转而有了优势,而黑衣人欲攻破双剑,则是困难重重,顾此失彼。程征一手与黑衣人纠缠,一手猛势进攻,直刺黑衣人心脏。黑衣人退让不及,身体稍稍一侧,虽没刺中要害,但程征出手凶狠,他必也受伤不轻。在程征刺中黑衣人之际,黑衣人忍住剧痛,没有半点停顿,忙挑了程征另一只手的剑,朝一姗扔去。程征顾不得抽回黑衣人身上的剑,急忙撤回,冲向一姗,黑衣人扔来的剑从程征耳边掠过,惊险万分。吓得一姗方寸大乱,程征冲来太快,重心不稳,抱住一姗两人同时倒地。黑衣人将手上的剑扔向程征,又拔了身上的剑再次扔去。此刻程征手上已没有任何兵器,只得空手抵挡,手臂一挥扫去了一把剑,哪想紧随而后的还有一把,程征躲闪不及,那把剑,直刺在程征的右手背上。
程征没有时间多想,左手拔了插在右手的剑,鲜血直流,一片血腥迷糊。一姗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景象,脑袋一片空白,瘫倒在侧,身体颤抖着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程征握剑而起,手背上的一道伤口清晰可见如一条峡谷,伤口涌出的血如小溪般顺着剑滴在地上,他目光冷峻凛冽,时刻准备再战。而黑衣人中那一剑也是不轻,眼见程征右手受伤,黑衣人想再战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心有不甘又不得不无奈离开。此时余下的十多个黑衣人见老大受伤撤退,也都不再恋战,纷纷借机撤回。
见敌人悉数退尽,片刻之后确实再无声响程征才丢了手里的剑,一方面握着剑伤口更加裂开,血流不止,另一方面也实在是疼痛难忍。程征不顾自己的伤势,扶起一姗,“小姐可曾受伤?”
“你的手?”一姗十分担心,“你的手受伤了。”
“我没事,小姐无碍就好了。”
一姗焦急道,“怎么没事,你的手一直在流血。”
程征忍住痛深吸一口气,“小姐无需太过担心,习武之人受点小伤不算什么。锦风,你怎么样?”
锦风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并不深,回答道,“属下无妨。”
程征问,“这些黑衣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属下刚检查过,他们身上个个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来历的东西。”
“他们也是有备而来,若是轻易落下线索,也未必能信。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在天黑之前赶快找个地方落脚吧。”程征扫视一圈,见余下的十几位部下均有受伤,这丛林茂密,杳无人烟,也确实不是疗伤之所,还是尽快赶路吧。“马车已毁,眼下只得委屈小姐骑马了。”
一姗怯怯道,“我,我不会骑马。”
官兵一些出逃,一些死伤,余下的马倒是充足。锦风牵了马过来,程征扶一姗先上,自己随后上去,两人共乘一骥,“小姐坐稳了。锦风,打点行动不便的人上马,我们赶去下一站。”
程征握着马缰揽住一姗,等候大家都上了马一起出发。路上,一姗掏出手帕包在程征手上,轻轻的打上结。
大约一个时辰,便到了一座小镇。封平县境内丛林丰茂地广人稀,行至下一处还要许多路程,而且天色渐暗,只能在此停留了。寻至一处客栈,锦风进去拿出一锭金子,“收拾几间上房出来,另派人把你们这儿有名的大夫都请来。”掌柜的甚少见到出手如此阔绰的人物,而且见他们一帮人个个手持刀剑,掌柜的看着心生畏惧,麻利的吩咐伙计去办了。
掌柜的收了钱果然办事利索,程征刚刚落座,掌柜的一溜儿烟从楼上跑来,“房间收拾好了,各位大爷请随我来吧。”
程征起身,掌柜的引路在前,程征带众人各自安排了房间。一姗担心程征的伤口,执意不肯离开。锦风只是胳膊受伤,行动还算便利。程征对锦风耳语几句,锦风点头而去。
小二送上一壶茶放在程征房里的桌子上,“客官一路辛劳,先喝点茶水吧。”而程征并未理会。
很快便来了几位大夫,而程征只是让他们一旁等候。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后锦风回来了,只是对程征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程征不动声色,左手掂起茶壶到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一姗面前,一杯自己喝了下去,我终究还是高估了你们啊。
锦风走到等候在侧的各位大夫面前,“请留下两位大夫为我家公子治伤,其他人随我来。”
一老一少的大夫留了下来。老大夫小心的解开了程征手上的丝帕,一片血肉模糊,已经难辨伤口。一姗吓得蒙了眼睛,转过头去。
“真儿快去打盆热水和干净的帕子。”老大夫吩咐道。
“是,爹。”年轻的大夫麻利的去了。
老大夫拿帕子沾了热水擦拭程征手上的血迹,程征眉头紧皱,忍着一声不吭。一条帕子一会儿已被染红,那为叫真儿的年轻大夫忙递上干净的帕子,将脏的换下在盆里清洗。如此几次,盆里的水猩红不见底。锦风安排了其他大夫后回来,闻见房间内布满甜腻的腥味,眉头紧皱。真儿吩咐小二换了一盆水来。清洗完后,伤口清晰可见,深可见骨,老大夫倒也不怕,查验片刻之后,终于出声,“公子的伤口不轻啊。”
程征还没开口,一姗便着急起来,“怎么?很严重吗?”
老大夫叹道,“伤到了筋骨,日后就算伤口复原,公子这手也会留有隐患。”
锦风在一旁担心的问,“怎么会如此严重?”这堂堂边关主将,威震一方,若是以后手不能持剑,可怎么生存。
老大夫道,“现下还是赶紧上药吧。公子可要忍着点。”
程征点头,紧闭嘴唇一言不发。父子两人相互配合着撒上金创药包扎起来,程征已是痛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姗拿袖子给程征擦着汗,又心疼又害怕。
“公子的手可要静养,暂时不可再舞刀弄枪了。”老大夫上了年纪,阅历丰厚,说起话来也是语重心长,沉稳有力。
程征点头,“有劳大夫为我属下诊伤。”
“好,这位公子请坐。”
锦风落座后,老大夫撕开他的衣袖,也是清洗了血迹,查看一番后说,“这位公子的伤可就轻多了,结疤脱落便可复原,并无大碍。”程征听了放松不少。一小会儿功夫,锦风的伤口便包好了。
“我去给两位公子煎些药,也好助伤口早些愈合。真儿,随我来。”老大夫从容不迫,见他们拥刀带剑,没有丝毫慌乱,体贴入微,却也不多问一句。
“好。”年轻大夫跨了药箱随老人出去。
“多谢。”锦风送他们出房门,吩咐小二给几个房间送饭菜进去。
一姗给程征擦着冷汗,安慰道,“别担心,我听说医术最高的大夫都在皇宫里。你回去以后他们一定可以给你治好的。别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郎中胡言乱语。”
吃饭时,一姗主动拿起碗筷喂程征,这让程征很是为难。“小姐,这不太好吧,属下怎可劳小姐玉手。”
一姗不拘小节,坦然道,“有什么不好?你是为救我受的伤。现在你伤了右手,怎么吃饭啊。大夫又说要静养,你若自己动手,伤口裂开,反反复复,可什么时候能愈合啊。我喂你就当是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
程征推辞道,“保护小姐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不敢想小姐报答。”
“我就是要报答了,你还不接受啊,你敢不接受?”
“这……小姐……”
“叫我一姗。”
此刻程征竟然想起一临,每天面对着与一临一模一样的脸,他竟然此刻才想起一临。那那个与程征无话不说的一临,此时是在看奏章,还是在议政事,或是在宫门口望着远方?
一姗夹起菜,递到程征嘴边,“张口啊。”
程征还是感觉不适应,“这,这让人看见了不好。”
“谁能看见啊,现在屋里就我们两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再说我都不在乎有人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千军万马都不怕,怕这点事?别废话,快吃,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程征无奈不得不吃了。只吃了半碗饭,程征便推说好了。一姗又是一顿猛说,逼得程征吃了两碗。饭后一姗收拾碗筷出去,嘱咐程征好好静养。
程征一人坐在房里,锦风敲门,“少爷。”
“进来。”
锦风关了门,“少爷吃完饭了?”
程征白了他一眼,“你再胡说。”
锦风装作无辜的样子,“少爷这是干什么。属下关心少爷一句,少爷却说我胡说,是何道理?”
程征无奈不做声,锦风开口问正事:“少爷明日是在此休息还是赶路?”
“他们首领身受重伤,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再次来犯。过了这封平县,前面的路平坦开阔,往来的人马络绎不绝,想他们也不好大开杀戮。我们余下的人虽各有伤亡,但也都是高手。且说行程耽搁不得,这是非之地也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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