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军爷们是追几个贼,到我们村看看,你们别怕。”村正看王瑞有点紧张,连忙安慰道,又转头对领头的道:“军爷,这村里都是祖祖辈辈住这的,这几年也没人外出找活过。”
锦文听到村正这么说,放心了些,虽然不是来找自己的,但是自己毕竟是外来的,万一纠结起来总是麻烦,幸好村正不是碎嘴的人。
为了避免麻烦,她索性就低了头蹲下缩在屋门边上,把小黑抱在怀里,一看就是乡下丫头没见过兵,被吓坏了。
刚刚其他家里小孩被吓坏时,也都是这样缩着,大家也不以为异。
那年轻公子透过鸡窝的木条,看到她这样子,心里暗笑,明明不怕,装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自己蹲着的这块鸡窝顶,果然不防雨,感觉那水都滴自己头上了,这味道也太熏人,鸡倒是不叫,还挺通人性啊,他苦中作乐的想着。
一群人正搜到堂屋,忽然村西边传来“有人,站住!”,“在那边,快追!”
杂乱的叫声响起。
几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西边田埂上有黑影在移动,看样子背上还背了个人。
西边都是田地,收完稻谷后,一望无余,穿过田地就是西山了。
那黑影移动的很快,领头的凝神看了一眼,西边那边的人,已跑出弓箭射程外,自己就带了几十个人,除了这二十个跟着自己,挨家挨户搜查,其他根据村子出入口,每个道上守了十个。
上司交代过,见到人就格杀,这人可不能从自己手里跑走,进了山找起来就难了。他连忙追了上去,“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过去,把西边那个口子还是守好了,留下四个这里继续看一下,其他人快去追。”领头的点了十来个人去西边。
余下的四个人,明知道人已经往西边跑了,例行公事样的到西屋和灶屋张望了一眼,又在院里转了一下,一个士兵拍了一下鸡窝,吓的里面一窝鸡拍翅膀乱跳。
“不要吓到我家鸡啊!”锦文怯生生叫了一句。
几人理也不理,就连忙也往西边走了。
王远山家是王家村最靠里的人家,领头的跟村正吩咐了一声“接下来几天会有人在村口守着,若有陌生人立即来报”。
村正自然答应着,又招呼王瑞“没事了,没事了,快歇着去吧”,自己跟着这批军爷离开了。
王瑞赶紧过去把院门关上,刚想到鸡窝那边把那公子拉出来,锦文叫道:“虎子哥,你快进来,外面雨大,那些军爷要是再回来,你再开门好了。”说着暗暗摇了摇手。
王瑞领会了,连忙跑进来,那批人刚走,万一忽然回头,或者还有人留后面,看鸡窝里钻出个人来,立马被抓个现行啊,自己是太心急了。
年轻公子躲鸡窝里,有点头晕脑胀,浑身发冷,听到锦文的话,觉得她不是好心,是报复呢,可自己要是直接掀鸡窝顶,那动静实在太大,只好咬牙熬着,期待她快点良心发现,把自己放出来。脑子这么想,却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西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渐渐的,除了村里间或还有狗叫外,只余一片雨声。
看这样子,那个侍卫应该是跑进西山里去了,到了山里,要躲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又没有脚印的话,肯定不会被抓到。
王瑞担心躲在鸡窝里的年轻公子,穿好蓑衣,戴上斗笠,在家附近院里院外转悠了两圈,拿出了打猎时辨认足迹的本事。
确定没别人后,跑到鸡窝边上掀起木板,“喂,没人了,你出来吧。”叫了一声居然没动静,王瑞趴过去低头一看,那人一动不动,伸手进去触手一片火热。
他在山里也受过伤,知道这人是受伤发热了,叫了锦文一声,连忙把人拖出来。
锦文看这人不动了,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这人会不会死了啊?
“阿文,别怕,没事,这人只是发热昏过去了。”王瑞看她那脸色,连忙说道。
幸好王瑞力气够大,把人给拖出来,锦文跑到西屋拿稻草在谷仓边上铺好,又找了块草席子铺上去,让王瑞先把人放上面,一想到这人刚刚威胁自己和王瑞,还给王瑞喂毒药,她就不愿意让他躺床上去,再说家里就两张床,虎子哥都还和爹挤一张床上呢,西屋这里今年修补过也不漏雨,让他待着最好了。
人放下来后,锦文拖了张高脚板凳,把油灯放上面,让王瑞帮这人看看。
王瑞解开这人上衣,腹部绑了绷带,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摸了一下手上没血迹,应该没再有血渗出来。
这人脸色苍白,是失血过多人有点虚了,解开绷带,腹胸间有个血洞,估计是被箭射到,好在不是要害位置,已经把箭头取出了,要是再往上射中心口,肯定活不了。
锦文到灶屋煮了一小锅姜汤,又煮了一锅开水端到西屋,看到地上沾满血的绷带吓了一跳,也不敢多看,放下脸盆和干净的麻布,就出来了,帮王瑞找干净衣服,这天虽然不冷,但是湿衣服穿身上,万一着凉可就不好了。
王瑞给这人擦了擦身体,牵动了他伤口,这人忽然睁开眼睛,眼神居然看上去还很清醒,有点冷漠又有点狠意的看过来,让王瑞想到有一年在北山上遇到的狼,就是这样的眼神。
“那些追兵走了,我帮你擦擦伤口,换身干净衣服,你自己有金疮药吗?要没有我家里有备着。”王瑞解释到。
那人听了后恩了一声,又闭上眼不动了。
锦文拿了身王远山的旧衣过来,王瑞帮这人换上,他身上倒是有七八个小瓶子也不知道哪瓶是金疮药,还是拿了自家的先给他用上,再包好伤口。
一翻忙碌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我要养伤
锦文煮好姜汤,自己和王瑞都喝了一碗,坐屋里发愁,那个侍卫跑进西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留下的这个公子昏迷着,万一醒不过来,过了十二个时辰,虎子哥怎么办?
锦文想着这事,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她承认因为恼恨这人的手段,是故意拖着,让他在鸡窝里多待了点时间,可是她没想到,这人开始还一副很精神的样子,会一下子就这么脆弱啊。
锦文想起这个,又恨这个人,又有点恨自己意气用事,解药没到手,自己置什么气啊。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就醒了,起床洗漱后,小黑又跑到她脚边转悠,看上去生龙活虎,昨晚的晕倒没留下什么异样,不过小黑走过西屋就会龇牙叫两声,估计它也知道是里面的人把自己弄晕的。
王瑞倒是若无其事,“阿文,你别担心,我们救他们了,他们肯定会守信的。再说,搞不好那人骗我们呢,我吃到嘴里的东西甜甜的。”
锦文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怎么能冒险,“你去西屋看着点哦,那人一醒就问他要解药。”
打发王瑞去守着,熬了一锅粥,用红薯粉和面粉和成面团,蒸了一锅馒头,索性又用鸡蛋和面掺一起做面糊,摊了三个鸡蛋饼,又切了点酱菜,喊王瑞先来吃饭,自己坐到西屋门口看着,这人可不能跑了。
锦文也是关心则乱,那人都晕倒了,哪还跑得动啊。
等王瑞吃好,她再自己过去吃,洗碗的时候,王瑞叫她:“阿文,拿碗粥来。”
锦文盛了一碗粥,端过去就看到那人已经醒了,估计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蜡黄,嘴唇干裂。
想起上次桂花说这人俊俏,真该让她看现在这样子,要是换身破衣裳,脸色跟痨病鬼一样,能吓死人。
王瑞端了碗水给他喝,喝完看到锦文站门口,赶紧接过那碗粥,这人病后估计有点脱力,手端着碗有点抖。
“你把碗放凳子上,拿调羹吃吧。”锦文看着心里发抖,一个碗可要一两文钱,这要打破了她要心痛死了,赶紧出去拿了个调羹和板凳进来。
“多谢。”那年轻公子微笑道谢,看她站门口,看自己的眼神可不善,没想到还关心自己拿不动碗筷,毕竟是小姑娘啊。
“不用谢了,你吃完赶紧把解药拿出来,然后就走吧。”锦文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没好气的道。
这句话就不可爱了,年轻公子心道,装着没听见一样,看看这屋子,自己躺在稻草铺上,左边是泥墙,墙上开了个小四方格的窗户,头边上的墙边是谷仓,右边还堆了很多杂物,知道应该是个农家堆放杂物的屋子,想想自己往日住的,今日这也算别样新鲜了。
“小姑娘,我身上有伤,人又病着,还要借你家养几天伤,等我家里人来接我。”说完就看到锦文瞪圆了眼睛,看自己衣裳被换掉,估计身上带的东西都看过一遍了,“你哥哥的解药,我这只有半粒,还有半粒在我侍卫身上呢。”
“那你身上那几个瓶子装的什么?”
“哦,里面啊,有毒药,也有解药,对了,那个白瓷瓶拿给我,里面是上好的金疮药。”
锦文恨恨的看了一眼,走出去了。
王瑞看了这公子一眼,连忙想追出去,却见锦文没多久就回来了,几个小瓷瓶都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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