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是拍案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她家夫君不怒自威的说话声,“花想容,你要是再敢道听途说,本王现在干脆就拧了你的狗头当球踢,反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添”
听到这,胭脂雪不由心头一甜,他的信任他的维护,让她打心眼里的高兴。
“诶爷,爷——您别真的动手啊,我这不话还没说完了么。”一阵椅子倒地,某物跌坐到地上的闷声,紧接着,就是花想容的告饶声音,“那位说了,这个新来神秘妃子虽然同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可唯有那双眼睛是黑色的,与我们家王妃半点不同,那位以前还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时,就见过我们王妃,知道我们王妃是胡人之女,有着一双特别的异域蓝眼睛,那神秘妃子,典型的就是假冒伪劣啊!听那位还说,似乎还缺了一条腿呢!”
顿时,书房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屋。
此刻还在书房外的胭脂雪,似乎都能感觉到了里面隐隐透出来的压抑,这让她眉心微蹙。
她是知道他在宫里面,肯定是有探子和眼线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
是,那个所谓的神秘妃子,她不是别人,正是九天前,在西府楼被烧死的胭脂雨。
当然,这是诈死,而导演这出戏的,是她,亦不是她。
后来的事情她其实没有继续参与,一切都是她的好徒儿,吟啸做的。
吟啸果然是她最贴心的徒弟,她即使不说,那晚只要穿山甲小四带他到了西府楼,看到了戴着她那张脸的胭脂雨,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胭脂雨这么快就得到了皇帝燕陌的恩寵,倒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即使没有一双和她胭脂雪一样的眼睛,她都相信,以胭脂雨的聪明手段,以胭脂雨对前身胭脂雪的了解,怎么运用,怎么俘获皇帝这个曾经是胭脂雪旧情人的男人,胭脂雨定然比谁都有计较。
瞧瞧,这才几天的时间,皇帝就要为她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呢……
“王爷,这是巧合,还是?”秦管家带着意味深长的声音,终于打破了书房里的平静。
片刻的沉默以后,她的夫君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沉沉开口,“我不知道。”
花想容声音很莫名其妙,“诶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不要打哑谜啊!”
两人都没有理会花想容的意思,各自沉吟着。
别人不懂,胭脂雪却是懂了,她嘴角牵起了一抹苦笑。
将胭脂雨弄进宫,看起来像是天衣无缝,可仔细想来,还是漏洞颇多。
正如秦管家所疑虑的那般,这巧合,真的只是巧合?
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个世上,从来不存在什么巧合,一切,都是存在着必然的因素。
而他们之所以沉默,都是在怀疑这个因素,就是她胭脂雪吧?
毕竟,她胭脂雪有明了全部的人-皮面具,有易容前科,毕竟,那个神秘妃子还有一只断腿,而巧合的是,她胭脂雪的那位好姐姐,本该九天前死在火场里的胭脂雨,也同样如是,毕竟,更巧合的是,她们两姐妹之间,可是恩怨难休呢。
这些多了的巧合拼凑起来,但凡是个敏锐的人,都能嗅到里面隐约的阴谋味道,即便没有证据能够说明什么,可往往聪明人办起事情来,靠的永远都不是证据说话,而是就凭对事态的分析,和不可或缺的敏锐直觉——
所以说,即便没有证据,却已经足够,定她胭脂雪的罪了。
想到这,胭脂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
胭脂雨,一直都是横隔在他们夫妻之间的一块心病,不管除与不除,摘掉时,总会痛心疾首,而她,早就
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不过,不管是他会怎么看待自己,怎么对待自己,她这一次,绝不会再因为胭脂雨,而让两人再度成为怨偶,从此分崩离析。
因为不值,她胭脂雨,也不配!
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胭脂雪提起脚步,准备迈进书房,坦诚一切。
与其再玩这种猜猜猜,倒不如她主动坦白交代,也好过他憋着这块疙瘩,与她从此越来越远的好。
长痛——不如短痛。
“不管是不是她,不管是不是她策划的,我都不会怪她。”
胭脂雪刚要迈出的脚步僵在了那里。
秦管家的声音有些犹豫,“可是王爷,不管再怎么说,雨姑娘毕竟对您有恩在先,你怎么惩罚她怪罪她都行,可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王妃送进皇宫去送死,是不是……太忘恩负义,太不人道了?何况皇宫必定还会被搅合的大乱吧?”
胭脂雪将迈出去的脚默默的收了回来,脸色有些僵冷。
她不怪秦管家这么说,因为秦管家说的没错,她确实就是把胭脂雨送进宫里,让胭脂雨玩火自-焚的,就是让皇宫大乱的,秦管家真是太了解她的手段。
而站在燕楚的立场上来讲,胭脂雨对他有救命之恩是真,本来燕楚为了她对胭脂雨如此残忍四年,就已经违背了燕楚向来有着道义正义的心性和原则。
她如今这样谋害胭脂雨,分明就是在逼他,逼他违背原则道义,逼他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逼他非得在她和胭脂雨之间,选择明确的位置站好,她简直,自私透顶任性至极——
胭脂雪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这般想来,自己真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会为自己着想,只会压榨别人的恶毒小人呢。
不过,她并不后悔。
胭脂雨欠她的,总得还回来,胭脂雨这块心病,她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她本来就是这样歹毒自私,卑劣至极的女人!
“没关系,是忘恩负义也好,是无-耻小人也罢,所有的罪责,所有的不齿,我愿承担,也愿意背负,哪怕就是负天下人,我也绝不负她。”说着这样动情的话,燕楚的声音却平静极了,而平静下,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寵溺。
“唉!”秦管家无奈的直叹气,什么也没说。
花想容则鼓掌称好,“说的漂亮,能把一个窝囊的妻-奴此豪放干云,爷您嘴皮子原来也不赖啊——”
很快,就听到了花想容的一片惨叫声。
胭脂雪此刻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耳朵里脑海里,始终都还在回荡着他的那番平静的肺腑自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好像要飘了起来。
她从不知道,原来被人爱着寵着呵护着,竟是这般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
放眼天下,从古至今,不管是帝王也好,是臣民侠客也罢,除却权势地位以后,试问有哪个男人不会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不会为了自己能名垂千古流芳百世,而将污秽肮脏一面都冠到女人身上,都是让女人来替他们背黑锅的?
什么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什么国破家亡的一代妖女,其实真正龌蹉下-流色令智昏的,分明都是这些男人!
可她的夫君不一样,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宁可背负将来很有可能被人挖掘出来的肮脏历史,也不愿让她承担一点儿的罪过,所以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胭脂雪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回眼角,她要恢复如常的样子,不能让他知道她在听璧脚,不能当他知道她听到了他说的话,不然,恐怕他有又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吧?
想到这,胭脂雪微微一笑,她的夫,其实是个很不善于表达这方面情感的男人,和她一样。
她要进去,因为她想立刻见到他,马上。
可就在她又要动脚的时候,一道慌慌张张的身影从她面前闪过,速度很快,等她放眼看去时,身影已经先她一步进了书房,声音也很快的传了出来。
“参见王爷!”
这声音听起来清亮有力,还带着些少年的稚嫩,而有些严肃正色的语气里,透着焦急忐忑。
很快,就是燕楚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有些激动不已,“快快起身!快说,那两个孩子现在在哪!”
门外的胭脂雪听
得眉心一蹙,两个孩子?
那少年的声音顿了一下,“回王爷,这两个孩子在……在恶人谷。”
燕楚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恶人谷?”
紧接着,就是秦管家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是江湖上传闻,只进无出,只有罪大恶极之人身在其中的恶人谷?”
继而就是花想容惊愕的声音,“我靠,不是吧!桑榆这孩子怎么会突然跑到那里去了,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门外的胭脂雪本来生了好奇,所以听得特别仔细认真,而乍一听到花想容嘴里的桑榆两个字时,脑袋顿时就翁了一下,好像脑袋里的一根神经,被人生生的拨了动。
几乎是本能下意识的冲进了书房,“两个孩子,到底什么孩子!”
她的眼神惊慌不安的,直直望着燕楚,眼底流露出一种渴求之色。
而燕楚知道她渴求的是什么,她在渴求,他们谈及的两个孩子,并非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两个孩子,她的两个心头宝。
因为爱,因为深爱,所以自己所爱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受伤眼神,也已经足够让你跟着她一起难过,一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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