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朝堂上各派势力互相揭短时,登闻鼓处的鼓声响了起来。
大周自孝章帝便设立登闻鼓厅,并设有专人管理。登闻鼓厅一有冤民申诉,皇帝便要即刻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判。
因而这登闻鼓突然被敲响,朝堂上的争论便停了下来。
皇上萧煜说道:“此乃百姓有冤难申,陈公公速去宫门外接了状子。”
锦衣卫虽将消息递到了宫里,但曹太后正在垂帘听政中。因而并未接到消息。所以这时萧煜指使陈公公出宫接状子,曹太后并没有阻止。
而也就是在这同一日,在京都西城安稳住着的钱掌柜,也在一大早被周大管事派来的人抓了起来。
因周大管事出奇不意,他带着人捉拿钱掌柜时,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而且还十分顺利的就搜了钱掌柜的屋子。
不久吴昌盛看到陈公公出宫接了案子,便坐车返回了申国公府。阮氏并不知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还在那里和枫亭娘说着在宫里的林怡。
曹珏在一早修复古画时,右眼便跳个不停。她心内莫名的觉得慌乱。但也不知出来何事。
皇上萧煜已经提前被林珺告知了事因,可他在拿到状子时,仍然装作不知,将那状子浏览了一通。才看向周磬问道:“广州周氏商行,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正是周爱卿族兄设立?”
周磬听到萧煜如此问话,他便想起几日前外甥女林珺告知的事情,心内便也了然,因而他便直接跪下答道:“正是。陛下。”
他话完,萧煜便让陈公公将状子递给了周磬传阅。
曹太后面色露出厌烦,她虽不知那状子上写的是什么,但是她却故意问道:“百姓的冤情,怎的牵扯到周氏商行?本宫看来,周家是借着权势便利,做了什么不法之事吧?”
周磬被曹太后这么一问,他便面色无奈的答道:“启禀太后,微臣冤枉啊。此事虽和周氏商行有关,但是周氏商行却也有损失。太后且听微臣细细道来事因。”
于是接下来,周磬便开始说起了齐管事借周氏商行走私海货的前因后果,并且也将此事查出的线索一一说了出来。他虽然未明说此事和威远侯府有关系。但是他说到齐管事一家到了京城,投奔的是威远侯府时,朝臣们心里已经有了底。
曹珏通过威远侯世子夫人之手做的事情,世子夫人并未将此事告知公公曹琦,所以威远侯曹琦是不知道此事内情的。但是世子曹凯却耳闻过此事。他听到那状子上的冤案和周氏商行有关时,还一时幸灾乐祸。可周磬细细说起了事情缘由后,他才暗道糟了。
朝堂上众臣很快便从初听的一头雾水,逐渐的听出了门道。直到听完,自然明白了前因后果。
曹太后在宫里,这样的事情和朝事并不相干,曹凯又岂会告知曹太后呢?曹太后这个时候也已经知道,她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萧煜此时已经开始问起了周家都查到了什么。
周磬答道:“回禀陛下,周氏商行因族兄周蒙罹难,所以是三年一次复查账册。若是只复查账册,根本是查不出齐管事所做之事的。幸而周家的大管事和周家姑太太的管事年初提早到了广州,所以才碰巧遇到商行有麻烦,然后才想要追查事因。早先没有证据,则是因三年里,商行以前的伙计都被辞去职务,而那些伙计的行踪后来不明,所以一直苦无进展。但是若是说齐管事走私海货的证据却也已经查到,证据同谋也查了出来。再和这状子上的冤案一对,这就联系起来,也能说通了。原来那些伙计都已经被人暗害。”
“周家姑太太?”朝臣们心里有疑问,在朝堂上不好问,不过很快萧煜便问了出来。
周磬很快的便答了萧煜:“回禀陛下,周家姑太太乃故去的国公夫人周氏。因商行有她三成的红利,因而申国公府的管事也去了广州。”
朝堂众臣听了周磬解释后,便明白了。周氏的嫁妆产业,自然由她名下的管事管着。而周氏是申国公夫人,那管事说是申国公府的管事,也自然说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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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急智
一众朝臣已经在议论纷纷中,威远侯曹琦不明真相,但毕竟是老奸巨猾的老政客了,他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么说来,将那些是良民的商行伙计弄成流犯的,应是申国公府了。其他府上哪里有此等能力?”
谢阁老眯着眼看向曹琦说道:“其他府上没有这个能力,威远侯府不是有吗?不然齐管事一家为何投奔你们府上。难道申国公府不知周夫人那商行红利值钱,偏要让齐管事借商行走私大量私货,遭来同行嫉恨,还损了商行信誉,做出这等自毁嫁妆的事情?侯爷还是说说为何齐管事一家最后投奔你们府上吧?”
谢阁老话完,周磬便唉声叹气的说道:“申国公府也有苦衷,这都是家丑不可外扬啊!这是证据,陛下。”
陈公公将周磬手里的所谓证据送到了萧煜手里。那证据有:齐管事贩卖黑市私货的数量,齐管事贩卖黑市私货所得的收益;去年到今年齐管事往京都汇丰票号的汇款记录,这笔汇款最后被阮氏取出;商家证明齐管事贩卖黑市私货的画押证明,那些商家都是周氏商行周围的商家。唯一遗憾的事是没有威远侯世子夫人收钱的记录。
接着陈公公又在皇上萧煜耳边说了几句话,萧煜便道,也呈上来。 陈公公呈上来的是三幅画。画上绘的人是威远侯府的一个幕僚。
萧煜翻看了看三幅画后说道:“那妇人倒是有几分见识。害她丈夫之人的模样,她还知道找画师绘出来。”
萧煜看宝座下的臣子对画好奇,便说道:“传阅给母后和众爱卿一观。是否申国公指使此人做的?申国府是否有此人?找到此人后,到时众爱卿也是一个见证。”
陈公公在萧煜吩咐完后,便又恭敬的说道:“那妇人说这画不是她一人之力所为。因知道她要上京告御状,那些被流放的伙计凑了钱求画师专门绘制了这幅画。这画那妇人包袱里还有一沓子,沿途百姓手里还拿着这些画,估计是那妇人散出去的。”
拿着画细看的威远侯世子曹凯,他脑子里还在转着怎么毁了画时,就听到陈公公这么说道。他拿着画的手一紧。就将那画揉皱了。
一位武将站在曹凯身边,他就事论事的说道:“本还想说让世子当心些,没成想那妇人似是有备而来。没事,这幅画毁了。还有……。”
而正在此时,殿外太监传报:“申国公世子林睿在宫外跪求面圣。”
皇上萧煜正要宣林睿进殿时,忽然他背后的帘子后面传出阵阵惊叫:“太后,太后……”
萧煜听道这焦急慌乱的叫唤,便双眉一拧的想道:“母后这是故意装晕的吧!”
因帘后的曹太后突然晕了。萧煜只得焦急对伺候的宫娥吩咐道:“快宣太医!……”
原来曹太后拿着那幅画看了看,她联系那妇人状子上说的以及周磬说的,很快便担心了起来。她在想,那妇人状子上提到过“京都来的人”,那人不会是威压侯府的吧?
她正想着时,林睿便说要求见。她担心最终人证物证俱全时,不好收场,只好想出了装晕这一招,以此打断了今日的朝议。
接着曹太后就被抬回了宫室。威远侯曹琦看如此,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心内却松了一口气。他认不出这画里的人是威远侯府的人,但心内和曹太后一样的想法。他看曹太后晕了,便想着让儿子曹凯赶快回家善后,于是他便唤来陈公公道:“老夫在此等候,让其余朝臣都散了吧。今日朝议时间也拖的够久的了。”
陈公公懊恼林睿还没进殿说明真相,曹太后便搅了局,但他在明面上不敢得罪威远侯曹琦,便只好宣布散朝。
陈公公宣布散了朝,便忙跟着萧煜去了曹太后宫里。不过他在去那里时,还是叫了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速速将消息递给宫外的林睿。他的意思是告诉林睿事情有变,让林睿姐弟早作打算。
曹凯十分焦急,他知道此时他唯有赶快回府,将那幕僚藏起来。才能让威远侯脱了干系。
至于齐管事一家,让他们反口咬申国公府不就是了。将良民变成流犯的事情,就让齐管事说是申国公府让他做的。
齐管事这样说了后,齐管事一家为何投奔威远侯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到时只需让齐管事说他被申国公府指使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担心申国公府杀人灭口,便只好来京投奔威远侯府。求得侯府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