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家等了你几天,可把您盼到了……”美人娇声软语拖的极长,撅起樱桃小嘴,往他耳边吹了一口香气。
李承序酒红的眼眸带着笑,清魅的脸满是风流的笑意,伸手往美人下巴上一勾,旋即轻车熟路的在徐美人腰间一扯,一大片春光乍泄开来,沉醉满车厢的袅袅龙涎香。
良久后李承序坐起身,半倚在贵妃榻上,一头乌缎似的发随意散在身后,映衬得遍体冰肌玉骨,那张含妖带娆的脸,配上独一无二的酒红双眸,容光绝绝魅惑众生。徐美人坐在一旁,看着枕畔人心神荡漾。她容貌出众,与府中其她侍妾相比总有冠压群芳的自信,但唯独面对榻上那人时,她会腾出自惭形愧的卑微感。
直到外面雨滴越来越大,砸在车厢顶上发出声音,发怔的徐美人才回过神来。强稳住心神,告诉自己还有要事等她筹谋,不然便辜负自己在这乡野山下风餐露宿等盼的辛苦。
想到这她身子一倾,将头偎依在李承序胸口,娇声道:“王爷,臣妾也跟了您三年,您对臣妾的服侍可还满意?”
李承序随手抚了抚徐美人的肩,“满意啊,美人儿你花容月貌,性子温柔如水,叫本王如何不满意?”
“既是这样。”徐美人温婉一笑,声音甜的快挤得出蜜汁来:“那下月初六是臣妾的生日,臣妾冒昧,想跟王爷讨几份礼。”
李承序问:“什么礼?”
“臣妾想……”徐美人绞动着手中的罗帕,“家父一直对王爷忠心耿耿,如今仍只是个七品芝麻县令,而那王美人不过才跟了您四五个月,您便将他的父兄皆提拔为从五品武将,您叫臣妾如何在姐妹们中立足……”
李承序闻言微怔,随即淡然说:“好,那待我回京禀明父王,将你父亲提为禁卫军统领督头,正五品。”
从七品瞬时连升两级,从边陲小县调入京都中央,还是官位高过从五品的正五品,徐美人顿时心花怒放,喜道:“多谢王爷,王爷真是疼爱臣妾。”
李承序面无表情,徐美人又娇媚媚道:“王爷,臣妾还有不情之请……”
李承序不耐道:“讲。”
“臣妾跟了王爷三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张侧妃刘侧妃总是排挤臣妾,臣妾地位轻微无权反抗,臣妾想……”徐美人顿了顿:“王爷能不能也把臣妾晋升一级,她们便不能随意轻贱臣妾了……”
李承序凤目一眨,一贯玩世不恭的嬉笑隐去,只剩一抹泠然。
徐美人见他没有回应,又痴痴缠缠凑了过去,撒娇道:“王爷可是不允么?臣妾到底哪点不如那刘妃跟张妃了,王爷的侧妃臣妾便这么不配吗?”
李承序不答她,眼光深沉注视着窗外。徐美人透过轩窗看了一眼,窗外雨丝如线,矗立在群山之中的云霄峰,早已看不见。
徐美人神色倏然一变 ,又是伤心又是不甘,“王爷,您这数十天没回京,可是都呆在那云霄阁?”话音一抬高:“您莫不是瞧上了那山中的哪个野狐媚子,这才不将臣妾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李承序慢慢转过头来,幽深的目光一沉,浮起暴戾。
徐美人心下一慌,口里还强硬道:“若不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您,您怎么会对臣妾如此怠倦,臣妾的小小要求您都充耳不闻,那狐媚子到底哪点好,您如此……啊——!”
刹那间血光一爆,空中绽出一大朵血花,鲜红液体带着血腥味飞溅而出,徐美人震惊地捂住胸口,抽搐了几下身子,缓缓自贵妃榻上滑了下去。
小王爷面如冷霜,眉梢上挂着漠然的笑,他缓缓从徐美人心口处抽出一把金底黑纹小匕首,手一挥,徐美人的尸体便抛向了窗外。
前一刻还你侬我侬缠绵悱恻,求的那人痛快许了她家族荣耀,后一刻便翻脸无情,一柄匕首送她进了黄泉碧落。
大雨如注,徐美人的尸体被摔倒在车外,生前姣好的容颜跌落在泥中,脏污的不成样子。然而车外侍卫依旧昂首挺胸的笔直朝前走,仿佛司空见惯。
车内李承序靠在窗前,犹自握着那把夺命的匕首,他轻蔑一哼,往匕首上面的血迹一抹,将沾了血的手指放置眼前,冷冷吐出一句话:“凭你也配诋毁我的亲亲?”
“徐美人,本王清楚,你们这些人,无非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利用本王,算计本王,处心积虑想用本王换取你们所需……”李承序酒色瞳眸陡然一黯,“就如那人一样!他为了江山天下雄图霸业,狠心将我当做棋子投进那样的地方!……呵,本来人生在世漫漫无趣,本王不想计较太多,可为什么你们一次一次利用我伤害我,永远都不知满足?”
李承序自嘲笑着,取了帕子来,将那血迹擦干抹净,“你们都该死!”
“亲亲……” 李承序侧过脸,朝着窗外遥远的山峦线叹了一口气,脸上些许哀伤,“想来这世上真心待我好的人,唯有你与云舒……”下一刻他眼神一转,忽地笑了起来,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对了,亲亲的生日快到了,我要送什么礼物好呢?”
他托着腮,如一个正在思索如何讨玩伴欢心的孩童,时而苦恼时而欢笑时而天真,半分也不像方才那个暴戾绝决的侩子手。
☆、第六十一话 狠毒母亲
那方小王爷正在马车上颠簸,而云霄阁的某个凉亭内,云家兄妹俩正坐在一起赏雨。
本来打算云舒回归后,兄妹俩便寻个世外桃源隐居,从此远离尘嚣,安心度过末日时光。谁知云翎中途又变卦了,某日晚她看到云霄阁主头上的两鬓白发,心下泛酸,遂决定在生命的最后程,不仅要与最爱的兄长守在一起,也要与敬爱的父亲在一起。于是与云舒隐居世外的打算,便就此搁浅。
生与死这个问题,人生的穷途末路,她十分坦然的接受,毕竟她已经花了几年时来消化血咒这无力回天的问题,故而她能够平静对待周围人事,如常人一样与亲人伙伴朋友玩玩闹闹,除了云舒,没人知道她即将日薄西山,便连一向最操心她的云霄阁主,亦被她用心瞒过,以为有荆安神医在,女儿虽不能好,可也不至于这么快离他而去。
坦白说,还能活多久她自己并不晓得,她只知道云舒手中还有半年的解药,够她平安半年,但解药吃完以后就不知道了,也许一天,也许一月,也许一年,但即便苟延残喘,她也不知道没有解药压制的自己会以怎样的形态存在。她并不害怕死亡,却害怕体内那股疯狂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于血咒,会随着阴晴圆缺月涨月消。每至朔月消褪,让她如死人般毫无生气,而到月圆却满,发作起来犹如狂魔,对杀戮与血腥疯狂向往。她在脱离鬼域宫的两年后,亏得云舒每月送药,顿顿不落,故而她才能勉强将那力量强行压制下去。而半年后,若她再无解药,她便会被那股力量吞噬心智操纵躯体,直至失去自我浴血成魔。
思及此处,云翎不由脸色黯然。
云舒留意到她的神色,剥了一个荔枝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问:“想什么呢?”
云翎甩开先前的心思,倏然忆起一直来搁在心底的一件事,不由一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云翎又是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情爹倘若知道,非罚我去剑阁跪一顿不可,可我还是要对你讲的,我们云霄阁那后山,天独峰的下面,有……”云翎的话没说完,骤然被一阵古怪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天理昭彰……报应未到……嘻嘻……”
兄妹俩闻声扭头看去。
稀薄雨幕中,一个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闯进庭院。她披头散发,容颜枯槁,浑身淋的湿透,正在雨地里一面笑一面乱走。
——疯妇云夫人。
原本坐着的云翎目光一落在云夫人身上,脸色便蓦地一变,不由自主站起身,似是本能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云舒也站起身,面容清冷的瞧着庭院雨地里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影。
云夫人在庭院里转悠了半天,似在找什么,眼光掠过云舒身上之时,猛地双眼一亮,打着趔趄冲了上来,面色怪异地道:“奚师兄!”旋即抓住云舒的袖子,大喊起来:“师兄!师兄!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姐姐呢?我姐姐在哪里?!”
云舒不欲跟她纠缠,推开云夫人,道:“来人!把夫人拉走!”
云夫人却紧攥着他的袖子,莫名其妙大笑了几声后,又陡然往后一退,呆愣了半晌后,道:“你……你……不是奚师兄……”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你是……你是那孩子?孩子,你……你回来了?”
下人慌忙赶到,云舒身子一闪,便将云夫人推到一旁,交由赶来的下人手中。
云夫人被下人拦着,却死活不肯走,她收住了笑,目光移向云舒身后的云翎,眸间骤然浮起莫名的恨意,指着云翎厉喝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没死!你这孽种!我非掐死你不可!”话未落她身子一扭,便向云翎扑去,她来势极快,那群下人居然没拦住她。眼下她目露凶光,十指鹰爪般伸出,正对着云翎的咽喉而去,便真是下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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