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转了转,没再说话。不久她又弄出一状盒珍珠,基本都是如豌豆般大小,虽然有许多不匀称的,但却装了满满一状盒。
计嬷嬷看那状盒放在抽屉紧里。她又面带惋惜说道:“平日里这些珠子也能串了珠花的,也不见姑娘拿出来串,这不都是明珠蒙尘吗?”
春暖听了计嬷嬷那惋惜的话,她便解释道:“姑娘说,这都是二舅老爷送给她的,说是让她把玩,值得几个钱吧。后来二舅老爷一去不返,又传二舅老爷出了事,姑娘就把这状盒塞到了抽屉紧里,好似不愿睹物思人。”
说完。春暖又从自己身前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状盒。她取下腰间挂着的钥匙,打开那状盒,指着状屉里那有数的东珠说道:“你看这些个,又大又圆润。”
因那状盒里除了东珠,还有宝石,尽管计嬷嬷有见识,也被林珺拥有的那些宝石珍珠再一次惊住了。先前她和高嬷嬷交接林珺屋里的东西时,她便见过林珺的这些东西。
她掩饰了眼里的贪婪,小心翼翼,怕摔碎了似的拿着一块紫色的宝石说道:“这色的宝石少。”
春暖则笑着点头应和道:“是啦。听姑娘说这宝石是产自西番的。”
正说着,春暖面色发红,她对计嬷嬷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好似吃坏了肚子。”说着话,她便拿过计嬷嬷手里的宝石。放进了状盒里,锁了起来。
春暖一走,计嬷嬷急不可耐的就翻看起了册子,她翻了许久,可也没看到有记录那盒珍珠的字样。她不死心的又翻了一次,可还是没有。
这时春融进来了。她看到那盒子珍珠则“咦”了一声。她语带疑惑的问道:“计嬷嬷,姑娘不是把这盒珠子收起来了吗,说是不愿意看到?”
计嬷嬷正专注在手里的册子,她听到春融问话,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姑娘这不是不在么,我在抽屉里看到这状盒,就拿了出来。没成想是一盒珍珠呢。”
春融听了计嬷嬷的话,她了然的应了一声,然后又问着计嬷嬷道:“嬷嬷,要在孟二婶庄子上呆多少时日,姑娘没说吗?”
计嬷嬷则好奇问她:“怎地,你有急事找姑娘么?”
春融则道:“先时姑娘说今岁南地遭了灾,南地百姓日子不好过,会有一些流民在岁冬进京的,因而姑娘说想做些棉衣送流民的。早前做了一批,可流民这个月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起来,吴先生的意思是再做一批的,可姑娘不在,没得批示。”
计嬷嬷则笑着道:“姑娘在庄子上也要呆上十日半个月的,一时是回不来的?”
“那好吧,其实这些事情吴先生也是做得了主的。嬷嬷,我且去回了吴先生。听说阿福哥病了,采买冬衣的人补不上,吴先生正想找人递补这个差事的。”春融站在那里思虑一番,她便转身要出了屋子。
计嬷嬷则站起身来,走在春融身后,面带关切的说道:“怨不得春暖近几日心思不郁,原是阿福病了。”
春融答应着:“是啊,她昨还差点烫了手。”
等春融一走,计嬷嬷则暗道:“虽然那不匀称的珍珠值钱不多,可珍珠比纱花值钱,不可能册子上没记着的。”
不久春暖回来了,计嬷嬷便笑问她道:“姑娘的首饰杂物也不少,我怎么没寻到那盒珍珠的记录。”
春暖则拿起计嬷嬷的册子翻了翻,翻到珠花后面那一页才停了手。她记得清楚,因而表情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不,在这里。杂珠子,二百三十九颗,这数字前还涂抹了一番,我是记得的。”
这里春暖和计嬷嬷说着话,而族里二房的林腾却收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这是谁送来的?”二老太爷得了信,疑问道。
他那小厮恭敬的回了他话:“那人说是从孟二太太庄子上送来的信。”
“哦?”林腾摸着胡子疑问了一声后,他才打开了那封没署名,但封着火漆的信。拆着信时,他心里还道:“侄孙女去了孟二太太庄子上,难道这信是她写来的?”
抽出信来,那信里的字迹犹如稚龄幼童书写的那般。郑昆自然不会让别人觉得林珺不规矩,因而他没有暴露自己的字迹,而是用左手仿了林昊的字迹,写了这封信。当然林昊初学写字,他的字迹,林腾自然是没有看过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反应
这封奇怪的信,林腾不解因何而来。他定神细看,这才看清楚信里内容。那信里内容写得是关于林珺亲事的。
只见信里道:“何老夫人有意为嫡孙孟怀文求娶国公府六姑娘,不知二老太爷可知?听说何老夫人对林六姑娘姐弟疼爱非常。凭借这些疼爱来求得六姑娘的回报,也不知何老夫人会不会如此做?至于何老夫人所求的回报,那自然是六姑娘的亲事了。”
这信是谁送来的?看信时,林腾还在想着这个疑问。但看罢信后,他却幽然叹气气闷起来。
他在书房里慢慢的踱着步,心内想道:“做长辈的,心疼子孙是没错的。因着外家是皇商石家,怀文哥儿家资丰厚,难道他还娶不来妻子?可孟何氏却偏偏挑了我侄孙女。孟府的怀文哥儿,他是个体弱多病的,难道那孟何氏没有想过吗?
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女,就如此让孟何氏糟践。可见人心都是偏的,何氏的疼爱也是有条件的!我虽怜惜怀文哥儿体弱多病,但却不能让我那侄孙女嫁他!”
想罢这些,林腾对小厮吩咐道:“你去唤了兰叔和谭管事过来,说是我有急事找他。”
“是,老太爷。”
近月底,在东街洋货铺子里,兰叔正算着账目,林腾的小厮却找了来。听说二老太爷有急事找他,兰叔忙丢下手里的账册子,去了林氏族里二房。
林腾在书房等了有近半个时辰。看到兰叔来了,他面带急切的吩咐道:“冬至小年祭祖,睿哥儿主祭,他那祭文要改改。你今日陪同我手底下谭管事速去孟二太太庄子一趟,让谭管事出面去接了琳琅姐弟回来。告诉琳琅,叔祖父我这里有话和她谈,让她速回。”
林腾考虑的十分周到,谭管事林珺姐弟不认得,但是兰叔这姐弟是认得的。再者由谭管事出面的,何老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自然不会强留林珺姐弟在庄子上。
而且何老夫人也会对他存有忌惮。毕竟他是林珺长辈,到时何老夫人心里必然也会掂量,若是为孟怀文求亲林珺,他这里定然不回应的。这样何老夫人在想要对林珺说出提亲的话时。必然会知难而退。
那谭管事因着就在林腾府上,因而他比兰叔来得早,就在屋里等着了。他听了林腾的吩咐,忙应了。
每年小年祭祖都是按着规程来的,怎的今年二老太爷如此重视起来?估摸是因着睿少爷今年封了世子的缘故吧。兰叔心里虽疑惑。不过他忙应了林腾。
兰叔和谭管事退了几步,回转了身刚要走,二老太爷却叫住他二人,严肃的嘱咐道:“总之你二人必要将琳琅姐弟接回来就是。”
“哎,二老太爷,小的必按你吩咐的来。”谭管事恭敬的应了林腾的话。
郑昆这日到了衙门后,他直接就带着昨日点好的六人去外巡。到了街上,他对六人吩咐道:“有没有大量采购铁料的,你三人去探查京郊的铁器铺子。其余三人还是去军器监。军器监采买的实际原料与账目可符,你三人去探查?”
他说完话后。便自己转身走了。匠人的踪迹,还是他带着自己的人来查吧。这六人里是否真心跟着他办案,还有的说。
若是假意,他查流失匠人的消息,被这六人透露出去,那就是打草惊蛇了。这让那幕后的人得了消息,将踪迹都掩灭了就不好了。
郑昆走到一条巷子口,他便等在了那里,冷目看向身后。不一会,就看到在那巷子口。锦衣卫的属下刘章清摸着鼻子,面带歉意的走了出来。
郑昆看他出来,眉睫一挑。刘章清走至他身旁,他面无波澜。没有说话,等着刘章清给他解释。
“属下思前想后,看着查出的线索,觉得匠人流失的有些惊人,大人也应是看出来了。大人何不去查查那流失的匠人。”
郑昆薄唇轻启,面色冷然的问道:“我方才派你去查什么了。你却跟着我?”
刘章清低眉敛目,好半天没有言语,郑昆便一直静等着。
两人僵持良久,刘章清才说了这么一句:“属下曾跟踪过庞兵,他和军器监监丞私下里见过面。”
郑昆听了他的话,挑眉反问他道。“哦,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做什么?”随便一个人就愿意真心投诚他,郑昆没觉得自己威望大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