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样的事,竟然也能发生在她头上?简直比被人
在她头上?简直比被人当头一闷棍还要悲催。
婚事啊,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我回来了。”怀里小女人微微的颤着,那低低的委屈的哽咽声,让赵天煜喉咙也一阵阵的发涩,只能用双臂将她抱紧,温软的唇一遍遍吻着她的发丝,想要将她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容纳。
等她哭够了,赵天煜才松开她,温润的指腹轻轻抚上她微红的眼角,深邃的眸子满是怜惜的笼着她,声音低柔,带着点疲惫的哑,“这些天,委屈你了。”
“嗯,是很委屈。”那样倒霉的事都给她遇上了,遇上也就罢了,可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无人诉苦,只是,见鬼的,她心里的委屈,偏只想跟他说,难过的泪水,也只会在他跟前才能流的出。
“五叔。”抿了抿唇,她抬眼看他,其实,刚才在他怀里哭了一会,这心里已经好受多了,但是吧,女人嘛,小矫情,那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睛,越发湿漉漉委屈屈的盯着他。
男人都懂,伸手揉着她的发,牵过她的手,带她往床边走去。
“嗯?”看着那张梨花喜床,杜云锦唇舌有些干,茫然的扫了男人一眼,心跳却如鼓……
不是吧?回来就将她往床边带?该不是因了心中愧疚,急切的想弥补给她一个洞房吧?
杜云锦满头黑线,在靠到床头时,她猛地一握紧男人的手,表情有点懵,“五叔,你是要睡觉?”
本身,睡觉没啥,可是,那有些颤的语气,配上小女人那神色,就有点让人想歪了?
“不然,你想做什么?”赵天煜往床头一坐,拿起边上的枕头往身后一靠,人就懒懒的半躺过去。
他是的确有些疲惫了。
杜云锦站在床边,一只手还在他手心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小声嘟囔,“你才回来,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见你……瘦了。”
话音才落,一股力量袭来,她被拽进了他怀里,下巴差点撞在他胸口,心,砰砰直跳,抬眸,看着他深邃如水的眼睛。
怕压坏了他,挣着要起来,腰上的双臂却紧了紧,耳边是他低低的声音,“别动,就这样陪我歇会。”
“哦。”被他勒的紧,头也不好抬,杜云锦只好将脸枕在他胸口,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随着他胸口起伏,一口一口浅浅的呼吸着。
这些天里,第一次这样放松下来,杜云锦竟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可是,人才迷糊,头顶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低低的远远的,不大真切。
她‘嗯’了一声,表示怀疑,果然,男人的声音又来了。
他说,“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谁?杜云锦刚想抬头,男人的大掌抚在她脑后,轻轻按着,手指轻轻揉着她柔滑的发丝。
她只得问了一声,“谁是可怜的女人?”
然而,男人并未给她准确的答复,只说故事般的,继续着他的话,“她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待她极好,将她当作自己的公主一般宠爱着,纵宠的她越来越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也忘了那男人的身份,终有一天,女人忍不了男人的三宫六院,忍不了与其他女人分宠,错将一腔情爱交付到了别的男人身上,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却也亲手葬送了这段情,送了那个男人的命……”
他的话不多,说的内容也是极少的,可在这简单的话语中,杜云锦却慢慢的悟出了,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且定是个血雨腥风的爱情故事,因为,这故事里的女主人公,该是她那喜堂喋血而亡的婆婆凤氏。
那么,一切似乎就能解释了。
可,能解释又如何?上一辈的恩怨,却祸及到了孩子,尤其是,赵天煜何其无辜,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亲娘。
亲爹杀了亲娘爱的男人,亲娘便用他来报复,婚礼上来了这么一出。
嗬,特么的,杜云锦真想爆粗口骂一声。
可最难受的莫过于赵天煜这个男人了吧?心底得有多委屈啊。
她难过的仰首看他一眼,小手不自觉的在他胳膊上摸摸,想要给他一点安抚。
男人继续着他的话,那天,他带着凤氏的尸首,一径去了乌山,那里一片桃树林里,埋葬着那个男人——落樱。
凤氏一生,位及皇后,后宫之首,又宠冠六宫,常人眼里,她该是女人中最该知足的了,然而,却不知,这女人一生,可以不要权势,不要荣华,不要孩子,别的女人做梦都想的荣耀,在她眼里狗屁不值,她想要的,不过是她心底的那一份纯真的爱情,只将她深爱的爱情,他们的爱情里不会有第三个人。
但她的身份,最终让她的爱情她的爱人葬送,甚至她自己,也死的那般惨烈。
抛弃凤氏的母亲身份,杜云锦是同情这个女人的,一生追求那得不到的东西,并且也是挺佩服她的勇气的,一个皇后,出轨都敢做的这样明显,根本就将皇上的尊严踩在脚下不顾。
但,为爱而活,全然不顾现实,不顾身边亲近之人,甚至儿子也不要的……这种是会让人接受不了的。
赵天煜也恨吧,只因凤氏是生他之人,他便了她最后夙愿,将她与那个男人合葬在了一起,还有她那早逝的孩子,也在旁边为其建了衣冠冢,如此,他们一家三口算是在那个世
是在那个世界团聚了吧。
他守孝七日,算是还了凤氏生育之情。
然而,凤氏对他所做的,恨也罢,都随她的离去随风离散了,等她过了头七,他便彻底将这个女人掩埋到心底最深的角落,不想提及。
如今,他欠的,只是怀里这个小女人的。
窗外,微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时光缓缓流淌,日头从窗棱边慢慢滑过……
睡着了,听着他的话,杜云锦还真睡着了。
听着胸口传来细细的鼾声,赵天煜无声的笑了,眼底柔色深浓,腾出一只手来,扯过床里叠的整齐的被子,轻轻的替两人盖上。
被子,还是新婚那夜的喜被,上头绣着的龙凤呈祥,透着热情和喜庆,却无端刺的男人眼底一阵涩痛。
这些天,每个夜晚,她都是一个人在这床上过的,心该是多么的空啊。
“傻丫头。”竟然每天在人前跟没事人一样,傻吃傻玩傻乐,其实,心里早哭的不像样了吧。
这一觉,杜云锦睡的并不安稳,一是睡姿不对,二是,心里有事,这还没睡多久,突然一激灵,喊了一声,“五叔。”
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细细的指头在他身上捏了几下,确定是那样的真实。
“醒了?”赵天煜抱着她坐了起来。
杜云锦就跨坐在他腿上,垂头紧紧的盯着他,猛地又扑进他怀里,一语不发。
“怎么了?”赵天煜拍拍她的背,担心起来。
杜云锦只抱着他的肩,就是不说话。
说什么呢?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说,也不知说什么,只知道,他在身边就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去计较。
“好了。不是饿了?我陪你去吃饭。”赵天煜轻轻贴在她耳边,小声哄了一声。
杜云锦嘟囔,“再抱一会。”
他们都成婚了,可是,这些天,她天天独守空房,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摸不到,此刻,越发贪恋他身上的青木香。
“好。”男人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宠溺。
屋外,喜鹊,坠儿,还有其他侍奉的侍女们,见锦王殿下自从回来后,跟王妃在屋子里,就一直没出来过,渐渐的都围坐一团,开始好奇起来。
当然,最终的好奇,却以姑娘们一个个脸红心跳结束了。
王爷和王妃大婚之日可以没有洞房的,这今日一回来,就关在屋里,应该是补王妃一个洞房之夜吧?
就是不知,这天色已经晚了,要不要给里头二位准备晚膳?
就在丫鬟们一个个既娇羞又欣喜的心情下,房门终于开了,杜云锦挽着赵天煜的胳膊,出来了。
院子里,一干侍女统统愣住了,忘了行礼。
待回过神来,过来行礼时,杜云锦小手一挥,“免了。鹊儿,你去厨房吩咐晚膳。好了再去园子里叫我,我先陪五叔去逛逛。”
“嗯。”看见大小姐终于等来了大姑爷,喜鹊心里那个高兴啊,应了一声,忙跑了去办。
其他人,也各自去忙活着,哪怕也不知道忙活啥,但都好像很忙的样子,毕竟,王爷回来了,这个府就完整了正常了,她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才安生。
“五叔,这边。”杜云锦拉着男人的手,一路雀跃的领着来到一片小竹林里。
“这?”看着那小小的一片竹林,赵天煜微微蹙眉,“何时弄的?”
“你不在的时候啊。”杜云锦微微耸眉,道,“从那边给移过来的,你瞧,这边日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