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太阳都不会从西边升起。
正在此时,陆陌川的出现打破了二人之间无比刺耳的沉默与尴尬:“三王爷,您的药。”因为两人受伤的缘故不同,他也便悉心地熬制了两种不同的药,这样喝起来会更有效。
看着陆陌川恭恭敬敬地将药碗呈上,容云鹤却没有接过,而是淡淡道了一句:“劳烦你了,放那边吧,我一会儿就喝。”
陆陌川微微愣了愣,他不知道三王爷今天是怎么了,但还是遵从了他的吩咐:“是。”
秦落衣也是很奇怪,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待到陆陌川走后,容云鹤起身去检查了下药是否有问题,这才放心地一饮而尽。她的药,他也是检查过了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喂她喝下的。
“为什么啊?”秦落衣蹙了蹙黛眉,陆公子救了他们,怎么他还一副怀疑陆公子的模样?
“不为什么。”容云鹤笑了笑,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楼月阁的事情他都已经把她牵扯进来了,这次的事件,他不想再牵扯连累她,更何况她身子因为中了毒的缘故十分虚弱,他还是只让她安安心心地调养身子比较好。
秦落衣抿了抿唇,有些不快,但回想起他方才的反应,也便知道了那是一个临时编造又毫无头绪的谎言。
即便强迫自己扼杀掉那样的念头,可是秦落衣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的伤也还没好吧?还是好好休息。”
说完,还没有等着容云鹤答话,秦落衣便立马一个翻身,将头转了过去,脸也不再面对容云鹤。
容云鹤瞧着秦落衣的这副模样不禁好笑,轻笑出声:“我又没有中毒,就一点小伤,无妨。”
笑声虽小,可也传入了秦落衣的耳畔,秦落衣不满地小声嘀咕了句:“笑什么笑,明明都伤得不轻。”
话音刚落,秦落衣便决定换个话题:“我看阮公子以往都是与你形影不离的,这次的事情,阮公子知道吗?”
容云鹤竟有些吃醋的意味:“什么叫形影不离?你倒是牢牢记得他。我也曾想过给阮兄通信,可是太危险了,说不定,万一楼月阁的人把阮兄盯上了怎么办?”他就记得他的阮公子。
楼月阁乃是江湖上的第一楼,身手肯定都不凡,劫个情报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怎么在他们的话下?
这次楼月阁派出的人身手更是不简单,容玉韬肯定花了不少银两,再过不了多久,他们肯定就会被发现,为了不连累陆陌川,他们还是最好赶快把伤养好,然后在被发现之前离开此地。
“那阮公子不会担心你吗?”秦落衣还是不罢休。
“不担心我,担心你。”容云鹤有些不怀好意地扔下一句,仍旧伴着浓浓的醋意。阮兄担心一下她就心疼,他快有性命之忧了她才稍微心疼点。
不过,她会为阮兄挡箭么?
秦落衣似乎读出了话中的意味:“喂,容云鹤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容云鹤轻勾唇角。
秦落衣没有好多力气与他吵架,沉默半晌,这才不情愿地妥协:“算了。”
就在秦落衣准备赶走容云鹤时,一个身影突然闪进房内。
阮灏君笑意盈盈地嗅着空气中的醋意,望向容云鹤阴沉的脸色:“我怎么又会找不到容兄。”
秦落衣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脸喜出望外:“阮公子!你怎么来了?”
容云鹤看见秦落衣的反应,脸色更黑了,没有答话。
阮灏君只觉得好笑,他可是鲜少见过容云鹤的这副模样。
容云鹤朝阮灏君瞪去,目光有些凶煞。
阮灏君毫不客气地对上容云鹤的眸子,极为淡定,这让容云鹤更加不是个滋味。
等到他笑够以后,他也便半开玩笑似的回答秦落衣:“天意如此。”
秦落衣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阮灏君究竟在说些什么,蹙了蹙眉:“哈?”
阮灏君仍旧温润地笑着:“我发现找不到容兄,也便一直悄悄跟着皇上微服私访的队伍,好帮容兄获取些有用的情报,谁知,皇上的队伍竟到了华阴山这边来。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四处看看,有无容兄的下落,这不是便找到容兄了么?”
果然是天意如此,如果不是这般碰巧,他又怎么能寻到他们。
“皇上他们快要回宫了吗?”秦落衣有些心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可不能就让它从手中溜走。
阮灏君轻轻点头。
容云鹤的侧重点便不一样:“那皇上他们发现我不见了有何反应?还有,”容云鹤微微顿了顿,“这里是华阴山?离洛阳有多远。”
“皇上十分心急,已经派出不少人去找你了,你母妃倒是担忧得不行,整日都挂着副焦急神色,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阮灏君款款道来,“可是,太子却有些漠不关心的模样,连那神色都是装给皇上他们看的。”
第54章 陆幽草
听到阮灏君的话,秦落衣只觉得她无法想象,像宋锦雅那样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女人,又怎么会这么担心一个人,就算这个人是她的亲手儿子,她也不相信,估计,她也是同那容玉韬一样,装出来给别人看的,让别人看到,她有多么多么喜欢她的宝贝儿子,又是多么爱他。
秦落衣不禁在心里冷哼,以示她对宋锦雅的嘲讽。
容云鹤神色淡漠,冷冷答道:“这就是容玉韬搞出来的鬼。褴”
阮灏君微微蹙眉,他瞧见秦落衣的虚弱模样以为是她体内的毒发作了,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也便示意容云鹤继续说下去鲎。
“他花重金请楼月阁的人来刺杀我,结果刺杀不成,我也只是受了点伤,阴差阳错间我们也就躲到了这里。”容云鹤回忆起先前的一幕幕来,清晰的画面闪过脑海之中,或许,这会成为他一生的回忆和……留恋。
“那落衣姑娘为何在这儿?难道太子也派人刺杀了落衣姑娘?”阮灏君挑眉。
秦落衣听到后,立马抢在容云鹤之前解释,却有些语无伦次:“他给我送解药,恰巧碰到楼月阁的人刺杀他,我为了报他解药的恩情,也便帮他躲避追杀,阮公子可不要误会。”
简单说来就是她只是为了报恩才救下容云鹤,才会出现在这里。
阮灏君唇角的笑意更浓:“在你解释之前,我也没有误会。”
容云鹤心中却不怎么好受,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寥寥数语,就将她和他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说得简单点是这样,说得严重生动点,难道不是生死与共么?
“那这样说来,解药是怎么回事?落衣姑娘的毒找到解决的办法了?”阮灏君又扯到正事上。
“那日她逃离客栈,我一路跟随,这才发现,原来这是容玉韬给她下的毒,让她留在我身边,以获取我的情报来换暂时性的解药。当时她随意胡编了个,拿到了解药。之后我就潜入其中,拿了几粒解药出来,我只找到暂时性的解药,能彻底解毒的解药,应该在容玉韬身上。”容云鹤说出了他的推测,既然容玉韬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别人,那解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肯定会亲自保管。
“怪不得,”阮灏君笑了笑,“他说你要陷害他,把他推进湖中,到头来,还不是被皇上劈头大骂了一顿。”
“那落衣姑娘的毒,近段时间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吧?如此一来,我们也便可以好好寻找能彻底解毒的解药。”阮灏君收敛了笑容,温柔的眼神望向秦落衣。
秦落衣总感觉自己就快陷入阮公子温柔的目光之中,她努力挣扎,好不容易才呆呆地移开目光。
“可是,滚下山坡的时候,解药不见了。救下我们的是我常常召进宫里来奏琴的琴师陆陌川,他回去找了找,可只发现一粒解药。”容云鹤的神色不禁染上几抹担忧。
“琴师?陆陌川?”阮灏君挑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皇宫,应该不近吧。”
“这也是我的疑问,但一开始我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如今我倒是要找个时辰问问他了。”容云鹤敛了敛眸子,“本以为他当是我的救命恩人,还熬药给我们治伤。”
阮灏君心思缜密,捕捉到了容云鹤话中的关键:“‘我们’?落衣姑娘也受伤了?”难怪她脸色这么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少,都堪比忍得东风摧残的黄花了,他怎能不心疼担忧?
“按理来说,楼月阁里的人不会乱杀人伤人,即便是阻碍他们完成任务的人,不到迫不得已时,他们是万万不会杀任务之外的人,难道太子也请人追杀落衣姑娘?”阮灏君分析得句句有理。
秦落衣不禁暗暗在心里赞叹,他竟这般心思缜密,处事也极为谨慎小心。
可是,她该怎么回答?
还未等秦落衣说出口,容云鹤便抢先一步:“她替我挡了一箭。”
阮灏君微微一愣。
秦落衣只好微微颔首,不敢看向阮灏君,她想说些什么,可终究只是张了张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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