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霄知道她在想什么,神情不变的夹起鱼丸放进嘴里,眼中流出一抹愉悦的光芒后,咽了下去。
她的厨艺确实比秦把子好,不咸也不淡,也没有鱼刺。
“我只是弹了粒药给肖鑫连,助他一臂之力,除此之外,肖长根还有一个年约十二的肖凌峰,趴在窗边看完了整个过程,肖荷,我已让人赎了出来,你无须担心。”
呃……
弹了粒药,什么药?
再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刘玲就在想,她还没说,他却已经做了。
这是想到了一块,还是他之前就是这样算计的?
“叶霄,你之前就打算,让肖荷去击鼓鸣冤?”她诧异的问他。
叶霄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将头压低了过来,距离她只有一掌宽时,充满薄荷冷香的口气中带着丝丝鱼香的道:“李元鹕想故计重施,借用李冬香让你受辱,下午你做好准备,宣圣旨时,有人会来请你。”
听完,她瞳仁快速一缩,脸正色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他并不是贸然的杀了李冬香,而是早有计划,并且窥破了李家的小九九,让对方又想害她名誉扫地前,先把李冬香解决了。
“上午我听沈叔叔说,李冬香死了,而且死的极为不雅,小塘村和肖家湾,又流言满天飞,我便让周二叔下午去肖家湾收集证据,暗中让肖荷报官喊冤,如此说来,我们俩想到一块了。”
叶霄收回了慑人的目光,嘴边挂着破冰碎玉的浅笑,语气却带着一丝凌厉的目空一切道:“动你,如动我,对敌人,我向来,睚吡必报。”
好个睚吡必报!
刘玲脸微微一红,这话听着凌厉,可实际上,暗带了他独家特有的宠溺和护短,意思也很明白,她是他的女人,所以肖鑫林以前做过的事,必然会连累全家,而李元鹕数次把主意打在她的头上,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只看叶霄要怎么弄死他们,万年冰山,可是很护犊子的。
“咳咳……那依你所想,肖荷你是如何打算的?”
“送走。”
“送去哪?”
“安北。”
“安北都护府?”刘玲惊讶,上次叶霄跟她说过,这一世他没去安北都护府呀!
“你不是说,你这一世,没有按上一世那样走么?安北那边,还有你的人?”
叶霄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记住,若是将来,有任何危险,安北都能保你一世平安。”
刘玲心头猛的一跳:“叶霄,你究竟想做什么?”
话题骤然有些沉重,主要是她对叶霄的事情,了解的太少,回回揣摩时,便总有些心惊肉跳。
“兑现答应你的承诺,白首不相离。”叶霄声音虽小,但铿锵有力,听的她心弦都在发颤,身不由己的便想起往后几年,夺嫡之争的刀光暗影。
“叶霄,我能做什么?”恍惚间,刘玲胸口有些窒息,他和她,看似带着重生的金手指,可实际上,都背负着改变命运的枷锁,尤其是他!
她还好,没有重生在白纤的身体里,而是重生成刘玲,换了个躯壳,冥冥中她就感觉,命运其实在她自己手中握着。
但叶霄不一样,他重生在自己的身体里,东都荷桥兵变,那是他的死劫,他想活着,确实比她背负的还要多。
“做我的女人,就够了。”叶霄云淡风轻的说道,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那双一望无垠的星眸,仿佛对她催眠般的道:相信我,都交给我,你的将来,有我!我来守护。
刘玲深吸了口气,从四目相交,慢慢的移到菜上,沉呤了几秒后道:“好,你挡风遮雨,我来开启书香盛世,你手上,有多少地皮?又分散在哪些地方?”
叶霄嘴角扬了扬:“我会让郑叔全部告诉你。”
“嗯,李家这样算计,是拉拢还是灭杀?”
“灭杀!”叶霄没有半点犹豫的回道。
刘玲眼中冷了冷:“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先放之,等赵志杰被废时,再动手,但在这段时间,我会让李家忙的焦头烂额。”
刘玲松了口气,突然有些好笑的“扑哧”了一声,然后自说自话道:“叶霄,咱们这样,算不算,你主外,我主内,你挡枪,我赚钱?”
叶霄又笑了,斧削刀刻般冷峻的脸部线条,变的极其柔和,他缓慢的搁了筷子,用他两根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字的道:“夫——唱——妇——随!”
语罢,好像她做的美食在他眼里,已经失去了兴趣,放大的俊脸,就那么慢慢的凑了过来。
他的圆包裹住了她,从头到脚。
长长的睫毛微垂,她能从他深邃的瞳仁中,清楚的看到她的倒影,此时,她不知道,她的瞳仁里有没有他的倒影,但她知道,她心里装着他。
她的三世为人,只为今生,遇见他!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272.第272章 安抚圣旨
叶霄的霸道,总是在沾惹上她的味道时,发挥的淋漓尽致。
从城卫所回小阁楼时,一路上刘玲都用手帕蒙了半张脸,因为,嘴唇又被他啃肿了。
可每次回想,现在他对她,不再惜字如金的捉狂,而是真的开始改变自己,和她有商有量,有问必答的相处,她的心里就如同滑过丝丝甜蜜。
只是让她懊恼的是,他的霸吻,越来越狂狷,仿佛像要将她连骨带肉,一并吞落入腹,最无耻的是,她的嘴唇回回都被啃噬的又红又肿又破。
而他,却像吃了个七分饱,一边神清气爽,一边又淬满欲壑难填。
想到结束时,他性感又沙哑低迷的捧着她的脸呢绒:“还有多久,四月初八?”
她的全身就像无火自燃……
这样的压抑和渴望,她岂能不明白。
因此在低着头走路时,她的目光就一直在胸前打转!
十五岁的身子还没发育好呢,从小塘村出来后,油水一直没断,气色是完全上来了,可奈何这胸,好像没怎么长。
而且那天从深冲岭滚下来,还摔肿了一边,回想那几日,他用滚烫的掌心,替她揉开淤青,各种暧~昧,光是想想,就让人脸红耳赤,不能呼吸。
如果成亲那天,他真要了自己,会不会嫌她胸小,平时抱她的时候,他就抱怨,她瘦!
张严跟在后面,只看到刘玲的耳后根一直在红着,下巴上的手帕更随风摆动,眼神就游移的四处张望。
“咳咳,夫人,好像要下雨了。”
刘玲抬头望了眼天色,果然看到天边有乌压压的云层移了过来:“是要下雨了,这是今年头一场春雨吧,张严,郑叔呢?”
“夫人要见郑叔吗?我差人去喊他。”
“喊吧。”叶霄说,下午那鱼公公就会带着安抚圣旨来,还会让她去接旨,那她索性就不画瓷了,先将叶霄的财务摸清再说。
同时她也在想,明天她也早点起床,等他来盯刘宝站桩时,跟他学学陈小洁说的小擒拿术,防身的东西,有机会学,她就一定要学,否则,像若水那样的女子都防备不了,也太赢弱了些。
她的男人,会顶在前面挡风遮雨,那她就要让他,无后顾无忧!
他是所向披靡的霜华月戟战神霄,那她就要做他,最坚强的后盾,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锦绣如云,白首不相离!
果不其然,郑时还没来,衙门里的老曾就过来请她了,说是圣旨已到,让她赶往衙门去接旨。
刘玲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平静的心态,亦步亦随的跟着老曾到了衙门。
胡小飞果然没像别的地方官那样,摆长龙,架排场,而是吩咐衙役将附近的居民,还有县学堂的夫子,学士,院士,童生,商豪们,全请来听读圣旨。
来宣圣旨的鱼公公,一直含笑的坐在八角椅上,时不时扫了扫茶杯,静等所有人到齐。
这安抚圣旨,本来就是宣读给新城县所有人听的,来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才能做到安抚民心的作用,在这种大事上,鱼公公半点也不敢造次。
刘玲踩着碎步,进了衙门,抬眼就看到李元鹕站在鱼公公的身后,那脸色极其难看,在与她对视时,很明显,眼里划过数不清的阴狠,像是在说:“算你狠,居然连亲娘也敢悄无声息的除掉。”
刘玲冷笑,李冬香那种人,死了才是对她最好的,说不定下辈子重新做人,还能投个好胎,反而活着,才是受罪。
因为,李冬香注定从她和刘宝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叶霄抄着手,带着欧阳,袁海宁等人,站在左边,傲然的墨绿衣襟,随风摇曳,看到她来,便冲她手心向上,伸出一支手,示意她站过去。
刘玲,喉结滑动了一下,从容大方的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随他用力一握,便隐在了他的袖袍之下,站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真正的公公,皮肤并不白,只是下巴不生须,因为没了那家伙,身体的激素自然不一样了,说话么,也是阳阴怪调的尖嗓子。
鱼公公看到刘玲到场,又见叶霄和她手牵手,恩爱两不疑的样子,皮光嫩滑的脸,便笑了笑。
边上潞州知府柯怀安,冲身边的李晋刚点了点头。
李元鹕的爹,就是李晋刚,收到暗示的他,立马伏低头在鱼公公耳边说道:“鱼公公,人来的差不多了,今天看起来会有雨下,还是早些将圣旨宣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