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毒都不知道?”姚姝一皱眉,古代医术果然落后,什么检查身体的仪器都没有,光靠把脉,自然水平有限,不过这毒也太逆天,让一个战场上的将军如同废人,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幕北容端起茶杯微抿,眼神却眯起,你的好父皇下的毒,太医当然诊不出来,虽然不关姚姝的事,但无奈,这毒目前只有她能解。
姚姝不再多说,因为她知道的太少了,多言露拙:“这王府可有藏书阁?”
“你想看书?”幕北容一挑眉。
“闲来无事,看着解闷儿!”姚姝呵呵一笑。
“恩,山崖,带着王妃去藏书阁。”
姚姝遣散丫头仆人,自己翻找了起来,最起码也要先了解一下,找出厚厚一本国史,还有几本传记读了起来。
她现在所在地方名为南境国,国号荣历,地广人稠,地势良好,气候温和,百姓安居,毫无疑问是富国大国。
然南境北面却比邻北疆,北疆国民风粗犷,军队强大,与荣历的战争断断续续,从未停止。
到这里,姚姝便看到了幕北容的事迹,幕北容,孤儿,十四岁参军,当时两国战事正如火如荼,在没有任何后台,任何助力的条件下,征战十年,一步一步踏上今天的位置。
因为他参军时,脸上就带着面具,十年时间,他的面具已经成为他的标志,他的面具染了无数鲜血,金红耀眼,如地狱索命的阎王,让敌人闻之丧胆,又被人称为鬼厉将军,他的荣耀事迹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军功赫赫,战绩累累。
他成为荣历封的第一位异姓王,这时的他已经名扬南境,声震北疆国,武功深不可测,前途不可限量,虽容貌受损,但想要攀附的人家依然络绎不绝,只是幕北容常年征战,所以才搁置了亲事。
可命运弄人,一年前,幕北容在边塞,被北疆国奸细算计,武功渐渐消退,无法再上场杀敌,之前想攀亲的人家,因为他的滔天权势,尚能接受他的容貌,现在也纷纷避之不及,结局令人叹嘘。
这位往日风光无限的战神,可能再也上不了战场,往日神勇会慢慢被人淡忘,滔天权势终会成往日浮云,最后只能孤独终老。
姚姝轻叹口气,心里升起怜惜之感,部队的前辈,战友,半辈子奉献给国家,风里来雨里去,吃苦受痛,危险更是家常便饭,可如果负了伤,身体不再能担负,便只能孤独退后,那些不舍和伤痛的眼神,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居然穿越,还和这样一个传奇的男人成为夫妻,姚姝现在还觉得好不可思议!回想那人温和的性子,根本想不到是十年征战的铁血将军。
其实想想,那男人也不错,有点伤疤有什么关系!不会武功又有什么关系,想想现代的男人,不都不会么!
她可以慢慢和他相处,彼此接受对方,如果无甚波折,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她最不喜的,当然是古代人三妻四妾的制度,不过,幕北容又是毁容又是中毒,估计没几个女人会主动找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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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北(得意的笑):怎么样?知道本王的厉害了吧!
小姚(若有所思):打仗是很厉害,不过…该不会打仗伤到什么不该伤的地方了吧?
小北(怒):你丫还连着两章提!
☆、第004章 别样的女人
在王府的日子很是清静,幕北容以休养为名,不需上朝,也谢绝宾客往来,姚姝无事就看看书,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
她前世身手便不俗,在部队几乎很少有休息的时候,到后来选拔入特种兵,更是高强度训练,苛刻至极。
当然她的身体也足够强悍,跟这幅身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家是公主,从小深宫娇生惯养,估计磕磕碰碰都没有,柔弱的仿佛水做的。
她是女人,自然也爱美,但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虽然这幅身体柔弱娇美,但她心里总是不踏实,毕竟自己强大了,便可以不依赖他人,自己也心里有底,让她扮娇弱,原谅她做不到!
好在这具身体年龄小,不耽误她重新塑造,毕竟前世她也是十八才参的军。
而幕北容也给了她足够的自由,默默看着她穿着男人穿的劲装折腾,跑步,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打拳,踢腿。
彼时,幕北容看着刚刚锻炼完洗澡出来的姚姝,眼神里闪烁着探究:“那些动作是什么?我可从未见过。”
姚姝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招了个干净:“额!俯卧撑呢,可以锻炼臂力,仰卧起坐呢,可以锻炼腹部力量,这些也是锻炼身体的一种,主要还是强身健体,磨练意志。”
“那阿姝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做这些?”幕北容对她越来越好奇,也觉得越来越捉摸不透。
姚姝干笑两声:“当然是锻炼身体,不容易生病!”
自己这种行为,在古代估计很另类吧!女人家不想着怎么相夫教子,整天踢腿打拳,该不会很招人厌吧!
忙又道:“我是看你身边的几个随从练剑有趣,才跟着试试的,其实啊!女人不仅只有一种样子,干练健美的女人,也是可以很美的。”
幕北容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微微落后半步,如此说来,她的确与他见过的女子诸多不同,她的腰背挺直,步伐稳重,眉宇坚毅,那是她的气质,与生俱来,属于军人的英姿煞爽!
今天的夜有些凉,风吹过来寒瑟一抖,幕北容的身体果然大不如前,脸色更苍白了几分,走到风堂口的时候,忽然以拳捂口咳了起来。
姚姝忙回头:“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还是生病了?要不要喝药?”她前世的身体好的跟小强一样,感冒是啥滋味儿都忘了,是以对受伤包扎在行,对生病却手忙脚乱。
幕北容想说话,可却咳个不停,阵阵像是嗓子撕裂般,挺直的腰都微弯,姚姝听的揪心,搀着他的手臂:“这里冷,快先进去。”
“红墨,快给王爷准备件披风。”姚姝扶着幕北容坐下,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背:“好点儿了吗?还难受吗?”
终于不咳了,幕北容微微喘息,转头看着身后俏脸急的发红的女子,五味杂陈,她应该是个善良的女孩儿,被人指点,嫁给一个废物,没有丝毫怨言,没有公主的傲慢,没嘲笑看不起一个病秧子。
这样的人,对她有什么企图都会有罪恶感,可,他没其他办法!他有重要的事没做完,如果,有人能代替她,说不定他会放她自由,可…没有,她是唯一一个。
幕北容发现,他的思绪变得烦乱,这不是好现象,离她越亲近,最后会越难以收拾!心软和凭感情做事向来不是他能够奢侈的。
“我没事了,你自己吃吧!我先回房了。”幕北容站起身,独自出去。
姚姝对他突然的冷淡有些莫名,只当他是身体不舒服,无奈自己一个人围着偌大的餐桌吃饭。
“少主!可是毒发了?”山崖担忧的看着一脸阴霾的幕北容。
“无碍。”幕北容眉峰凌厉,丝毫没有往常的温和模样:“夙九还没消息?”
“回少主,九爷派人传来口信儿,最多一两日就会赶回来。”山崖一招手,从门外又进来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
见到幕北容恭敬跪地:“少主,恕属下无能,并未发现另外半块儿玉的踪迹,据属下查探,三皇子也并不知有这种玉的存在。”
幕北容抬眼:“他当然不会知道,回去吧!重点放在皇后身上,至于皇上那里,你不必去冒险,自然有人负责。”
“是,属下告退!”
“山崖,明天是回门之日,准备好礼品,另外,再准备补聘,一同入宫。”幕北容转着大拇指的玉扳指道。
“少主,早已准备好了。”
“我是说,按原来聘礼的分量,再多一倍!”幕北容起身径直进入屋内,不理山崖的愕然,至少,可以给她对外的体面。
姚姝回房的时候,幕北容正在写字,姚姝好奇的凑过去,顿时被惊艳,没想到一位常年打仗的将军,书法会如此出色,姚姝并不懂书法,只知道,看他的字,先是觉得好看大气,再看会心生豪情。
桌长的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九天揽月!笔尖有力,苍劲霸道!只是,这字,与他现在的淡然平静倒是有几分出入。
幕北容将毛笔放下:“阿姝要不要露一手?”
“啊?我写字不好的!”她前世顶多算个武夫,哪里会这些,钢笔字尚可,毛笔字嘛!当真不敢拿出来现。
“我又不会笑你。”幕北容一手托袖,亲自为她研起墨来。
姚姝推拖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毛笔,略一思衬,提笔写下,十年磨一剑,霜寒未曾试!何其像她,十年军队生涯,结果正摩拳擦掌,大好奋斗年华,戛然而止。
幕北容低头,竟是看的一怔,自然,她的字迹不敢恭维,可这话…十年磨一剑!可不就是十年磨一剑!可不就是霜寒未曾试!
这两句,竟是像在写他一般!但转头看她的神色,她却是一副干笑的模样,似是因为自己的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