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职?”顾竹寒疑惑,“你已经封了官职?”
“是啊……”史杨在那边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上一年我已经封了官职了,但就是因为常常打架闹事,被记了好几个大过,后来时政课又常常不及格,所以被留任留院啰。”
“原来是这样子。”顾竹寒隐隐觉得不对劲,史杨封了官职她并不意外,毕竟他的父亲是当朝顺景帝最看重的镇北将军,掌管边境三军以抵御敌国入侵,然而史杨被封了官之后,拖沓一年还未去上任,那么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打架记过,时政课不及格那是借口,想要拖住他不让他出去搞局倒是真的。不,史杨不会搞局,以他这种头脑,他不被别人搞死已经很好了。顾竹寒暗暗想,那如果不是让他出去搞局,那即是为了保护他!
想到这一点可能性,顾竹寒觉得背脊无可抑制地浮上了一层冷汗,这实际是不是那么好的猜想,若然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也即是说对方很可能从一年前或者说是更早便筹划着搞乱朝中局势,不是要除掉某个势力就是要扳倒某人,而史杨很可能就是那方中的人马,又或者说是无论他是不是那方人马,他都注定要在这番动乱之后才能出去。
顾竹寒越想越心惊,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想了,蒙头喝了几口酒之后蒙头便睡,史杨在那边提醒她让她不要喝那么多,这酒虽然是假的“一斛春”,可是后劲却是比一般的酒大上好几倍,绝不能贪嘴。
可是他的警告却是迟了,顾竹寒在喝了几口酒之后觉得这酒的滋味确实不错,又起来一口气喝下半壶,这才心满意足地再次倒头便要睡觉。
史杨接过她退回来的酒,一摇,发现里面只剩半壶酒,呜呼哀哉一句,“纪寒!这酒喝掉半壶你就能昏睡个三五天了!”
果然如史杨所料,顾竹寒睡到个日上三竿才起来,她头痛地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看外面天光一线,居然是个大白天。
“纪寒,你醒了?”等她头脑清醒一点之后,隔壁顾玉骆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顾竹寒“嗯”了一声以作应答。
顾玉骆这才松了一口气,“你都睡很久了,没事便好。”
“我睡多少天了?”
“纪寒!你个大懒猪现在才醒来!”不等顾玉骆回答,梁筠的脸便出现在她的头顶之上,顾竹寒简直是惊疑,“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你不用管,你这么一睡都睡了将近五天了,今天便是大典举行的日子,我们赶紧去占位置看热闹!”
“我不……”顾竹寒想到这次什么大典定会有幺蛾子出来,她不想趟这趟浑水,自然是不想出牢房,饶子淳将他们困在这里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他相信饶子淳不会害他们。
“你居然敢拒绝我?你居然又敢拒绝我?”梁筠在外面急得直跳脚,梁沐在她身旁无奈地摇着头,眼神儿却往顾竹寒那里飘。
“梁筠同学,你还是请回……”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史杨的脸忽而从梁筠身旁露出,他看了顾竹寒一眼,笑吟吟地对她说:“这选贤大典十年难得一次,今年皇帝发威,想要一次性甄选好几个有用的人,我说纪寒你这么有能力就不要错过了吧?”
“好,我跟你们上去,不过必须要把顾玉骆也带走。”顾竹寒思索片刻,终是答应,不过她盘算的并不是参加那个什么选贤大典,她是要带上顾玉骆趁着混乱一并逃走。
长醉书院是留不得的了,既是和缪可言达成了合作,那么她留不留在书院里面都照样能有一个生计来源,没必要一定要进场为官,去赴那些黑暗。
☆、156.第156章 你要等我
梁筠和史杨同时一愣,皱了皱眉,史杨更是咕哝了一句:“那个顾玉骆对你来说怎么如此重要?”
“他是我义弟。很要好的义弟。”顾竹寒听到他不满的声音,还是出口解释了一句。
“好好,你说如何便如何。”
史杨从善如流到隔壁把天窗打开,将顾玉骆拉了出来。顾竹寒则由梁筠拉出,几人一路上掩人耳目,直奔考武部的演武场那里。
但是顾竹寒哪会那么容易就跟着他们走?她走至半路突然停了下来,“哎呀”一声捂住肚子,“我肚子痛,稍后便来。”说话的时候又暗中扯了扯顾玉骆的袖子,示意他找借口和自己一起离开。
顾玉骆当即开口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又迷路。”
“怎么你这么多事情发生!”史杨肯定是想不到顾竹寒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演武场,梁筠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唯有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顾竹寒和顾玉骆一离开了那几人的监视范围之后,脚下步伐立时快了起来,顾竹寒肚子瞬间不痛了,她扯着顾玉骆的袖子就要奔出长醉书院,这是顾玉骆终于忍不住道:“竹子,你为什么不去那个大典?”
“那个大典有古怪,不能去。”
“可是……”顾玉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顾竹寒听出这其中的不甘之意,停下脚步,抬眸看他。她倒是忘记了顾玉骆一心一意想要入朝为官,现在这选贤大典自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他若是错过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会全部白费。
毕竟,每个人的志向都是不同的。顾竹寒心里想。
“你说,我听。”顾竹寒并不赘言,只要他想留下,跟她说一句便可。她并不会对他多作挽留。
春日的阳光从树叶之间镂空下来,映得站在树下的两个人形容斑驳,教人看不出真实情绪。顾玉骆本是直视着顾竹寒,那作少年打扮的女子现在眼底掩去了沉沉雾气,双眸变得出乎意料地清晰起来。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是看不清那一泓深水里想的是什么。他觉得,他是时候要离开她的庇护,去找一条属于他的道路了。他不能永远藏身在她的背后,他明明比她高出半头,气势却永远比她弱上几分,她仅是比自己大上十一个月,连一年都不到,哪有理由永远都比她小?他既然叫得她作“竹子”,那么必须要有一些过人之处才配得上自己叫的这个名字,不然,他终归是不甘。
半晌,他移开了目光,语气坚定:“我想去试一试。”
“好,”顾竹寒没有任何反对与劝说,“既然你心意已定,你且去一试。若然成功了的话,记住要将母亲接出谭府,不要再让她在里面受罪。”
“那你呢?不跟我一道?”顾玉骆听不出她话中有留下的意思,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
顾竹寒看着那只在阳光之下微微闪烁出银光的隽美右手,心中不知该作何他想,“我不想凑这趟热闹,所以才寻了借口出来。不过你放心,我始终是你姐姐,现在我走了未必以后不能见面,所以,你赶紧去吧,不必管我。”
她微微用力便震掉了顾玉骆的手,转身就要走。顾玉骆终究是忍受不了她这样毫无羁恋的道别,身体向前一步从后面拥住了她,他的唇轻轻缠绕在顾竹寒的耳廓周遭,一点点轻微的触碰,似吻非吻,可他始终让自己的气息包围着她,他觉得自己太弱小了,弱小到一只蝼蚁都可以把他踩死。
“小玉,你这又何必?”顾竹寒背脊已然僵硬起来,她攥了攥拳头,语气淡淡惆怅。
“竹子,等我。等我。”顾玉骆心中一狠,最终还是不作留恋,他把手从顾竹寒身上移开,伊人的热度刹那消失,仿佛方才自己的放肆是一场海市蜃楼。
他收回了手,不再看顾竹寒一眼,转身就往演武场的方向走。
顾竹寒叹了一口气,她亦是没有回头,找准了长醉书院的门口就走。她没有打算向梵渊和叶空寻道别,梵渊是大蔚圣僧,今天既然顺景帝会来,他这个圣僧的陪伴定是必不可少,至于叶空寻,她还是不要告诉他要离开为妙,她害怕他气到吐血。
顾竹寒专寻小径跑路,跑大路容易被人发现而且还容易遇到熟人那到时难免要寒暄几句,这样是十分之耽误时间的。
是以,她凭着自己对长醉书院的熟悉,寻了几条捷径走,可是越往前走好像越不对劲,前一刻她还是在走林荫小径的,可是后一刻却走到了一堵墙前面,她细细推敲,忽而想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些人设置的迷阵之中。她现在大致是在撰文部的范围之内,撰文部隶属太子的势力范畴,那么即是说这个迷阵是太子设下的?
顾竹寒心中疑惑,想要想明白这个阵法是怎么回事,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顾竹寒来不及再想,闪身躲进旁边的一丛杂草里,静观其变。
她尽量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轻,因为实在是不排除这个阵法之中会有什么高手存在。出乎顾竹寒意料之外的是,她眼前明明是一扇木门式样的房间,却不料在那声响动出来之后变成了漆黑的地底,那地底深如沉渊,顾竹寒顿觉自己肯定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可是现在再来后悔已经迟了。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静静地看着那扇木门化作漆黑地底,而后当先有一人从地底里走出,那人神情肃穆,眼观四周,目听四方,顾竹寒渐渐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正是撰文部的院监饶子淳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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