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被子往我身上拢了一拢,眼里满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你放心吧,不过是一场算计而已,且不管她们算计的到底是谁,只是既然她们谋划得这样辛苦,那咱们若不配合着借这个东风过一过,也太对不起她们了。
我虽然还不知道他心里有了什么样的计谋,却也知道了他是要将计就计了,眼见这两件事他全都有了对策,我到底是个小女人,一但有了依仗,这颗提了一天的心也就落了下来,于是,我将身子更深的埋进他的怀里,道,
如此,但凭皇上安排罢。
说完,我只觉得一股困意上来,于是合上眼,不过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晨时末了,寝殿内空空荡荡,英宏早已不见了踪影。
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翻身坐起,昨儿夜里裹来的披风还在床头放着,我拿过来裹在身上,惶然的站在殿里,想着是就这么出去,还是先喊人?
然而殿外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就见两个小宫女脚步轻悄的进来,向我深深一躬的道,
主子醒了。
主子?
我有些懵,然而很快想到昨儿夜里英宏说的,他要进我的位份,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只是不知道他将我进到几品,也不好问,就笑着点头,
皇上上朝去了么?
那宫女点头应道,
回主子的话,皇上已在朝上了,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主子,让主子好生歇着的。
哦,
我又点头,
那么,你们快去传轿吧,我……我……,
我皱着眉看着身上的披风,半夜时裹着披风回浅梨殿我还不觉得,这会子天色明光大亮了,再叫我光着身子只批着件披风,我怎么都觉得难为情,别扭无比的很。
正为难着,那小宫女已经捧过一套衣服过来,
奴婢伺候主子更衣罢。
另外一位宫女已经捧进了热水,也向我道,
主子不要忙,皇上已经命人去锦元宫传旨,道主子身子不适,今儿不用去那边请安了。
我正系着亵衣上细薄的带子,她这话让我更是怔了下,
呃?
想到英宏昨天晚上有点儿贼贼的脸,我知道他一来确实是心疼我;二来也定是故意的,也就不去管他,洗漱后又吃了点儿东西,英宏还没有下朝,我想着昨儿蒋秀信上说的那些事,知道英宏这会子定正为那件事在忙,于是就命人备轿,送我回了浅梨殿。
才进门,裁雪就喜滋滋的向我恭喜,
主子,咱们可见到太阳了呢!
我忍不住要笑,
怎么往日你天天都在黑屋子里关着的么?
她却不计较我的取笑,扬着头道,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嗯,奴婢说的是,皇上眼不着儿的,就将主子的位份又晋了两级,照这个进度,奴婢估计用不了多久,主子就能重归皇贵妃的尊位了。
小蹄子,感情你是在惦记这个,
我好笑的看着裁雪,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到底还是天真单纯的,她哪里会想到,更大的厮杀风险,已经开始了。
然而我却也知道了英宏将我晋到了哪一级了,从五品小仪,虽然还不是很高的样子,却也到底跳出了小主那一层了的。
回屋躺在贵妃榻上,我默默的看着彩绘在屋顶上的盘枝莲,枝叶妖娆曼长,延绵不绝,仿佛从四面大方延伸过来,又转而向八方四面的伸展出去,无边无际,不知边界……
宫内形势本就诡异,而外朝上的情形,此时又怎么样了呢?
靖海王实在好大的胆,而文殊院里的某些人,胆子不是更大吗?他们居然不知道是收了靖海王的好处,还是遭了靖海王的胁迫,竟然敢将上给皇帝的奏章自己先逐一开拆了过目,如此一来,国家发生的大小事,就这样全在了靖海王的眼里,这还不够,奏章中,但凡有半点对靖海王不利的,全部被他们收起销毁,再用巧妙的方式制造了假的换上来,是以这些天,送到英宏跟前的奏章居然全都是动过了手脚的。
如此,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英宏被欺瞒蒙骗了多少,更不知道那些奏章中,有多少是英宏的心腹们送上来的,而英宏为对付靖海王所做的策划,又有多少泄露了出去?岛布扑血。
这么大的事,我岂能不惊!
好在,王文华已经知道了,只是他虽是能在宫中走动的侍卫总管,可身为众所周知的皇帝的肱骨亲信,他就越是要小心,他知道,他的周围定也是被布了眼线的。
急切之中,还是蒋秀聪明,命他将信传来给我。
虽然还是冒险,却到底安全许多,加上英宏紧跟着极高调的将我晋位,看在外人的眼里,也只能想到不过是宫中的一些争风吃醋之事而已。
就如太后所言,有时候,一些事无所顾忌的去做,反而不会惹人怀疑。
英宏没有告诉我常珍珠的事他如何处置,也没有说文殊院的事他怎么安排,但是我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了的,如今我要做的,无非就是配合。
第295章 第二版本之 迷魂阵 二
想到这儿,我不覺暗自莞尔,转头向外。我叫道,
裁雪。
裁雪正在外面瞧着喜珠儿喂雀儿,一听我叫,忙进来道,
主子有什么吩咐?
我笑一笑,向她道,
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儿突然很想吃鹅掌羹。嗯,你这就去御膳房里传话儿去。
鹅…鹅掌羹?
裁雪有些懵。
我也不看她,只用点头來肯定她没有听错,她就叫了起来,
哎呀主子,这鹅掌羹得用多少只鹅啊,宮里又不许铺张,凭她是什么人。也不会为一碗羹买进那许多鹅进来。往日里谁要吃這个,都是要提前吩咐下去,命采买的太监们告诉宫外集市上卖鹅的人,将每日卖的鹅脚上的脚掌割下来留着的,主子这会子现要,想来是没有的。
裁雪说的我怎能不知道,然而我今天却是不依,对着裁雪将脸一拉,
叫你去你就去,話这么多的。
裁雪见我有些惱的样子,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一路三回头的出去,然而到了门口了,也不见我有半点回心转意的样子,只好自己叹了口气。往御膳房传话去了。
想着裁雪沮丧纳闷的样子,我忍不住要笑,唤了喜玉儿进来,我闲闲的又吩咐,
天儿已见热了,眼瞧着就要换纱衣裳,嗯,你去制衣局里,命管事姑姑带上今年的新款册子来见我。
喜玉儿倒没有裁雪那么多的废话,答应一声就去了,我想了想,又叫喜珠儿去将妆台上小匣子里的几样珠钗捧着,
将这些摔到制珍房管事的脸上去,问她,这是给谁戴的东西,就敢拿了来敷衍糊弄我的?
喜珠儿也愣了,纵然我贵为皇贵妃时,亦没有这般的飞扬跋扈过,然而她见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倒也不敢再说什么,依言捧着去了。
等这三件事吩咐完,我悠然的去那贵妃榻上躺下,想着这三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彼时后宫众妃们会有的表情,我就止不住笑得浑身直打颤。
是的,我想的和英宏想的是一样的,不管太后此时正卯着劲儿要对付谁,我们只做不知道,他升我的位份,我紧跟着就得意忘形的张扬,让人瞧着英宏和我旧情复灼而常珍珠即将落势,这正是太后想要的结果,在前朝出现危机的时候,后宫一定不能再有忧患,我们做这些,只希望能迷惑住了太后,不要将那指着常珍珠的剑,再转头落到我们的身上来。
不多时,裁雪就气咻咻的回来,劈头就向我抱怨,
主子,奴婢就说去了会碰钉子,可是主子不信,这会子好了,您知道那御膳房管事的怎么说来着,他说别说是主子您,就是慧妃娘娘昭仪娘娘去了,也不能让他做出这无米之炊来。
这一切全在我预料之中,是以裁雪的这番反映亦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也不说穿,只淡淡的笑,
那你怎么说?
奴婢怎么说?
裁雪大瞪了眼,随即哭丧了脸,
奴婢还能怎么说呢,就是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回来了啊。
我眼里的笑意渐渐的消褪,板着脸道,
没用的东西,他既这样说了,你就应该拿大耳刮子抽他才是,你就问他,是不是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子了,就敢拿慧妃和昭仪来压我不成。
裁雪这下彻底的懵了,她大瞪着眼睛,仿佛不认识般的看着我,直到我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惊异而又担忧的道,
主子,您怎么了?
看着她如蒙了浆糊般的懵懂模样,我强忍着心里的笑,才想要再怎么骂她几句时,就见喜玉儿也回来了,向我道,
回主子,制衣局的管事姑姑来了。
制衣局的管事姑姑我却认识,我当年中选时,被派去我家里教我规矩礼仪的姑姑看是她,我命裁雪去带了她进来,客气的让她坐在我脚边的小杌子上,她哪里敢坐,百般的推让后,才坐了半个屁股。
我向她笑道,
今儿请姑姑来,就是想瞧瞧今年尚衣监里出了什么新样子,天儿眼见着就热了,过夏的纱衣裳也该早预备不是。
莲姑垂首轻笑,
主子说的是。
说话间,她就将带来的册子翻开,指着上面的衣服样子一一讲解,边道,
这些都是今年的新样子,主子瞧哪几款好,奴婢就回去亲自盯着人缝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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