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个问题,蛊的种类繁多,护心蛊是当中比较奇特的蛊,若然皇姐不想着用它来做坏事的话,那种蛊存留在梵渊身上一辈子也是没有问题的,它只会按照主人的意愿去行事,不会做出别的出格的事情。只是,”赖冬寻抬眸看定顾竹寒,“若然你将双生蛊母蛊偷走掉的话,我不知道皇姐在知道之后会做一些什么事情,所以我才让你不要贸然行动。”
“护心蛊的话,并没有母蛊控制,但是因为皇姐是下蛊的人,她能够在极阳的时候控制护心蛊,不过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护心蛊是一种比较温和的蛊,可以根据个人的特质将他体内的蛊转化为药,从而护住他的心脉,这样,他也不必经受护心蛊另一方面可能存在的危害。”
顾竹寒听她说了一大串话之后,心中的疑问终于解清。
目前为止,最为棘手的还是梵渊身上的双生蛊,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她找到方法也是有心无力。当务之急,还是要写一封信给怪人,请教一下做法。
虽然不知道怪人是否熟知蛊之一事,可是问一问总是没有错的。
她不再问赖冬寻别的问题,轻言道谢之后,就想和她一起走出草丛之中,继续前往赴宴。
赖冬寻却在背后扯住她,眼神灼灼:“你就想这样出去?”
顾竹寒心中疑惑,皱眉:“不然呢?”
“起码要装装样子才出去啊。”
赖冬寻的眸子咕噜噜地转,顾竹寒几乎都能看见她眸底涌起的坏心思,心下一惊,觉得这个摩梭公主骨子里的玩心还是没有变,与其避让后退被摆布倒不如先摆她一道。
是以,她也不等赖冬寻对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先一把将她扑倒,赖冬寻脸容错愕呆滞地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之中只能看见她耀如星辰带满恶作剧笑意的眸子。
这个女子……无论怎样内敛,体内的恶劣因子似乎都没有变化啊。
两人在尚算干净的枯草地上打了个滚,顾竹寒觉得自己这段时日也的确是太过于严肃保守,几乎都要丧失掉以往的跳脱搞怪了,而蹂躏赖冬寻似乎是一个解闷的不二选择。
当下立即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在赖冬寻的脸上搓了又搓,揉了又揉。
赖冬寻被她揉痛了,禁不住惊叫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外面一直等着的宫人听见,“你别这么用力,人家会痛的。”
顾竹寒愕然半晌,想不到她玩到这么大,说出来的话都是误人歧途的,当下笑说配合:“不用力一点儿就怎么会来劲儿?”
说着又在她脸上揉了几下,待得她的脸色完全红掉了,这才收手。
赖冬寻觉得只有自己脸红非常不公平,趁着顾竹寒起来的时候在她领口处扯了扯,微微让她露出锁骨来,容色诱人。
她满意地看了看她,这才扯着她出了草丛,娇嗔地看她一眼,“都怪你,宴席都快要开始了。”
周遭等着的宫人只是匆匆一瞥这对金童玉女一眼,只见他们尊贵的公主红粉芳菲,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开,而那位刘公子呢,则是衣衫不整,露出那副永远苍白的脸下的精致锁骨,嘶,大冷天的,这么诱惑真的好吗?
顾竹寒扯了扯衣服,轻咳一声靠近赖冬寻,调笑道:“若然陛下怪罪下来的话,你就说我耽误了时辰好了,她怎么样都不会为难我一个外人的。”
赖冬寻瞪了她一眼,“谁说你是外人?你我都已经……都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她说罢,不再看顾竹寒一眼,先行一步,顾竹寒讪讪而笑,摸了摸鼻子跟上,身后宫人互看一眼:看来公主的喜事也快要近了!
顾竹寒和赖冬寻在到达举行宴席的宫殿时,宴席其实还没有真正举行。她知道顾竹寒肯定是不会跟着坐主座的,而且她们所谓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两人贸然坐在一起并不太好。
只是,顾竹寒自进殿之后,脸色一直不太好,赖冬寻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凌彻越过众人遥遥举起酒盏向着顾竹寒的方向敬了一敬,那姿态洒拓,一如从前。
“哟,老情人来会你了,要我帮忙挡驾吗?”赖冬寻饶有兴致地看着顾竹寒为难的样子,觉得现在的她才算得上是一个正常人。
“却之不恭。”顾竹寒启唇,不容赖冬寻拒绝直接拉着赖冬寻的手寻了个离凌彻最远的位置坐下。
“你就这么害怕他?”赖冬寻落座之后仍旧调笑于她,“不太像你的风格喔。”
“我不是害怕他,”顾竹寒斜睨她一眼,抬手斟酒,“有些事情能避则避,我和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明白不承认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诶诶,有些事情可不是这样说,你的旧情人向着你这边走过来了……”赖冬寻在桌子之下扯了扯顾竹寒的袖子,语气之中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顾竹寒皱眉,果然有凌彻在的地方肯定没有好事发生。然,她偏不看他的方向,自顾自地斟酒,还很好心地斟了一杯给赖冬寻,示意她也喝。
可是,躲不过的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
不一会儿,一对暗云纹锦绣墨履停在顾竹寒面前,顾竹寒盯着那双纤尘不染的长靴,忽而想起他们第一次在谭府冰湖旁相遇的情景,那时候她正被报了仇的快感所冲昏了头脑,却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人而陷入了这么多权力的漩涡之中,差点令她死在这个时空中。
还差点害她错过了一个人。
梦生梦死又一世,不觉已经年。
她原以为自己会很难从情殇之中走出,可是又因着他的缘故,她才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心。
在一定程度来说,她还应该要多谢凌彻所做的一切,让她找到真正的归宿。
“不知道公主能否和本王调换一下位置,本王在这里遇到一位故人,想和她聊一聊。”凌彻端酒,在赖冬寻跟前微笑。
赖冬寻看她一眼,又看了没什么表情的顾竹寒一眼,说道:“这还是要看刘公子的意思了,本宫可做不得主。”
凌彻挑眉,转而看向顾竹寒的方向,她自自己到来之后仍旧低着头,纤长睫毛蜷卷,遮住了眸心的神色,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忽而觉得感怀,他凌彻又何尝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跑遍了三个国家,只想执牢她的手,不再让她走?
“刘公子,难得你我二人在异国他乡相遇,而且本王爱美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借此机会互相探讨一下实在是可惜。”凌彻轻言相劝,“不知刘公子意下如何?”
顾竹寒依然盯着眼前的酒一动不动,老实说,凌彻既然都挑明了情况,她不可能再躲得过去,她经已感受到周遭众人狐疑暧昧的眼神了,再这样子僵持下去的话,恐怕会有不妥。
遂,只能抬起头来看着凌彻,对他微微笑说道:“彻王殿下盛情邀请,在下又岂会拒绝?能与你相互探讨美酒,实在是在下之幸。”
赖冬寻早就料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用顾竹寒出声,自顾自地捧起酒盏往上座而去,徒留下顾竹寒和凌彻相坐一席。
凌彻很自然而然地在顾竹寒旁边落座,端着酒的手在她旁边一放,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再次传入鼻端。
顾竹寒微微侧了脸,想要避开他萦绕在鼻端的蛊惑气息,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被迫与他同席相坐非她所想,可是此刻并无他法,只能听他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刘公子别来无恙啊?”凌彻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仍旧不死心,端酒相祝。
“承蒙王爷抬爱,好得很。”顾竹寒并不举酒,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你还在生我气吗?”凌彻似乎对她过于冰冷的态度失去了耐心,暗叹一声,居然自台底抓紧了她的心。
顾竹寒皱眉,被迫转头看她,周遭众人因着她和凌彻同台相坐,已经纷纷向她投来怪异的目光,一个大蔚来的酿酒师,虽则是说得到了陛下的宠爱,然而,出现在这样的酒宴上本是不正常,现在又和大蔚来的王爷有所牵扯,这更是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放开我。”顾竹寒低声压抑道,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还是和以前那般瘦,一点儿肉都没有长到,”凌彻却不理会她,仍旧抓紧她的手仔细摩挲,“见了梵渊……心还不满足吗?又还是有别的烦心事?”
他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醋意,也有浓重的担忧之意,听着顾竹寒心中一滞,她觉得她还是要再一次再次申明她和凌彻之间的关系,不能再如此和他不清不楚地纠缠。
“殿下,我记得我在祈风那里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已经再无可能,所以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竹子,你当真要如此决绝?”凌彻也察觉出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他端酒做出敬酒的模样,以转移众人八卦的视线,可是手底攥得更紧了。
顾竹寒无奈,也只得端酒与他对饮:“我已经以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于你,我和你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有时候我还真的觉得你与我为敌,以打败我为目标或者说是复国来得更好,因为这样我起码能时时刻刻看见你,不用日夜挂念于你,想着你吃得好不好穿得够不够……”凌彻暗叹一口气,浅酌一口酒,“竹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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