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容云鹤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被阿辰这么一插科打诨,秦落衣差点忘记了幽草的事,急忙开口道:“三王爷,幽草被锦贵妃带走了!”
“什么?”
容云鹤端着茶杯的手指一顿:“你说,母妃带走了幽草?”
“她带走幽草做什么?”阮灏君看向容云鹤,“幽草不过是个孩子,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除非……”
容玉鹤面色愈发冰冷起来:“想必就是为了楼月阁吧。”
秦落衣在边上听得一知半解,心中大概明白此事和楼月阁脱离不了干系,却不知一个在深宫之处的娘娘,为何会知道楼月阁之事。
阮灏君给了她一个好解释:“锦贵妃至今也忘不了玉妃的事吗?”
“当年玉妃之死,让母妃至今也无法释怀。”容云鹤的手攥成拳,“若不是因为楼月阁,玉妃也不死,还有落衣……”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秦落衣:“我并非说你,说的是我一个皇妹。”
秦落衣眼神一晃:“公主和奴婢的名字一样么?”
“她叫容落衣,是玉妃的女儿。”
“玉妃?”
“是父皇曾经最宠爱的皇妃,可如今却已是一把枯骨了。而落衣,她可能也已经……”容云鹤身子晃了晃,却又很快直起,“罢了,此事都已经过去了。只是当年玉妃之死有太多谜团,甚至有人传言,说玉妃是被楼月阁害死的。”
秦落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她和母妃分明是被宋锦雅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的!
她至今还记得母妃被灌下毒药时的绝望,她被母妃塞在床底下,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宋锦雅身边的侍女按倒在床上,硬生生的捏碎了母妃的下巴,将毒药灌进嘴里!
母妃的腿在上面蹬着、蹬着,直到没了呼吸。
她害怕的捂住嘴,想要冲出去,可身体犹如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可宋锦雅还是发现了她的存在,将她从床底拖了出来。
在那一刻,她看见了母妃的样子。
母妃倒在床上,七窍流血,脸上全是窟窿!多年后,她用力的去想母妃的样子,可她记不起她的样子,只记得她脸上的血窟窿!
秦落衣的身子剧烈的摇晃起来,连容云鹤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没什么,或许是有些累了。”秦落衣低眉敛目,掩饰住了眼底的慌乱和痛楚,“楼月阁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怎么会和皇宫扯上联系?”
“此事我也不知。我只听闻,玉妃当年其实并不是暴毙而亡,而是死于毒药。而这毒药,只有楼月阁才有。”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当年这传说虽在皇宫中风靡一时,却又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皇宫这个地方,都是用鲜血所铸成的,一个皇妃的消失,顶多成为一段时日里丫鬟太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时间一长,很快又被别的事情所取代,再也没有人会去关心当年盛宠一时的玉妃是怎么死的,只有容云鹤,心中却始终不曾忘怀。
秦落衣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刹那间便反应过来:“这么说来,锦贵妃就是希望从陆陌川口中得知楼月阁的事情?”
容云鹤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想母妃是希望查清当年玉妃的死因,还有……落衣的线索。”
“你是说,落衣公主没有死?”
“我也不知,只是当年并没有人找到她的尸首,或许,她是被楼月阁带走了。”
这么多年来,这是容云鹤第一次说出心底的感受。
虽然不曾说明过,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丝期冀,或许,那个女子还活着,活在某个角落里,总有一日,他会找到她,将她带回来,给她最好的生活。
“或许,锦贵妃也一直在找当年玉妃死去的缘由,所以才会抓了幽草,只是担心陆陌川不会说实话罢了。”这是阮灏君的猜测,没有人知道,当年玉妃死亡的真相,只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曾经有宋锦雅和玉莹这一对姐妹。
可惜知道这一切的秦落衣却无法说出口。
她还要报仇,所以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她要忍耐,忍到有一天可以手刃仇人!
等等……
如果说这一切并非楼月阁所为,那么为了掩盖真相,宋锦雅要做的便是……杀人灭口!
“糟了!”
秦落衣忽然大叫道,吓了众人一跳,容云鹤淡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快点去百福殿!幽草有危险!!”
她来不及说些什么,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对望一眼,容云鹤一甩衣袖走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不解的另外四人。
秦落衣一路几乎是小跑着去百福殿的,虽然沿路有不少注目礼,但她完全没有在意,整个人都处在‘幽草会出事’这种想法中,尽管双腿酸痛的宛如灌了铅一般,她还是拼命的往前跑。
她不要有人再死在宋锦雅的手上了,悲剧两个人就够了,不要再上演了!
气喘吁吁的站在百福殿门口,她抹了把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大跨步的朝里面走去。
一路上,竟没有一个人来拦住她,她心底的不安愈发的强烈,直到推开百福殿的大门,才发现自己简直是太愚蠢了!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这样美丽的景象,她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因为所有人都不在殿中。
无论是宋锦雅,还是幽草。
整个宫殿,宛如一座死城,散发着抑郁的气息。
第60章 幽草不见了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寂静无声,没有半点儿生机,秦落衣从这压抑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心中警铃大震。
百福殿中竟如此之静谧,向来铺张奢华的宋锦雅居然遣散了所有的宫人,且她自己也不知去了何处。哪怕不去深思,单凭直觉,她便嗅到了浓郁的阴谋气息。
秦落衣环视了一圈四周,趋利避害的本性让她下意思地便想要抽身离开。但,小女孩天真烂漫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她的脑中,那一双有如黑葡萄般漆黑浑圆而又清澈见底的眼眸,让她停住了脚步褴。
“我要和秦姐姐一起!我不要留在这里!”
“哥哥真的会来吗?鲎”
幽草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面容仿佛近在眼前,又恍若远在天际,让秦落衣攥紧了拳,葱白纤细的十指缓缓收紧,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怜爱之意。每每看见这些孩子,都让她蓦然回忆起年少时身处冷宫之中、备受冷遇的自己,也是这般惴惴不安,一刻都不愿离开娘亲,即便是深夜也唯有拉住娘亲的衣角才能酣然入睡。
幽草,就如同是另一个懵懂无知的自己!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陆陌川的嫡亲妹妹。最重要的是,万万不可让宋锦雅成功地杀人灭口,否则,她岂不是能够又一次地掩盖真相?
秦落衣眸光清亮如水,听见微弱的脚步声自殿外隐约传来,警惕抬眸,眼中的冰冷之色,在看见那一抹紫色衣角之后消失殆尽。
“幽草没事吧?”容云鹤蹙起斜飞入鬓的剑眉,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母妃不在百福殿,又会把幽草带去哪里呢?”
这无疑也是同一时间,秦落衣心头笼上的那一层疑云,她拖着沉重的双腿,绕着百福殿内走了一圈,试探性地高喊出声:“幽草……”
“幽草……”
偌大的金色大殿中只能听见连绵不绝的回声震荡,却得不到一星半点的回应。这让她心中的担忧愈发浓烈。
“会不会是这百草殿中内有玄机?”容云鹤说着敲了敲在他看来十分可疑的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但却失望地发现这的确不过仅仅是较为华丽的普通屏风罢了。
秦落衣暗自咀嚼着‘内有玄机’这几个字,眼前蓦地一亮,她想起了数月前她来这殿中窃取账簿时的事情,虽说账簿最后还是无故丢失,没有落于她手,但却的确知道了一处暗格。
她轻车熟路地撩起飘扬的帐幔,探身来到那张沉香木大床的床沿一侧,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朵精致的玉兰花图案。
“你在做什么?”容云鹤挑眉,略有些狐疑地问道。同样凑身过去,见不过只是一朵寻常的玉兰花雕刻图样,顿时有些泄气。
秦落衣此时却有些不自在。男子躬身下来时离她极近,鼻息间的灼热气息几乎尽数喷洒在了她纤细的脖颈间,但在这一处狭小的空间里,也只得强忍着不适应,唯有那半边未曾易容的面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薄红,像极了害羞时的粉嫩色彩。
容云鹤看在眼中,此情此景委实不适合多生旖旎情思,所以他扼腕惋惜之后,再度出声道,“这朵玉兰花怎么了吗?”
“你瞧,这便是殿内的玄机。”秦落衣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伸出纤纤素手,在其中一朵花瓣上轻轻按了一下。片刻后,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床侧另有一个玉兰花图案的槽子缓缓推出,就在此时,床微不可见地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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