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不是誓言,但这是萧腾说过的最美的情话。
云暮雪听得眼中水汽氤氲,幸福得一塌糊涂!
就这样又平静地过了几日,萧腾的腿终于能健步如飞了,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完完全全地好透了。
就连他那一头的白发,也全黑了。
飘逸的黑发,更让他看上去俊美绝伦,像是谪仙下凡一般。
云暮雪着实高兴,晚上睡觉都乐得合不拢嘴。
可这种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两天之后,就被崖顶上下来的萧腾的侍卫们给打破了。
他们寻找了一条通往崖底的小径,日夜开采,终于变成了一条可通上下的山路。
下来的人之中,除了归隐和龙泽带着的侍卫,还有太子和皇上的人马。
再见到他们俱都完好无损之后,归隐和龙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在看到萧腾又站起来之后,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差点儿都哭了起来。
临走时,云暮雪让萧腾摘了些果子包了。
看一眼这简陋的石洞,她不觉有些留恋。
此生,能在悬崖断壁上,和萧腾住了大半个月,真是三生有幸啊。
那些木桌木碗,藤床石凳,都是萧腾亲手做的,件件都饱含着
件都饱含着萧腾对她的深情。
但是这些东西,不可能全都带上去。
云暮雪只捡了一只喝水用的木碗,把那块皮子披在了萧腾的身上,其余的,原封不动地都留在了石洞里。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人像她一样,掉下悬崖之后大难不死,这个地方,也能让他暂且安下身。
开采出来的山路,虽然陡峭,但不难走。
不过一天的功夫,他们全都上去了。
他们两个还活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传遍了京城。
皇上亲自宣召萧腾和云暮雪入宫。
萧腾正有此意,此次大难不死,他要尽快和云暮雪完婚,正好入宫请旨,选好日子才是!
进了城,就有宫里来的马车来接,竟是太子萧然亲自带着人马迎过来的。
看着那玉树临风般的腾王殿下,牵着身量高挑纤细的女子,萧然只觉得双眼被刺得生疼。
眼前的画面太养眼好不好?
他不想再看下去。
那个清丽绝伦、优雅万方的女子,本该是他的太子妃的,可如今,却被自己的弟弟给拉在手里,这样的羞辱,真是让他颜面尽失。
他即使满腔酸涩,也无法发泄。
毕竟,这个女子,是他亲手把她推给了老九的。
萧然别开眼,不再去看云暮雪那带着淡笑的脸,只上前和萧腾打招呼,“九弟,没想到你逢凶化吉,竟然大难不死!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客套话,萧然就只剩下满脸的阴笑了。
对这个九弟,他防备之心甚重,当初听说他为了追随云暮雪跳入悬崖之后,他真是高兴地想高歌一曲来着。
不过过了几日,他就觉得生活里无聊透顶了。
没了萧腾这么个对手,他还真是寝食难安!
可如今萧腾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没来由地又是一阵压抑。
所谓的“高处不胜寒”,说的也许就是萧然这种人了。
萧腾也是做足了戏码,皮笑肉不笑地同萧然寒暄了几句,就拉着云暮雪的手上了马车。
云暮雪看着这明明相杀相恨的两兄弟,很是不解。
都斗得几乎你死我活了,还能说得下话去?
果然,男人的政治手腕,不是她这个只懂医术的小女子能看得明白的。
入了宫,他们就跟着萧然进了皇上的乾元殿。
老皇帝萧禹自打身子被云暮雪给治好之后,日常就在这儿接见臣子们。
入了殿,云暮雪就看见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端坐着的那个威严冷酷的君王。
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一顶镶嵌着几百颗稀世珠宝的皇冠,看上去雍容尊贵,举世无双。
但这份气势,平白让人忍不住低下头去。
怪不得这些皇子们都想登上这个宝座呢,原来,这至高无上的感觉很不错!
皇子们离这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所以,就越发有了争斗的动力!
正神游太虚的云暮雪,站那儿一直呆呆地打量着上首的老皇帝,全然没反应过来这可是在皇权浓厚的古代社会。
直到身边的人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一低头,竟然发现自己左右的裙角都被人给扯在了手里。
左边,是萧腾。
右边,则是萧然!
萧腾扯自己的衣角还情有可原。
可萧然,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敢碰她的衣裳?
云暮雪偏过脸去,狠狠地瞪了萧然一眼,把裙角从他手里猛地给拽了回来,方才顺势跪了下去,跟着他们行跪拜大礼。
在悬崖底下住的久了,这乍一到了尘世间,云暮雪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什么跪拜,什么尊卑的,在崖底,统统都没用。
没想到,这刚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得三跪九叩首的,着实累得要死。
好不容易行完了一套繁复的礼数,才听上首那个老皇帝威严的声音传来,“皇儿和云大小姐大难不死,朕甚是欣慰。”
他顿了下,云暮雪竖起耳朵静听,就听他接着说道,“皇儿年已二十有二,身子好了,腿能站了,真是天降祥瑞啊。朕问过钦天监,后日就是个好日子,皇儿就在那一日把终身大事给办了吧!”
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口,父皇就先提了。
萧腾头一次对这个父皇相当满意。
他忙磕下头去,“儿臣谢过父皇!”
见云暮雪还直挺挺地跪着,萧腾又把云暮雪的头给摁下去,“还不快谢恩?”
云暮雪忙要磕头谢恩,却见上头的老皇帝摆了摆手,“云大小姐就罢了吧。”
云暮雪还是磕了一个头,抬起头对上老皇帝的眸光时,她不由有些不解。
为何不让她谢恩?
这可是她和萧腾两个人的事儿。
难道老皇帝是在照顾她不成?
可是,她隐隐有种不大好的感觉。
老皇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好似带着一丝狡诈,还有莫名的兴奋。
她也弄不清,想着待会儿回去再问问萧腾。
萧腾也以为父皇这是体谅云暮雪受了这么多日的苦,才不让她磕头谢恩的。
只有萧然,作为一个旁观者,不经意间,竟然捕捉到老皇帝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老奸巨猾。
父皇,这是想做什么?
什么?
想想那日父皇寿辰的当日,竟然错把云暮雪当成了王语烟,萧然的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
看样子,父皇不打算放过云暮雪的。
老皇帝似乎是真的老了,没说几句就直摆手儿,“朕乏了,你们先下去好生歇着吧。”
云暮雪见老皇帝站起了身来,也忙跟着站起来。
众人躬身恭送皇上入寝宫,可老皇帝忽然又对着萧腾招了招手,“腾儿跟朕进来!”
萧腾看看云暮雪,唇角绽出一抹笑,“雪儿先到外头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父皇可能是跟他商量一些大婚事宜的吧?
毕竟,皇子大婚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云暮雪望着他那张俊美潇洒的笑脸,竟觉得有些不大真实。不知为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儿有些不大对头。
可这个关节眼儿上,她也不好问萧腾,只得和萧然退出了乾元殿。
她就站在殿外候着,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眼见着日已当头,还不见萧腾出来。
她不由得急了,额头渗出了细汗,心也跟着突突跳起来。
萧然走上前来,看着她那张被日头晒得白里透红的小脸儿,莫名地竟有了些心疼。
他笑了笑,说道,“这大毒日头底下很晒,云大小姐不如跟孤到那边亭子下凉快凉快?”
云暮雪压根儿不想理他,这个渣男,现在也学得没脸没皮的了。想当初,是谁躲她跟躲瘟神一样?
如今看见她好了不傻了,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开了。
斜睨他一眼,云暮雪连话都不想说一句。
萧然见云暮雪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
明明是自己的太子妃,如今就要成为腾王妃了,他只觉得浑身都绷得难受!
可云暮雪偏生一副对他爱理不睬的傲慢样子,真是搔中了萧然身上的痒穴,让他心里跟有只猫儿抓了一样,酥痒难耐。
可不管他怎么招摇,云暮雪对他一概不理,让他真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萧然笑得很是和煦。
“云大小姐定是担心老九吧?你放心,老九比谁都能,断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那是当然!
我们家阿腾还能出事儿?
云暮雪白他一眼,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萧然见说不动云暮雪,不由讪讪而笑。
头一次,他被人这般忽略。
这让他堂堂一国太子,情何以堪哪?
两个人正僵持着,忽见从乾元殿走出一个内侍来。这个内侍不是以前的福全公公,看样子比较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