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强压抑住心头不快,道:“原是这样,难怪之前我还觉得蹊跷。我跟她交手数次,她武功时高时低飘忽不定,前一刻还可能跟我差不多,后一刻又陡然高的吓人,便是因为这股力量吗?”
巫残欢点头。
三个人所有所思,一旁矮个子心腹道:“那我多带些人,我便不信,叫上我们宫内一群好手,还对付不了她那寥寥三个人!”
“蠢货!”巫残欢蹙眉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提她旁边那人,你便可掉以轻心吗?那是越潮岛的少岛主,我虽没亲眼见过他的武功,但武林传闻还是知道一些,他不仅功夫在这一辈中拔尖,本身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的身份可不是普通世家子弟,而是前朝皇族后裔,身后隐藏的势力决不容小觑!”
矮个子不甘心地道:“宫主,那丫头小子再厉害也不可能逾越您,这世上您练的鬼离神功谁人能敌?属下觉得机会难得,既然跟他们在同一座城内,何不一举击杀?到时我们再抓回巫祖,盘问要事也不迟。”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巫残欢冷瞥他一眼,“本座的神功固然厉害,但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本座目前只修习到第九层,在修到满级十层之前,不可妄动真气!”旋即讥讽一笑,“也好,本座要把这怨气好好累积起来,待本座神功练成,再和那不共戴天的臭男人好好算账!”又骂了几句:“呸!说什么云霄阁主!什么剑圣!负心无耻!猪狗不如!”
两人跪在地上,默默听着鬼域宫主的谩骂与。巫残欢骂了片刻后喊道:“风清!”
风清仰起头,“属下在!”
巫残欢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你去跟着那下贱丫头,找时机把这个下到她的食物里去。”
风清将那东西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层细如面粉带有淡香的粉末,不由好奇道:“这个不是宫主你平日里特用的玉面驻颜粉吗?”
“这对于寻常女子来说是养颜的宝贝!可是对她……”巫残欢欢快的笑起来:“那可是催命符啊!只要她沾染上一星半点,即便不是月圆之夜,那血咒也会被催发,就算服了解药都克制不住,到时她就只能变成……”
她话没说完,只哈哈笑了两声,灯火下,她的面巾松开了一些,左边脸上的皱纹随着大笑狰狞地扭动着。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她终于敛住了笑,将目光投向窗外夜色,一字一顿道:“我要让她和云舒知道,即无论她脱离鬼域宫多远,她永远都逃不过我的手心!”
※
今儿天气格外热,一大早一群夏蝉在外头树梢上此起彼伏。客栈里的云翎连着喝了三四碗的冰镇绿豆汤消暑。谁知喝了没多久,胃部便痛起来,显然是一大清早空腹吃凉过多,胃病犯了。她窝在床上,胃里绞痛难当,痛的冷汗直冒。
颜惜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忙唤了颜葵去请大夫,自己又倒了一杯热水,给云翎灌下去。
大夫很快就来,一番检查后也说是空腹服用冷饮过多,服几副药就好,还宽慰一旁的颜惜:“公子,你夫人的病没有大碍,按时吃药即可。”
“谁是他……”云翎半死不活的趴在床沿,捂着胃刚要反驳,那方颜惜已笑吟吟截住她的话,脸上笑意荡漾开来,向大夫道:“多谢大夫了,颜葵去随大夫取药,记得要重金相谢。”
大夫欢喜的出了门,虽然他并未想通那公子本是一副焦虑的模样,为何听了他那句话后,转而变成莫名其妙的过分欢欣。
颜葵随着大夫出门,走进药铺,那大夫让颜葵在椅子上坐上等一会,说自己去配药,于是便来到房间另一侧开始抓药。
药店飘荡着药材的清苦之味,颜葵坐在椅子上耐心等侯,眼睛却紧盯着房中大夫,他可牢记得自家主子的话,必须亲眼看大夫抓药,一秒钟也不得松懈。
那旁大夫正对着方子配药,药方写在纸上,那纸张是澜城造的宣纸,轻如燕羽,薄如蝉翼,端正的放在桌子上。
忽地窗外吹过一阵穿堂风,那纸片被风势撩起,在空中悠悠打了转后向大厅飘去。那大夫啐了一句:“什么怪风!”便急忙忙去追那药方,颜葵一见,也跟着去追。
药方抽屉的窗户外,两个人影露了出来。黑衣男子低声催促道:“风儿,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们盯了一上午都没找到机会,眼下终于有了,还不把那药快倒进去!”
“不许喊我风儿!”水清衣女子白他一眼,“催什么!我自有分寸!”话落伸手将瓷瓶里的粉末倒进已配好的药包里,那黑衣男子还不放心在药材里搅了搅,却没注意到身边女子早在不易察觉间,将粉末留了一半夹在指缝中。
一切就绪,两人身影一闪齐齐隐去。水清衣女子在消逝瞬间,回眸看了窗内一眼,心中暗道:云翎,我将驻颜粉减去一半,能不能熬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刚隐去没多久,颜葵跟老大夫便捏着方子走了进来,不多时几副药抓全了,颜葵包好拎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颜葵将煎好的药送到了房里,颜惜问:“这药是你看着抓的,且亲自煎的吧。”
“放心吧少主,从抓药到煎药到端到房里来,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老大夫我也找人查过,是个可靠的人。”
颜惜这才将药递给云翎。云翎的眉头都皱成了麻花,“一看就很苦!”
“良药苦口!”颜惜道:“快喝,喝完有惊喜!”
“什么惊喜?”
“喝了你就知道!”
云翎将信将疑将药灌了下去,刚要喊苦,一颗蜜饯塞了进来,云翎含着蜜饯喊起来:“这不会就是你说的惊喜吧!就这颗梅子!”
颜惜淡定地颔首:“你猜对了!”见她露出失望的表情,笑道:“骗你的,惊喜在这里。” 拿出一个锦囊袋,递了过去,“这是你要的蚂蚁,巫祖走时,留了一些给你,说是使用心得也一同在袋子里。”
云翎惊喜道:“她还真舍得啊,哈哈,真是太好啦!”话落就要拆那锦囊。
颜惜拦住了她的手,“巫祖临走前交代这袋子不能随便打开,打开便要使用。而且你只能使用一次,因为用完之后,蚂蚁们会自动跑回老祖身边。”
云翎:“……”
云翎将那蚂蚁收好之后,在颜惜的催促下又睡着了——大夫嘱咐要卧床好好休养,于是颜惜点了安神香逼她好好休息。
一个时辰后颜惜进来看了她一回,她躺在床上,虽然熟睡着,但表情跟平日里的模样相反,平日里的她总是轻松愉快,少根筋似的大大咧咧,再苦再痛也从不在人前显露,而现在她紧锁着眉,仿佛梦里有沉闷的心事,让她不得展颜。
颜惜联想起前几日的那封密信,长叹一口气,眼里有温柔的怜惜浮起,他伸手在她眉头轻轻拂过,似要将她紧颦的眉舒展开来。
窗外有人低低咳嗽一声,颜惜收回了手,将云翎的被子盖好后,走出了房间。
一个个子高挑的中年人站在门外,神色颇为焦急,“少主,不好啦!”
“怎么了颜宇?”颜惜剑眉一挑,“庆亲王那边真的有动作?”
颜宇颔首,“确实如此,属下现在担心接下来会如少主所料,那就糟糕了!”想了想,又忖度道:“少主,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同颜柳他们汇合,看怎么解决这个事!”
颜惜默了默,目光透过窗栏落在屋里熟睡的人身上,道:“你同颜葵先去找颜柳,我这里还有点要事,明日我再去同你们汇合。”
颜宇惊愕道:“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少主你不去?可是老爷他……”
颜惜打断他,口气不容置疑,“按我吩咐,你快去。”
颜宇呆了呆,眼中隐约掠过一丝失望,随即行了个礼,快步退下去。
颜惜转过身来,静静看了一眼屋内的睡颜,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当真鬼迷心窍了么?”
☆、第七十四话 血咒爆发
云翎醒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她是在一阵奇怪的感觉中醒来的,体内似乎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灼烧,浑身又燥又热。而这燥热衍伸出一股细锐的疼痛,迅速在四肢百骸中游走,渐渐地这痛楚越来越强烈,症状亦越来越熟悉。云翎的脸猛地一白,咒骂道:“血咒!”旋即透过窗向外看去,只见窗外夜色岑寂,星子稀疏,一弧冷冷清清的弯月挂在树梢。
——正值农历二十四,下玄月,夜如墨,月如钩。
云翎仔细看了弯月半晌,确信自己眼睛无错后,狐疑道:“不可能,今日根本不是月圆之夜,血咒不可能发作!”
话刚落地,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倒吸了一口气。残酷的痛感告诉她,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来临了——血咒确实犯了。
果不多久,剧痛逐渐加强,伴随着一波波似排山倒海般的攻击,云翎渐渐无法抗拒。不亲身经历的人永远不会了解,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痛,痛彻心扉,肝胆欲碎都不足以表达。仿佛每一处皮肉,每一段筋骨,每一根血脉,都在被千钧的力道反复拉扯□□,她强忍着痛不要让自己叫出声,身上冷汗层层的冒出,将所穿衣衫件件打湿,她几欲要痛得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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