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凝霜……
我眼里分明有大滴的水意,一颗一颗溢了出来,慢慢的洇在他明黄色金线描?的锦袍上,我轻轻伸出手去,将这个人一点一点的紧紧的抱住,终于,我嘤咛一声哭了出来,
宏……
凝霜,你恨不恨我,你恨不恨我……?
他的声音里有太多的热切太多的缱绻,又有太多的惶恐和不确定,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家人的死,我在他的怀里不停摇头,
不怪你,不怪你,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的……
我们就这样抱了许久哭了许久,他终于将我松开,托起我的下颚,手指轻轻的从我脸上化过,突的,他俯身吻上我的脸,将我脸上的泪一滴一滴,慢慢的,全部吻干净。
多少的苦,多少的泪,多少的惶恐不安,在他的吻里,全都消散,我紧紧揪住他的衣襟,贪婪的看着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眼,他没有变,他没有变,他,还是他!
他摸到我的手,吃惊道,
呀,凝霜,你的手这样凉,
说话间,他将我抱起,一步步来到榻前,(汗,不敢写床鸟,一写床就是星星,我y以后凡是床我就写成榻,请大家务必别拿烟当文盲白痴的哈)将我轻轻放在锦丝织绣的被褥间,他的吻又落了下来,边吻边道,
凝霜,你可知道我多苦,你可知道我多想你,我虽然每天翻别人的牌子,可是天知道,地也知道,我从来不碰她们,从来不碰……
我闭上眼,舒展身心去承受他的温柔,嘴里喃喃道,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常珍珠告诉我,她每次侍寝时,总是不能克制的犯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就全知道了。
真的吗,你全知道?太好了,凝霜,原来你全都知道的,太好了太好了……,
说完这一句,他的唇终于停在我的唇上,仿佛蜻蜓点水,随即,就是狂风暴雨,而我毫不犹豫的热烈回应上去,不再矜持,不再羞怯,我们紧紧交缠在一起,就仿佛,要将这一年多的压抑全都发泄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旖旎无限,风融春暖!
不知道为了多久,我们终于从激情里渐渐平息下来,他喘息着伏在我的胸口,许久无言,我抱着他,手指轻轻的在他的发间穿过,突然,我直觉得胸前一阵温热,他的身子一颤一颤,我心内一紧,他在流泪。
这样的时候,沉默明显是最好的,我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我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我苦,他其实比我更苦呵!
在太后和靖海王的虎视眈眈之下,他不仅要费心的为江山社稷着想,更要费尽心机的保护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人前欢笑人后苦,纵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每天这样活在演戏里,他也有累的时候呵。
等到大家全都平静了的时候,我细细的将太后和我谈的话,以及常珍珠的事全都告诉了英宏,英宏冷笑着道,
她们尔虞我诈,各有算计,或明或暗的打着各自的算盘,我全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慧妃想当皇后,她做梦,
说到这儿,他向我耳边道,
凝霜,你的主意很好,知道借风而过,如今只是一个常珍珠,就已经让她们乱了阵脚,又不得不要用你来分去常珍珠的宠,哼哼,大家都在算计,只是,咱们等着看谁笑到最后罢。
我点头,突然又想起李嬷嬷告诉我的那杨答应的事,想想也说了,英宏倒是一愣的样子,眯着眼睛仔细的想着,
杨答应?
然而想了许久亦终究想不起来的样子,于是他将我往怀里紧了一紧,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小心,
说到这儿,他的眼里又有了歉疚,
还有,接下来,你还要受一段时间的委屈,在我还没有除掉靖海王之前,我依旧不能对你太好,
说着话时,他使劲的将我拥在怀里,
凝霜,我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得了你。
我的眼里又有泪下来,将头依进他的怀里,我闷闷的道,
如今我最牵挂担心的,是流云殿那边,昊儿的安危最是要紧,前些天我见昊儿生得玉雪可爱,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安慰,只是太后和慧妃对昊儿一直都虎视眈眈,求皇上能将流云殿务必护严实了,我们已经失去了睿儿,万不能再让昊儿也遭了周家的毒手。
英宏不觉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周家贱妇朕先容她们猖狂几天,待收拾了靖海王,我定要她们为睿儿以及你父母陪葬!
只这就句话,我的眼泪唰的流得更凶,
原来皇上知道臣妾父亲是被冤枉的。
英宏叹息,
靖海王和太后咄咄相逼,朕焉能不知道她们是要将你这个眼中钉彻底的拔除,只是朕虽然明知如此,面对着周国舅所出示的那些证据,朕也只能假装信了,一切只为保你和昊儿,只是朕没有料到,你父母竟然是那样烈性子的人,竟然就……
皇上,你好心狠,你好心狠啊……,
想着爹娘金殿惨死,我直哭得出不了声,而此时纵然知道英宏当时有颇多无奈,然而我的心里亦依旧忍不住要恨,我狠狠的抓着他的胳膊,直将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去,他像是并不觉得疼,只是不停的用唇吻去我脸上的泪,
凝霜,都是我没有用,我竟然就明知沈大人是被冤枉的,也救不得他,是我没有用……
他的语气诚恳歉疚,我倒一下子松了劲儿,又不停摇头的道,
不怪你,不怪……,
而我这样说,一方面真的是知道不能怪英宏;还有一方面就是,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纵然后面这件事是冤枉的他,但是在之前,他也确实做了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周国舅一定不止只找了官银贪墨案的证据,还有其他的,否则,那么明显的漏洞,英宏就算是忌惮太后和靖海王,又怎么能够完全的无能为力呢?
这些事,英宏不说,裁雪不说,我却是知道的,李嬷嬷在向裁雪说到这些时,她完全没有想到隔墙有耳,我隐在梨叶深处,早已经听了个真真切切。
我只是没有想到,父亲一世贪恋权贵,临到头来,竟会以一身傲骨离去,大娘和娘,在我年幼时虽然不是势如水火,却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人,竟然就在那同一天,血溅金銮殿,三人结伴而行,一路同去了。
这一点,我没有想到,想来英宏也没有想到。岛贞狂亡。
而依英宏的性子,就算没有太后相胁,只要父亲的罪责被证实了,父亲依旧是一个
死
字,只是今时今日,换了这样的处境,并且是被强加了莫须有的罪证,父亲又是以那样的姿态而去,如此,在英宏的眼里心里,无形中我的父母和他是落在了同一个处境里,于他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和感受,他发狠要让太后和慧妃为我父母孩儿陪葬,亦是在情理之中了。
俗话说,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太后和慧妃在布当初那场局时,可曾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下场?
第272章 第二版本之 良宵苦短
良宵夜短,为了不让太後等人疑忌我,我是不能留在清心殿内到天亮的。才过三更,刘喜就依着规矩进来轻轻拍掌,小声唤我,
奴才恭请小主回宫。
英宏不舍的又将我死命搂进怀里,倒是我平静下来,轻轻將他推开,在他耳边柔声道,
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皇上,爲我们一世的长久相守,忍这一时别离吧。
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
我只怕你熬不住,却倒要叫你来安慰我!
我俯身,将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
很多事。原本是要我们一起承擔的。
看见他深遂的眸子亮了一亮。我心下放心,于是翻身下床,英宏跟着下来,帮我系上披风,我转身要走时,他又从背后拥住我,他的头轻轻靠在我的颈子里,久久,不肯离开。
刘喜听到动静进来,看见我们这樣,他又轻轻转身退了出去。然而過不了一会儿,外面又轻轻响起了拍掌声,我知道是他在催我,于是回身向英宏嫣然一笑。拢紧了披风,出去了。
回浅梨殿时却是一顶小轿抬回来的,裁雪早备了热水在等着,一见我回来了,她又是欢喜又是急切,忙忙的服侍我坐进浴盆里,一边轻轻帮我搓洗着,一边在我耳边问,
小主,今儿晚上,皇上对您怎么样啊?
我脸儿一红,转过头来佯嗔道,
我是去侍寝,你说皇上能对我怎么样?这死妮子,也不怕羞么?
裁雪脸儿一红,她翘着嘴儿道,
小主真是的,明知道奴婢问的不是这个。
我扑哧笑了,点点她的鼻子,
皇上对我自然是好的,你别担心了。
那怎么小主回来这么久了,例行的赏赐却还是不见呢?
裁雪满脸的疑惑和不高兴。
我没有想到她惦记的却是这个,只是好笑,
例行的赏赐会来的,不过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你呀就别指望着了。
为什么啊?
裁雪不解。
我看着她莫名的脸,心里只在叹息,裁雪到底还是单纯,这样浅显的问题也是看不透的,
皇上不想让太后和慧妃甚至那个常珍珠觉得,他对我还是从前那样的心。
例行的赏赐果然如我所说,不过是两匹普通的布料,一支样式简单的赤金钗,裁雪捧着敬事房送来的东西,哭笑不得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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