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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贵妻 (小吴希)


“好了好了,这就好了!二爷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吧。”青含舀起一勺看了看,又盖了锅盖。
“包子哪有姐姐煮的粥好喝啊。”远信嘴里说着不要,轻轻一跃饶过青含,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好了二爷,侯爷要是不问,奴婢不会把您今天来的事说出去的,您就别一口一个姐姐了,奴婢可担不起。”
远信依然不改玩性,“那就谢谢姐姐了。”
“快来喝粥吧。”
“给我来个大点的碗!”
午夜,远信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落日洞。他虽然从未参与过无上门内部事务,但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年程征对远信说过要把母亲手中残余势力组织起来的想法,并邀远信加入借此增加历练。不过远信丝毫不感兴趣,继续整天吊儿郎当的混日子,程征也就不再勉强。后来断断续续听过几耳朵,没想到在今天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遇安有伤在身应该不会在洞内,锦风一般只在外调兵遣将,无上门内的事基本不过问,更不会在了,远信祈祷今夜能顺利点。
洞门口,守门的人很恭敬的叫他,“二爷”,阻拦的手却没有放下的意思。
远信神气的亮出无上令,“看好了,无上令!你们门主走之前亲手交给我的!”
“二爷恕罪,二爷里面请!”
这东西还挺好使的嘛,远信暗窃喜,一路畅通无阻见到了被关押的迎熏,迎熏蜷缩在角落,神色落寞,看到远信来了,满脸不敢相信。
远信命令道,“把她放出来!”
“这……”守卫为难道,“这是守风堂堂主亲自下令关押的人,堂主说等门主回来处置。”
小丫头还挺把我的话放心上嘛,远信咳一声,面露不悦,“我有无上令,还代表不了门主吗!再说我是你们门主的亲弟弟,难不成我还能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快放人!出了事我负责!”
“是。”
远信就这样威胁恐吓的,就把迎熏给带了出来,这么顺利,让远信有点不敢相信,“原来有权在手,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呢,我突然间就想去建功立业了。”
迎熏担心的问,“你真的偷了无上令出来?”
“是啊,被我哥打一顿骂一顿都无所谓了,再怎样我也没有性命之忧,你就不用担心了。”远信风轻云淡的回答,“本来我想等我哥回来,但是我思前想后,我没有把握我一定能求得我哥放了你,与其拿你的性命冒险,倒不如我受点苦。”
“远信,谢谢你。”
“阿引,”远信抚摸她的头发,“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弥补我当年负你之情。”
“不,你没有负过我。”迎熏摇头,“当年我们都是无知孩童,说的话岂能当真。”
“我当真了,当年没答应娶你,而使你遭受诸多苦楚,是我至今唯一后悔的事。”
每个人心底最深处都有一片空间,留给专属的人,即便以后另结新欢,即便结婚生子,那片空间依然不可动摇。不是说你不爱现在身边的人,也不是说你还爱着当年的她,或许她现在回心转意回到你身边你并不会点头,但你心中的这块地方除了她却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走进去,非她不可。
这就是初恋一般的存在。你曾经把最纯最真最深的感情给了她,欢喜也好,苦涩也罢,都埋在心底,经了时间发酵,宛如陈年佳酿,只有自己才可品出浓烈醇香。
迎熏低下头,良久不语。
远信上前抱住她,“你被映丰关起来折磨,你在牢中还刻着我的名字,生死攸关的时刻,你想的全是我,你如此信赖我,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感情一点不比我少。当年的离别,你应该是比我更痛吧。”
“都过去了。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要走的路,今天就在此别过吧。”
“好。”远信松开她,“我给你准备了快马和盘缠,你连夜出京,等映丰察觉,你早已了无踪迹,他要寻你,也没那么容易。你去一个偏远地区,从此隐姓埋名。”
“你为我费心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远信摇头,“但愿永不相见。此后你没有消息,对我来说便是最好的消息。”
迎熏冲上来抱住远信哭道,“远信,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对我这么好。”
“我知道,阿引。以后一定会有人对你更好。”远信推开她,帮她擦了眼泪,“快走吧。”
迎熏依依不舍的离开,远信定定的看着她,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阿引,祝你安度余生。

  ☆、第五十七章大丧

程征一行人自东江回京,在京城与一临分道而归,这边刚到端侯府门前还未落脚,镇西王府的一个下人拔腿扑来:“侯爷,不好了,王府出事了!”
“怎么了?”程征翻身下了马,急切的问。
“老王爷,老王爷出事了,侯爷快去吧。”
下人不敢明说,程征心里已然明白事态严峻,转头望了一姗的马车,一姗挑起帘子见程征着急的样子,也不多做挽留,“你快去吧,我随后就到。”
程征点头策马而去。进了王府,见里外已哭成一片,程征来不及多问,直奔老爷子房间。
远信遇安在床前跪着泣不成声,老爷子随侍的下人也在后面抽泣,程征直感觉心中像压了一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他蹒跚走到老爷子床前,摸向老爷子手腕,尚有余温,脉搏全无。程征踉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他扶了床头强行站定,闭目流下两行热泪,沉静片刻,他深呼吸一口,擦了泪转身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皆低头静默,远信缩成一团,欲言又止。
程征大呵一声,“说啊!”
远信被吓的浑身一抖,跪行到程征身前,拉着他的衣角哭道,“哥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程征一把甩开他,严词问道,“我问你怎么回事!爷爷因何骤然辞世,你做了什么!”
这个还未满二十岁的纯真烂漫少年,一时间还难以接受爷爷是因他而死,他早已吓得不行,拼命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哥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你说!”程征指着老爷子的随侍下人丁富问。
丁富早有准备,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回答,“小人,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二爷来的时候,要小的们都出去候着。不久后,小人在外面听到二爷与老王爷起了争执,老王爷还摔了东西,二爷又大声回了几句,小人欲上前劝阻,刚一进门就看到老王爷捂着胸口倒下了……随后传了大夫,但也没能……大夫说老王爷是急火攻心而去,已回天乏力……”丁富到底在老王爷身边跟了好些年,见过些场面,此刻虽然惶恐,但也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个明白。只是没有人知道,丁富进门扶起老爷子的时候,趁机将手中一根银针借助内力打入了老爷子的头部,远信当时慌张的叫着传大夫,完全没有留意到丁富的举动。
程征听完丁富的话,忍住怒火,咬牙问远信,“丁富的话,可是实情?”
远信欲言又止,看到程征烈火般的目光,小声说了一句,“是……”
“为何?”
“因为,梦涵,有了身孕,我想娶她……”
程征难以置信的看着远信,两只眼睛里的火恨不得将他烧死。远信平日纵然顽劣,却不想已经放肆到如此地步。程征此刻也无心责骂于他,不欲与他多言,绝望的吐出几个字,“你出去。”
远信不敢直视程征的目光,跪在地上乞怜,“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送送爷爷……”
“出去。”程征有气无力的重复了一句,转身跪在老爷子床前,不再理会远信。
远信看程征态度坚决,抽泣着出去,程征吩咐遇安,“派人看着姚梦涵,此时王府****,恐有人对她下手。”
遇安应声出去了,程征低下头,眼泪又放肆的流了出来。
爷爷,您真的不在了吗?十天前,我们还坐在这个屋里,分析大照江山,您怎么突然就丢下我离开了呢?朝堂如此险恶,没有您的指点,我一个人怎么应对?您怎么就走的如此匆忙,我还没对您说东江发生的事呢,我还等着您帮我拿主意呢。
爷爷,您戎马半生打下的江山,将来会落入谁的手中,您不看一眼您放心吗?我今天如果早些启程,是不是就能见您最后一面了,我如果早一天赶回来,是不是远信就不会当面与您冲突了?爷爷,我错了,我不该在东江耽搁,我应该早些回来的,我不应该让姚梦涵住进家里,我不应该放远信在外游历,我早该听您的话把他留在军营,爷爷……
程征的悲伤在心里泛滥,他一向不喜把情绪外露,此刻只有一波又一波擦不净的眼泪诠释他难掩的痛。
一姗赶到的时候,又是一番痛哭。老王爷身体冰凉以后,程征着手为老爷子整理遗容,由长子(或长孙)为逝者梳发,擦脸,净身,以轻薄白纱掩面,诸亲朋及侍者皆哭,谓初终之礼。
初终之后,由家人轮流守在床前,直至下葬,死者身旁不可断人。
程征从老爷子房间出来的时候,天已黄昏,远信在门外跪着,六月的日头炎热毒辣,远信由于流失太多水分而嘴唇发白,面容凄惨。见程征出来,远信哀求道,“哥我错了,让我去看看爷爷吧,哥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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