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不能?”温娆反问。
“你是慕容句的皇后,你不与他同生共死,反倒苟且贪生,你当真不觉得羞愧!”他看着这个名声败坏的大女儿,恨不能她立马消失reads;霸宠杀手王妃。
“父亲,温茹也是慕容句的妃子,为何您独独针对我?”温娆将面上的笑意收敛,扫过屋内众人。
温厚德将她嫁与慕容句时,便已经舍弃了她,而宁氏与温婼,在她拒绝接纳温婼入宫时,她便恨透了自己,至于温茹……温娆看向她时,她永远都是无辜的表情与怜悯。
“茹儿冰清玉洁,昔日是舍身成仁,入宫替你做那些原本是你身为一国之母该做的事情,让慕容句重归朝政。即便如此,她依然保持着清白之身,与那慕容句毫无关系,可你却与他做了足足三年的夫妻,在危难关头,却又转身投入其他男人怀中,你……不知羞耻!”温厚德斥责道。
“不知羞耻?”温娆挑眉,“父亲如此看待女儿?”
“不错,你现在该亡羊补牢。”温厚德说道。
“如何补?”温茹问。
“将婼儿举荐入宫。”
“这样父亲就愿意原谅我了?”
“娆儿。”温厚德的语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你的名声已经给温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你要怪便怪你那个不守妇道的母亲,茹儿是注定要当皇后的,到那时,你便自请出宫修行罢。”
温娆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那玉雪阁呢?”
“娆儿,玉雪阁先前在你手里已经败坏的不成样子了。”宁夫人插嘴道。
“宁夫人说得有理,我只是想问问它现在怎么样了,毕竟它曾经是我母亲的东西。”温娆垂眸扫过温婼身上的配饰,皆印有玉雪阁的标志。
“它现在在我的精心打理下已经恢复了许多,但还有许多烂摊子需要人收拾,你既是皇上的人了,不如就好好的在宫里做个良媛,日后扶持好自己的姐妹,我们温家不会相忘。”宁夫人的态度温柔了许多。
温娆又看向温婼,道:“婼儿呢,你还怪我?”
温婼横了她一眼,走到温娆跟前,语调轻慢:“大姐,其实我是感谢你当初没有答应我的,否则,我今日岂不是跟你一样是个弃妇?”
温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竟不知,我亏欠你们良多。”
温婼眨了眨眼,身上将温娆方才嫌弃的那杯水举起,对着温娆甜甜一笑:“姐,喝了这杯茶,你还是我们温府的好女儿。”
温娆看了看那杯水又看了看她,笑:“当真?”
“自然,爹和娘最疼我了,我要是不气了,他们自然也会接纳你了。”她说着将杯子递近了半分。
温娆抿唇,垂眸思量了半晌,将杯子接过,温厚德自己也悠哉的喝着茶,倒未曾将她放在心上,温娆这个女儿,从最初一直都是温府的耻辱,可她却很听话,让她嫁人,她便嫁人,让她放开那些不该拥有的东西,她便放手,因而,他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可是……
“啊——”温婼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温娆居然一反手将杯中的水泼到温婼的脸上。宁夫人离得最近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婼儿,你怎么了?”
温娆冷笑,将空空的杯子丢在地上,瞬时碎裂开来。
宁夫人大怒,转身抬手便扇了她一巴掌,温娆毫无防备地被她一推,往后一倒,两只手正好压在碎裂的瓷片上,一滴血顺着瓷片滑落,接着便是成片的血将瓷片浸透reads;魔蚕。
温娆可以闪开,可她没有闪开,相反,她面上闪过一丝得逞。
温厚德以为这个府里没有了她就可以安稳度日了?做梦!
她回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温府闹得鸡犬不宁,至于其他的,她会一点一点的讨回!
又是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温娆眯着眼睛抬起头来,看见丝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良媛!”
承德殿内,祁曜狠狠地将奏折砸在跪在阶下人的脸上,怒不可遏:“宁大人,户部如此亏空,这便是你辛苦打理出来的成果?”
宁泰兴脸上被砸了一个红印子,颤颤巍巍的大气都不敢喘,“陛下,这……”
“你倒是好好解释解释。”祁曜起身,绕过玉案,在他面前站定,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宁泰兴额上的汗吧嗒吧嗒往下流,他不仅不敢擦,连头也不敢再抬,只是搜肠刮肚道:“陛下,是江州、江州发了水,微臣想要……”
祁曜哼笑了一声,抬手抽出侍卫的刀架在宁泰兴的脖子上,“酒囊饭袋,连个像样的借口都编不出来,朕留你何用?!”
“陛下,该吃药了。”
眼见就要血溅四下,祁曜动作忽然一顿。
千钧一发之际,高禄的声音拯救了刀下的那颗狗头,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儿。
祁曜扔掉了刀,将高禄呈来的药一口倒入嘴中,这才舒缓了几分,方才有些发青的面色又恢复了几分。
他扶案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道:“把他拖去刑部,令人为他梳骨,朕不想再看见他。”
宁泰兴闻言大骇,忙不迭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些钱财微臣都还藏在家中地下暗室内,半分未动,求陛下饶命!”
祁曜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着冷冽的光。
“五马分尸。”
话音落,人已经被拖走。
比起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许尸体会更整实点……高禄这般想。
“你下去吧。”祁曜吩咐道。
高禄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儿未禀报。
“陛下,今日尚且有一事要与您说。”
“什么事儿?”祁曜翻看着手中的奏折有些不耐。
“关于后宫……”
“朕已经说了,后宫之事不要拿来烦朕。”祁曜不耐地打断。
高禄一愣,道:“奴才知道了,只是温良媛的血止不住,这会儿人在珺宸宫里太医尚且没有想出办法来。”说完他就慢慢退出去,快要跨出门槛时,忽然又被叫住。
“你方才说什么?”祁曜似乎才反应过来。
“温良媛她受了伤,手上的血止不住……”高禄说道。
“将谢珩叫来,小春随朕去珺宸宫!”
☆、第8章 当瞎不瞎
“良媛,你流了好多血,你的衣服都沾到好多,咱把衣服换了吧?”丝桐吓得掩住嘴巴,不知所措。
温娆摇头,只是问:“方才让你去找人与高禄公公带个话,有没有去?”
“去了去了,那人说一定带到reads;民国之山寨英雄。”丝桐忙保证道。
“嗯,那便好……”温娆倚在床头,眼前阵阵发黑。
“良媛,太医都没办法了怎么办,你再继续这样流,会死的。”丝桐双眼通红道。
温娆听她哭,却已经没有力气答她了,手中的血一直流,她甚至感到几分冷意。
温娆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她不后悔这么做,温家的人从来不把她放在眼中,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她大可以身份逼她们将自己的东西还回来,可那不是她的本意,她要温家散,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叮呤——
温娆似乎听到了清脆的撞击声,是她幼时最喜欢把玩的两颗小月珠互相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叮叮呤呤十分清脆。
可那东西又不是她的了,因为在很久之前它就被她送人了。
手上忽然一痛,温娆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手被人扎满了银针。
“良媛不要妄动。”这人的声音十分好听,泠泠清清,好似小溪流水。
“你是何人?”温娆问。
“在下谢珩,是个大夫。”那人答。
温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没有再说话。
“良媛并非是流血不止的体质。”他忽然说道。
“也许手上不小心沾到了什么。”温娆答道。
他闻言一怔,不再说话,只是又等了会儿,将银针收起。
“血止住了,只是需要吃一些补血的东西。”他说着这才抬眼看了温娆一眼,目光澄澈,道:“良媛保重。”
温娆只觉得那一眼甚为熟悉,尚在愣神。
丝桐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见温娆已醒,有些怯怯地看向她。
“怎么了?”温娆想要摸摸自己的脸,却发觉手指被绷带缠上,有些臃肿。
“良媛,你没事儿吧?”丝桐嗫嚅道。
“没事儿,对了,为何不见皇上?”温娆想到这个顿时大失所望。
丝桐忽然一颤,道:“皇上……皇上他刚才来过了。”
“莫非他只看了一眼就走了?”温娆问。
“是啊,不过奴婢也说不上来,总之,皇上确实只看了一眼,那一眼,特别渗人,吓得奴婢都不敢喘气了。”丝桐为难道。
“哪有那么夸张的眼神。”温娆嗔道。
丝桐见她不信也只是撇撇嘴,“良媛您看您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奴婢给换掉了。”
温娆一低头,还真是……“不是说了,不必换么?”
“可是皇上说那衣服沾了血,不吉利,要奴婢烧掉reads;魔蚕。”丝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