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意极了,站起身来走到她旁侧,问:“阿宛你会游泳吗?”
“怎么了?”
“西庄长大的,不会游泳?”
“谁说我不会的!”年少的她有些好强,怕被他看扁,连忙挺起了小胸膛,“我会游泳的,西庄的姑娘都很厉害。”
少年笑起来,一脸的玩味,“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是西庄人吗?你说你爸妈在闵安,你其实是闵安人。”
“我,我……我即是西庄人也是闵安人,怎么了?”
“呦,行,那你真的会游泳吗?”
“当,当然了。”
“呦,你看,水里有一只鸭子。”
少年忽然朝她身后一指。
她刚一转身,少年冷不丁推了她一把。
她惊叫一声,身子朝前一倾,“扑通”一声利落干净地落了水。
少年蹲在船头朝她挥手,“嘿,阿宛,你还好吗?游个给我看看。”
她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嘴里呛进了两口水。
“救,救命……”
她不会游泳,伸手往上抓了两下就要往下沉去。
少年嘲笑了两声果断跳水拖着她上了船。
“哎呦,果然是一只旱鸭子。”
“阿黎,你真的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她气得大叫,伸手就要打他。
他笑哈哈往旁一躲,“谁叫你那么笨。”
“喂!阿黎,明天不带你玩了!”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他笑够了,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跟她道歉。
漂亮的少年,稍稍柔了嗓音,她心里就软了下来,叹息着,妖孽啊妖孽啊。
镜头一转,依旧是明亮的午后,她带着他穿过被炙烤得火热的青石板小街,一人一盒装得满满的冰镇乌梅,边走边沿着街边的小店铺慢慢散步。
“唉,阿黎,你要走了吗?”
“玩够了,当然要回去。”
“就这样回闵安了?”
“不,先去这里的东临街见个朋友,我朋友说好要等我一起回去。”
“东临街啊,在最东边,要穿过大半个西庄镇呢。”她塞进一枚乌梅,酸爽冰凉的感觉舒适得让她浑身汗毛都舒展开来了,“不过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行啊,阿宛,把我带过去,多给你点报酬。”
“好啊好啊。”
她高兴得直点头,少年却曲指打了她一个暴栗。
“好什么好,年纪小小就知道见钱眼开,大哥哥我就要走了,你就不能表现得伤心一点吗?”
她捂住脑袋一边叫疼一边从盒子里拣出一个乌梅砸他身上。
“很疼唉,阿黎,很疼的!”
“笨蛋阿宛。”
“哼,你才笨,你一定不知道那一百块钱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她伸手拍拍身上这几天做导游赚来的五百块钱,那五百块钱装在一个小布包里,她把小布包横跨在身上,如获至宝似的一脸骄傲。
少年忍不住笑,“我听你说过了,要给你奶奶买一个生日蛋糕嘛。”
“奶奶生日没买过蛋糕,所以我要买一个给她开心开心。”
年少的她眼里心里只有护着她长大的祖父母,远在闵安的父母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所以没人知道那时候的她到底有多爱她爷爷奶奶。
他们吃着乌梅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冲了过来撞到了她。
她“哎呦”一声惊叫,手里的梅子散落一地,凉凉的冰块抖落衣衫,顿时浸了一身的寒气。
等她一摸衣裙,才发现身上装了五百块钱的小布袋被那个撞她的人顺走了。
“我了个去唉,居然有小偷!阿黎,有小偷啊,偷走了我的钱!”
她转过身就去追小偷,少年愣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随后,一片黑暗笼罩了他们和这个小镇子。
南宛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沉寂。
等她再次转醒过来,她只感觉头脑隐隐作痛,而梦里发生的一切记忆又都以缓慢的速度慢慢擦除了。
她能记住的只有一个穿白衣的看不清长相的少年。
除此之外,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没等她发愣,穆渊就在房间外面敲门。
她连忙起床洗漱穿衣,吃好早餐后,她依照穆渊的安排先去了郊野一处废弃的木工厂。
穆渊安排了两个黑衣保镖给她做保护。
隔了半小时,一辆黑色宝马从外面驶进来,从里面下来三个人。
一个是衣装笔挺的穆渊,一个金发蓝眼的下属伦恩,还有一个是年纪很轻的女人,穿着白色的休闲服,披肩短发,眼睛蒙着一条黑布,只看得到尖尖的下巴和淡薄的嘴唇。
只一眼,南宛就认出来了,这个女人是林子淼。
林子淼好像并不知道劫持她的人是穆渊,冷着声音警告道:“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等到唐白过来,你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穆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一弯,露出一个苦涩而悲凉的笑容。
伦恩用不太娴熟的中文说:“你最好还是配合一点,今天我们不止抓了你,你要知道,你的言行不仅关系到你的命,还关系了另一个人的命。”
南宛顺势走出来,虽然没说话,但林子淼辨别得到场地里多了几个人。
她的手被反绑在后面,没法触摸人,只能询问道:“谁?还有谁?”
穆渊朝南宛看了一眼,南宛道:“我,我也被抓了……”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林子淼,林子淼蒙着黑布,南宛虽然看不到她的眉眼,但依稀觉得这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女子,并且长得跟自己真的有几分相像。
她对她莫名生出了一股好感,伸手触摸到她的手臂,“姐姐,别怕。”
林子淼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笑了,“是,不怕,你也别怕。”
她们被推进了工厂里,进了一个小隔间,双双坐下来。
穆渊站在门边,一直注视着林子淼的身形,眼神灼热而痛苦。
伦恩依照先前的计划给南宛和林子淼各自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拉起帽子,从后看,根本辨认不出谁是谁。
穆渊走过来,轻声蹲在林子淼面前。
南宛看着这个传说中满手杀戮奠定了黑手党教父位置的男人,眼神接触到他饱含思念又痛苦万分的面部表情,她的心里忽然深深动容。
究竟是有多爱,才能千里赶来她的城市故意策划了一场绑架案,只为了见她一面和验证她的丈夫有多爱她。
穆渊的嘴唇颤抖了两下,一直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死死忍着,表情里的脆弱和倔强让南宛叹了一口气。
林子淼听到她的叹息声身子一侧,“你怎么了?”
“没什么。”南宛见穆渊的眼神望了过来,微微笑了一下,“姐姐,我问你,如果我们这一次都死掉了,怎么办?”
“不会的。”林子淼很笃定。
“为什么?”
“因为命运。”
“命运?”南宛好奇极了。
穆渊的眼神一黯。
林子淼道:“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讲,没有什么还会比死亡更可怕,而我也相信我不会死。”
“有人会来救你?”
“是。”林子淼嘴角一弯,忽然柔软一笑,“他会来的,我相信。”
南宛下意识看向穆渊,穆渊飞快地低下了头。
等再抬头,他神色虽然不变,但面色隐有苍白。
这时候,伦恩站在隔间门口朝穆渊点了一下头,穆渊站起身走了出去。
林子淼听到了他轻微脚步声的动静,有些狐疑:“刚才有人?”
“我不知道,有人吗?”南宛很配合穆渊的行动。
林子淼听了不再说话。
片刻后,工厂里陆续有人走进来,她们这里也来了一个人,用胶纸把她们的嘴巴封住了。
来的那个人大概就是林子淼的丈夫唐白。
秦灰和伦恩出面和唐白交谈,穆渊站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
秦灰传达给他的意思很清楚,要他在两个人当中挑选一个,只有一个人能存活下来。
说罢,隔间的隔板被推开了,披着黑斗篷的南宛和林子淼暴露在唐白面前。
秦灰掏出一把手枪,将枪管朝天指着,发话:“选一个,谁生,谁死?”
唐白不动如山,稳定极了,只冷笑一声:“另一个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在做出选择之前,我得给你们分析一下。”唐白显露做会长之时的操控感,整个人淡淡矜贵,“突然之间林子淼被绑架,首先依她那么厉害的功夫,谁会轻而易举抓走她?第二,在A市,谁人不知我唐白的名声,说句实在的,敢不顾我的脸面绑架她的人可还真不多。第三,你们这些绑匪绑架不为钱,只引我来此做个选择,未免太大费周章了吧?如果真要杀了林子淼,你们早该动手了,何必跟我费嘴皮子费到现在。说吧,你们到底是谁?”
隐身在暗处的穆渊无声一笑,唐白果然是唐白,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能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分析一切。
但是那又怎么样,该做出的选择他必须要做。
“选一个吧,你不选,两个都要死。”秦灰强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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