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站起身,将手里的酒坛随手一甩,抖着衣领,精神抖擞的离开了亭子,离开了梅园。
这边,燕楚等的焦急,正想派人去找胭脂雪,没曾想,胭脂雪却先一步回来了,而且一回来,都还没等他开口,她便一把拥住了他,踮起脚尖,亲吻住了他的唇。
外面受了风气,她的唇很冰凉,他顿时有些生气,一口就反吻住了她的唇瓣,不让她有机会逃离,再用自己的唇舌,将她温暖,驱散她唇上的寒意。
吻的火热时,两人已经有些快呼吸不上,这才停止了这场亲吻。
胭脂雪顺势倒进了燕楚的胸膛里,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误会你的……。”
她是一个很自傲孤高的人,平常别说让她做道歉这种事,即便真的有错,纵然她心里自己明白,她也不会低下头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燕楚听的有些糊涂,“误会?”
胭脂雪将抱住他窄腰的手臂收的紧了又紧,“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跟胭博渊有来往,你那样宽容胭脂灵的纠缠不休,都是因为……我。”
燕楚顿时脸上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要做这些,并不是想要收买人心,这是一种变相的表白,有点像小女儿家的心态一样,如今被人剖白在了台面上,始终令他有些不好意思,“咳……这个,我只是……因为想做,所以才做的。”
胭脂雪清晰的听到了他心跳加速的声音,一仰头,便看到了他窘迫的样子,顿时觉得他还真是有些可爱,忍不住便轻笑出声,“我明白。”
燕楚见她仰望着自己笑,愈发觉得窘迫异常,脸上一热,别开了头去,“笑……有那么好笑?”
“我只是很高兴。”怕再这么逗下去,估计他就得找地缝钻进去了,胭脂雪只好埋下头,继续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节奏强烈的心跳,心里无比的温暖和平静,“以后,不要再管他们了,我早就已经不是胭家的人,现在我可是你新娶的大祁公主。”
“话是这样没错,可你身上毕竟还流着胭家的血脉,真的就这般无情的防着不管,恐怕……。”谈及这个问题,燕楚回过头,眼神担忧的望着她的头顶,他怕她只是一时之气,将来会追悔莫及,“你也知道的,工部和礼部可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一旦这两人被连根拔起,保不齐,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你父亲……恐怕要难逃罪责。”
“他不是我的父亲。”胭脂雪眼神一冷,话说的没有一丝的温度,“从他,和他们胭家将我母亲迫害致死的那刻起,我与他胭博渊,早已不共戴天。”
说完,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过重了些,胭脂雪叹了口气,语气缓和道:“真到了胭家倒台的时候,那也只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燕楚因她强烈的怨气而微微蹙眉,但也因她最后一句对自己的围护,而眉目舒展,心情愉悦,“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胭脂雪松了口气,嘴角因为他的俏皮话,而略略上翘起来,眼底,有狠绝之色滑过。
她说过的,胭家人这些漏网之鱼,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到你突然变成了大祁公主,是不是设计这乌龙婚礼的,就是云颐那个小白脸?”这件事情,燕楚本来是打算在晚膳的时候问她的,没想到两人却拌了嘴,虽然这个事情到最后都是占了莫大的好处,还名正言顺又把自家娘子娶回了家,是该高兴和感激的事情,可这整件事情的过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是云颐那混-蛋在故意借机整他,他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胭脂雪听到了燕楚暗暗磨牙的声音,好笑的点头,“是,就是他。”
只是这样直接的回答,半点没有规劝他别去找云颐算
账的意思。
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一码归一码,感谢归感谢,而算账也要归算账。
何况,这桩婚事,他云颐又不是没有半分的好处,反倒得到的好处比她更多的多,譬如不用让自己心爱的妹妹遭受政治联姻的迫害,让他的好妹妹能安心与子卿双宿双飞,再譬如,他云颐照样能用她胭脂雪,来成为衔接大祁和大燕之间的邦交纽带,而她胭脂雪只要还想做燕王妃,这个纽带,她就必须做的很好。
看看,他云颐不费吹灰之力,利用了她胭脂雪的情感,得了这样双赢的大便宜。
然,云颐那混-蛋,却居然连她也下了药,还要她在燕楚被软禁的三天里,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而使得她也连带着尝尽了锥心之痛,试问这个仇这个怨,她怎能甘心咽进肚子里?
果不其然,燕楚一点也没教他的娘子失望,哼笑两声,眼里闪烁着诡计的光芒,“你个小白脸,给我等着……。”
小两口再絮叨了一些趣事儿之后,便互拥而眠,甜蜜入睡。
待到凌晨时分,胭脂雪先醒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紧抱着她不放的燕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内室,到达盥洗室,打开了那方暗道入口,钻了进去之后,径直走上去往西苑的那条岔路,抵达至西府楼。
西府楼还和几天前来的时候一样,满院的萧瑟凄凉,仿佛一座荒废多年的废墟。
天气愈发的冷了,那些看门的侍卫也愈发的懒了,竟索性在大堂里升火睡觉不够,还把门也给关了上。
这样倒是正好,便宜了胭脂雪省时省力。
到了西府楼的主楼前,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锦盒,打开锦盒后,取出里面薄如蝉翼的透明人-皮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恢复了水玉的那副模样。
而锦盒里,却还有一张另外的人-皮面具。
她看了一眼那张人-皮,嘴角掠过一抹很诡异的弧度。
推开主楼的大门,不期然的,便看见了蜷缩在地上,像极了街角一条流浪癞皮狗的胭脂雨,以及,被塞在那只大缸里,肿胖的不像话的小瑶。
屋子里污秽太多,脏的不像话,胭脂雪蹙了蹙眉,强忍着恶心,提步走了进去。
现在的胭脂雨和小瑶似地对外来者特别的敏感,胭脂雪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却还是很快就惊醒了两个本在睡梦中的人。
两个人顿时就像惊弓之鸟一般,警惕而惶恐不安的看着不速之客的胭脂雪,“你……你……。”
胭脂雪微微弯下身,一把将胭脂雨的下巴捉到了自己手里,似打量一件物品的赏玩目光,在胭脂雨那张沾满污秽却掩盖不住大有起色的脸上来回梭巡,“很好,恢复的不错。”
说罢,便抽回自己的手指,将刚才那只取出人-皮面具的锦盒,扔进了胭脂雨的怀里,继而才抽下腰间的一方丝帕,嫌恶的擦起了手指。
胭脂雨看到怀里的锦盒时,愣了一下,忐忑不安的看了胭脂雪一眼,从胭脂雪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她这才犹犹豫豫的将那只做工精细的锦盒拿起,准备打开。
“小姐,不要啊——”小瑶突然大喊了一声。
胭脂雨正摸到了锦盒扣锁的手,因为小瑶这声怪叫,而瑟缩的蜷缩了手指。
胭脂雪看在眼里,眉梢一挑,斜睨了小瑶一眼,似笑非笑道:“与其担心你们家小姐会不会被有可能藏着暗器的锦盒害死,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我会不会因此,而收回要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念头。”
“什么!”胭脂雨和和小瑶都是一惊,瞠目结舌的望着胭脂雪。
胭脂雪好笑,屈指掸了掸腰间系着的玉佩下,稍显凌乱的青丝绦,“如果不是你们还有活着出去的价值,你们以为,我会将那么金贵的还颜露,来给一个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的活死人用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女子都爱美,而能有那份金钱来爱美的,却是不多,可刚好,曾经作为太傅千金长女,胭脂雨,就是那其中一个。
有钱有势,胭脂雨自然要用最好的护肤用品来保养自己那张曾经被人称为京都第一美人儿的绝色容貌,这传言能让女人年轻十岁的还颜露的大名,她自然耳熟能详,只是这种东西是有价无市,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只是她曾在自己的母亲嘴里,和上一辈的那些贵妇谈资里,依稀有了解过。
想到了这里,对于不笨的胭脂雨而言,她已经信了
胭脂雪的话,这次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锦盒,看到了盒子里那张几近透明的人-皮面具,她没见过这种东西,很奇怪的抬眼为胭脂雪,“这个……是什么?”
“人-皮面具。”胭脂雪毫无隐瞒,用眼神示意胭脂雨,“戴上试试。”
虽然这些年,恶心的东西没少看,恶心的行为没少做,可乍一听到人-皮面具四个字的胭脂雨,还是恶寒的打了个寒颤,在胭脂雪充满压迫力的目光下,慢腾腾颤巍巍的,才将那张人-皮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当面具严丝合缝的完美贴合到胭脂雨的脸上时,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的小瑶,又开始放声大叫,“啊——胭脂雪——是胭脂雪——”
胭脂雪则与小瑶不同,反倒用很满意的目光欣赏着胭脂雨此刻的脸,那张,与自己现在水玉这张面具下,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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