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赵矜的坠楼之死锒铛入狱,给了所有人一个假象,却是在另一个领域里拔地而起。
依靠前面几年在黑道积累下的财势,他仅用了半年的时间一路斩荆披棘,在黑界劈开了一道光辉闪闪的血路,他成了声名鹊起雷厉风行的天堂首领Marcus。
Marcus,意为侵略。
他要用右眉上那道深深烙印的微龙疤痕告诉所有人,有天堂就有地狱,有Marcus就有侵略,他会用他的血和汗征服他想要征服的领域和势力。
以上。
全部。
他的经历,却不会告诉她。
“你瞒着我,算是……为我好吗?”南宛发红着眼圈。
“如果你认为好,那就是好。”
“那如果我觉得不好呢?这半年多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硬要去看望赵矜,她就不会以死来威胁你,你也就不会……”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薄黎打断她的话,认真凝视她,“不管赵矜死不死,我们还是会面临分别。”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毁灭了自己,让她深感愧疚罢了。
“南宛,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但你硬要内疚,那就尽力记住我。”他从身上摸出当初从她手上强行夺走的订婚戒指,拉过她的手,重新套入她的中指上,“还是那句话,不管发生什么,在你心里我一定是一个好人。”
那枚戒指他一直带在身上,还有那张写着“我在”的信纸,这两样东西成为支撑他走下这条血路的精神支柱。
“薄黎。”南宛手指一曲,看到中指上重新套入的戒指,心里蓦地一软,“你一直都带在身上?”
“因为知道总有一天会重新给你戴上。”薄黎低头在她手背上一吻,“我的呢?”
南宛笑了,从脖子里掏出一根银链解下来。
银链上穿着那枚薄黎的戒指。
她一直贴胸藏着。
她将他的戒指缓缓推进他的中指,“还好你出现得及时,我差一点就把它扔了。”
“扔掉了你就死定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嘴上功夫还是一点都不肯输人。”
戒指套进去,她用力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算作惩罚。
薄黎挑着眉毛笑起来,神色温柔极了。
*
南宛后来打电话通知皇信她遇到薄黎的事,皇信显得放心又吃惊。
放心的是薄黎会保护她,吃惊的是他们居然在街头遇到了。
皇信曾经隐瞒了南宛薄黎并未真正去坐牢的事,所以此刻听到电话里的消息问得很是小心翼翼:“黎爷的事……阿宛你没事吧?”
南宛知道他的意思,笑一笑:“我没事,我庆幸薄黎还在,庆幸他活得好好的,小叔叔不用担心。”
皇信沉默了半晌,“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
“阿宛……”
“我知道,小叔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所以我真的没有一点责怪小叔叔的意思。我在这边很好,小叔叔也要照顾好自己。”
皇信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阿宛的坚定柔和的声音,忽然眉眼一松,心下宽慰了。
他的小阿宛啊,好像真的长大了。
挂了电话后,皇信联络了尚在蒙特利尔的姜斐然。
“三少爷,阿宛没有事了,黎爷遇到了她,会照顾好她,你不必再派人找她了。”
轻巧的一句话,却像有千斤重般瞬间在姜斐然的心里投下涟漪万千。
他的心像激荡了无数的石子,情绪起伏不定,心脏最深处又透出深刻的痛意。
“他们还是见面了,仅仅只是半年,半年罢了。”
当年薄黎的事他也清楚,无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险棋他们都知道,独独瞒了南宛一个人。
这半年来,他最害怕的就是薄黎突然出现抢走南宛。
可他以为薄黎起码会再多等半年才会真正接近南宛,没想到他们重逢的时间短到让他措手不及。
仅仅只是一个暗杀的功夫,南宛便又遇上了薄黎。
天大的讽刺。
姜斐然掩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面色苍白如纸,“信少主,她还好吗?”
“她现在很好。”
“跟他在一起,所以她过得很好?”姜斐然自嘲一笑,神色里忽然浸满说不清的落寂,“我曾经以为时间挡不了我和她的感情,因为当年我走的时候,很清楚的明白阿宛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仅仅是三年罢了,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薄黎真的有那么好?”
当年少年时与阿宛的所有记忆都还深藏在他脑海里,为什么一转身,她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信少主,我知道你曾和薄黎合作过,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宛为什么会喜欢上薄黎?”
皇信明白姜斐然心下的悲哀,却不同情他,“你确定当年阿宛真的喜欢你吗?”
“你……什么意思?”
“也许当年阿宛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她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没有一段深爱会如此淡薄和随便。”
当初皇信同意借兵给薄黎出征打天下,作为交换,他向他索要了一段尘封的过往记忆。
那个夜晚薄黎捏着那张姜南合照来问他七年前有关姜斐然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敏锐察觉到了当年薄黎和阿宛在西庄有一段过往。
那段过往,关乎薄黎为什么没能赴木之长秀的约,也关乎他那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更关乎阿宛当年为什么生了一场严重得差点死掉的病。
这是一个惊天的秘密,除了薄黎和沐无花,只有皇信一个人知道。
皇信震惊之余深深感叹。
他告诉姜斐然:“如果你知道八年前在阿宛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就会明白你到底哪里比不上黎爷。阿宛的爱不是没有原因的,什么都是注定的。”
二零零九年至二零一七年,整整八年,没有人会像薄黎一样八年如一日地守护了一个秘密,更守护了一个善良健康的阿宛。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当年没有薄黎,南宛的整个人生都会被颠覆并且被毁掉。
皇信不得不承认,黎爷是一个好人。
*
薄黎的生意会只需要两天,在温哥华却只待一天,另一天就辗转去了意大利。
南宛跟着他跋涉,走之前把头发又剪短了一些,齐肩的乌发,往后一扎,露出一整张尖俏清秀的面庞,看得薄黎有些好笑,伸手不断捏她的脸。
“昨天没细看,今天看怎么好像瘦了?体重多少?有九十吗?”
嬉闹间,陈骆过来,乍一看到爷身边的女人,顿时惊得愣在了原地。
“南,南,南……”他诧异得舌头打了结,“南小姐?”
薄黎扫过一眼,陈骆顿时垂了头,“爷……”
“说。”
“木之先生传来的消息。”陈骆从衣内探出一张白粉相间的卡通信笺,毕恭毕敬地双手呈给薄黎。
薄黎伸手取过,冷笑了一声。
长秀这个男人,总是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好好给他发邮件,偏爱捣鼓这种过时得不能再过时的邮寄方式。
信封上还画了两个粉红色爱心,幼稚极了,薄黎很好奇皇信成天面对脑子里奇奇怪怪的长秀会是什么表情。
拆开信封,抖开同样是白粉相间的信纸。
纸上写着一段歪歪扭扭的中文:“黎,我好,信也好,什么都很好,就是御町和杨氏出现利益冲突,御町扬言要扶持杨至君上位,还要伤害杨卿的未婚妻南媛小姐。不过这是杨氏和御町的事,我们不插足,哈哈,你还好吗?听说你要和意大利黑手党合作对付日本姜族,是真的吗?”
薄黎看了一眼就将纸条收进了裤兜里。
南宛探过脑袋:“木之先生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和你小叔叔在国内挺好的,叫我不用担心。”
杨家家变,南宛知道。
南媛为杨至君出车祸,南宛也知道。
南家为了利益反将南媛许配给杨卿,南宛不知道。
现在,杨卿和御町财团发生利益上的冲突,御町的掌门人御町鬼束扬言说要毁掉杨卿并加害他的未婚妻南媛。
薄黎相信,御町鬼束轻而易举做得到--他可以通过薄黎扶植杨卿,同时也可以靠着自己搞垮杨卿。
而薄黎不准备插手他们的闲事,至于南家,如果御町鬼束想一并除去,他何乐而不为,南乾夫妇屡次伤害南宛,即便这一次御町鬼束对南家留了情,他以后也不会叫南家好过的。
此次飞往意大利,薄黎带着南宛,心下莫名的平静和轻松。
飞机上,她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她的睡姿跟以前一样,嘴巴微微张开,像一尾正在呼吸的鱼。
薄黎看了好笑,伸手捏住她鼻子,她顿时感到呼吸不畅,皱起了眉头。
“薄黎。”迷糊间,她知道是他在捣乱。
他好像总是捉弄她,她记得年少的时候,他们在西庄的野外采野花,穿着白衣的他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突然大喊一声:“有蛇!”
她顿时吓得惨叫一声往前跑,结果因为太慌张,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他在她身后笑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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