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确实是废了,但不代表,燕王那些得力之人,也都废了。
“那本宫便以探望燕王为由,当是碰巧而已。”燕煜冷哼,说的理所当然。
“无巧不成书,何况现在已是深夜,您不喜燕王,王府内人皆是众人知晓,殿下若真借此故,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影说的一针见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宫难道到现在还要怕了那个傻子不成?!”燕煜恼羞成怒,狠狠挥出一掌,将身侧的书桌拍的支离破碎,然,脚下,却没有再前进一步。
他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影说的有理,故,从而,他就等于间接的承认了,他现在,仍然还需忌惮一个傻子,不,严格来说,是忌惮这傻子不知藏在了哪里的三十万大军。
原来兵部若到了手,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知道燕楚的大军藏在了哪里军训,更可以遏止住兵部派发给那三十万大军的粮草衣物。
没有粮草可食,没有衣物过冬,这三十万大军,便会不堪一击。
然而,他费尽心思,兵部这块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偏偏就被不知名的人给弄没了!
而正是因为忌惮,他的理智便告诉他,阻止着他的脚步,让他不能去,无法去。
影无言以对,漠然看着燕煜发了疯般的摧毁着殿内的所有摆设泄愤。
燕王府。
“你们出去出去,别碰我的娘子,别碰……呜呜……。”死死抱住胭脂雪尸身的燕楚,戒备的看着几个上来的婆子丫鬟,哭的已经像
个泪人儿。
就连他自己现在都已经分不清,这些眼泪,有多少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因为真正的哭泣,早虽五岁那年的可怕记忆,一同被封存了。
碧儿一边抹泪,一边泣声哄骗,“王爷,王妃现在身子湿了,就让奴婢们给王妃洗洗,再换件干净衣裳可好?”
其他几个婆子丫鬟也随声附和,无一人敢提王妃死了,王爷不能抱着个死人之类的这种话。
“不好不好,娘子最不喜欢别人碰她了,万一娘子要是醒了,看见你们在给她洗香香,她一定会生气,会很生很生气的!”鼓着腮帮子,燕楚吸了吸鼻子,将怀里的胭脂雪搂的十分严实,说什么也不让她们碰。
碧儿还想再哄哄燕楚,突然来了的秦管家,面色有些不好,语气与以往没什么两样的冷硬,“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就让王爷再和王妃多呆一会。”
“可是……。”碧儿看向因搂着王妃而身上衣服也湿了不少的燕楚,有些踌躇。
“都随我下去。”一脸冷肃的说完这话,秦管家便当先转身走出了屋子。
碧儿和几个丫鬟婆子都打了个哆嗦,再不敢多言半句,各个唯唯诺诺的随在秦管家身后,鱼贯出了去。
待房门被掩上的声音传来。
哭哭啼啼的燕楚便收了势,面色沉郁,神情落落寡欢的垂眸瞧着怀里的胭脂雪,就好像在看一副画卷一样,凝视在了其中,难以自拔。
这样抱着坐着,不知过了多久。
兴许是她身上的湿衣水迹染透了他的衣,那刺骨的冰凉令他微微一振,人,总算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是呢,该给雪儿换身干净暖和的衣裳了。”他抿嘴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双手打横抱起她,转身,走进用一道青蔼纱帐隔开的盥洗间。
盥洗间很大,当间有个很大的梨木雕花浴桶,坐两个仰躺进里面的人,都是绰绰有余的。
桶中洒满洁白的茶花,幽幽清香伴袅袅薄雾腾起,沁人心脾。
对香一贯没什么挑剔的胭脂雪,似乎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略带茶香的茶花香汤。
燕楚就这样抱着胭脂雪,踏进了浴桶。
将胭脂雪小心翼翼放下后,燕楚也才坐下,开始给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下。
她的皮肤很好,即便已经僵冷了,仍旧滑不溜丢,尤其,在热水的浸泡下,她的肌肤渐渐变得柔软,且有了一丝丝粉红,越来越如初般一样。
就连她的脸,在热气的熏陶下,也有了光泽和红润。
如此这般,让她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已死之人。
见她仍如活人的模样,燕楚忍不住心头微颤,只手捧起她的颊,轻喃,“娘子……。”
动情间,苦痛愈发袭上心头,额头抵上她冰凉的额,唇便要覆上她的,以纾解这难言的心伤。
忽然,那双已经紧闭了半天,再不曾睁开过的眼睛,在蝶翅双睫的微微抖动下,竟猛地张了开,露出的碧蓝瞳孔,正幽幽的瞧向正欲吻上自己唇的男人,声音冷若冰霜,“你在干什么。”
东宫,落水宫。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她死了?”正拿着剪子修剪着插满了一瓶刚摘来的一束梨花的水玲落,扭头看向青禾,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胭脂雪那个狐狸精?”
青禾见水玲落不信,便将手中托盘搁在了桌上,欣喜若狂诉说起了刚刚在太子书房殿外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
听完后,水玲落先是愣了愣,旋即,仰首爆出一阵大笑,“她死了,她死了!呵哈哈哈哈!!”
青禾见她高兴,不由又加油添醋了两句,“如今那狐狸精死了,也算是给小皇孙报了仇了……。”
然而,听青禾提及自己肚子里未出世而夭折掉的皇孙,水玲落的笑容顷刻凝结,幽幽垂下头,睨向了青禾,“你说什么,给小皇孙报了仇了?”
说一字,便走近青禾一步,笑容再度大大展开,却是带着神经质的笑。
见水玲落如此模样,青禾身子一抖,脚步倒退了几步步,不由咽了口唾沫,“小,小主,您怎,怎么了?是,是不是奴婢说,说错了什么……。”
哐当一声,在后退间,青禾还未从桌案上放下的手,不经意连带放着那几件小孩衣服的托盘掉到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蓦地,水玲落那盯在青禾脸上的诡谲视线,便落在了那掉落到地上的托盘中,随之倾覆到了地上的小孩儿衣物上,“孩子……孩子……。”
边说着,边疯了般的扑到了地上,双手颤巍巍的拾起了小孩儿衣物,双目赤红。
青禾见状,忙跪在了地上,不复存在的笑脸上满是惶恐,“小,小主,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九十四章 胭脂还魂惊燕王
青禾见状,忙跪在了地上,不复存在的笑脸上满是惶恐,“小,小主,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水玲落猛地扭头瞪向青禾,双目猩红,原本娇弱柔美的脸,只有令人心颤的狰狞,“你以为胭脂雪死了,就等于给我的孩子报仇了?就等于一解我被侮辱之恨了?你以为不将胭脂雪挫骨扬灰,我就能开心了,就能快活了?!”
“是,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小主息怒,小主息怒……。”青禾惊恐的看了一眼水玲落手里那把曾经刺瞎了杏儿,刺死了冬儿的金剪子,忙不迭的磕头认错。
水玲落不再理会青禾,低头瞧着自己怀里紧拥的孩子衣物,满脸的狰狞暴怒褪却,再度扬起那略带神经质的笑容,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中衣物,如同,在抚.摸着一个孩子,眼睛里闪着利光,“孩子,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让母亲得到太子妃的位置,一定要……。”
在皇帝对她下了那样的命令时,她原本还想趁机逃离皇宫。
但是,冷血的皇后,无情的燕煜竟然事后给了她那样的羞辱,她便决定了,她非要让他们后悔不可!
燕王府瓯。
燕楚几乎是被吓得往后弹射了出去,要不是现在两人都是坐在方寸之地的浴桶里,恐怕他是非要后退出好远,最后非得跌坐到了地上不可的。
“王爷,你怎么了?”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胭脂雪很是疑惑不解的撇向一副看见自己如见了鬼的表情的燕楚。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此刻全然忘记了要扮傻装痴的燕楚,只知满目惊惧的瞪大眼睛看她,提出这个他以前从来都觉得可笑至极的问题。
“妾身当然是人。”胭脂雪眨眼的动作一顿,更加云里雾里了,“王爷,你莫不是又病了?”
说着,便靠向燕楚,手微微抬起,伸向燕楚的额头。
“你,你别过来!”燕楚忙挥手,不让胭脂雪靠近,神情极度的紧张和戒备。
要知道这女人以前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殷切过,现在突然变得如此‘热情’,说明她肯定是死了之后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如此对待他这么个‘傻子’。
所以说,她现在绝对不是人,绝对不是啊!
胭脂雪只得停下,蓝眸微微眯起,全身像被马车碾过的疼痛令她良好的耐性刹那尽失,“燕楚,你到底在玩什么鬼!”
“咦?”见胭脂雪突转成那再熟悉不过的冷霜表情,那惯性的像只懒猫儿眯眼的动作,燕楚愣了一下,嘴里自言自语,“难道她不是鬼?”
因为燕楚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刻意的压低,胭脂雪自然听得清楚,渐渐红润回来的唇讥诮的扯了扯,“果然是个小傻子,这世间何来的鬼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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