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儿!”
东方恪呵斥东方溶,“不要跟朕打嘴仗,总之朕不同意你和苏长白!我大堰翩然公子,有志之士如此之多, 比苏长白优秀的大有人在,朕不允许朕的皇妹为一个心中藏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昏了头脑。溶儿,除了苏长白,其他人朕都可以放任你…”
“溶儿不要其他人,我就要他!”
东方溶情急抢白,泪珠一串一串顺着面颊留下来,“皇兄,嫣嫔心里也没你,要是你能做到放她走,我就答应你弃了苏长白择选他人!若是你不能,就别强求溶儿放弃他,皇兄对嫣嫔情深到哪,溶儿就对苏长白亦是。皇兄若想在溶儿看不见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让苏长白消失,那溶儿也绝不独活!皇兄,我求求你了,你就成全溶儿吧……”
“你在威胁朕?”
东方溶冷冷开口反问,东方溶咬唇未答,眼里摆明是对抗到底的拗烈。此情形令东方恪冷哼一声,“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朕下旨,他宁愿抗旨也不想娶你的话,你当如何?”
见他话里意思松动,东方溶连忙小心翼翼道:“还请皇兄陪着溶儿到大牢走一趟,苏长白心里藏着谁,皇兄比溶儿更清楚…只要皇兄下旨,溶儿定会想办法令苏长白同意,这样一下,天下人就都知道他苏长白是我大堰长公主东方溶的准驸马。嫣嫔那里,对太后也是一种交代,这样的结果两全其美,皇兄又何乐而不为呢?”
东方溶讲的一切的确触动了东方恪,苏长白在情场于他的确是心腹大患,若是能与溶儿缔结自是好事,怕只怕这个他不识趣,枉费溶儿的一片真心。想到今天阮流烟反常的模样,东方恪的神色更沉了下去,不再细想下去,他一字一句道:“那朕就成全你。溶儿,你记住,若是这个男人你最终不能征服,就把他交于皇兄处置——”
“谢谢皇兄!”
东方溶终于破涕为笑,上前圈住了东方恪的手臂,东方恪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抚,望向远处夜色的眼眸不自觉眯起。
苏长白已在在大牢里待了三天,就在第四天入夜时,京兆狱的大牢里来了一位贵客。
此时东方恪一身便服立于牢门外,身后跟着作老伯装扮的李得诏,东方恪此行并未暴露身份,只让李得诏准备了畅通无阻的令牌。狱官韩鹭不知他的身份,却也知李得诏手中的令牌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见到令牌恭敬领了两人进大牢,放人进去探监。
苏长白正在牢房内的光秃秃的“床榻”闭目盘坐,听闻有人探监不由睁开双眼,见是东方恪的他要下塌行礼,被东方恪先发制人出声制止:“苏兄不必多礼。”意识到东方恪不想暴露身份,苏长白点点头后止了下榻的动作,待到韩鹭退出牢房,他下了床榻撩起衣袍单膝跪地行礼,“罪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径直走了进去,东方恪在牢房里方桌旁的长木凳坐下来,“这几日在这里过的如何?爱卿关进了这牢里,朕的皇妹也因此茶饭不思,苏长白,你该当何罪?”
“请皇上责罚。臣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绝不会有任何怨言!”苏长白跪地未起,东方恪冷哼一声,起身走至他的身旁,“起来吧。朕若罚你,除了痛在你的身上,还会让有心人的心更痛。苏长白,朕这次来,不是跟你虚与委蛇的,溶儿她竭力为你求情,朕今日来就是要你一个准话!朕为你和溶儿指婚,你意下如何?”
“万万不可!”苏长白连忙推辞,“公主国色天姿,臣能入公主的眼是臣的福分,但臣只是一介司乐,身份低下,公主与臣在一起怕是会辱没了公主的身份,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么说你是要抗旨?”
东方恪盯着苏长白道:“你应该明白抗旨不尊是死罪!苏长白,朕再问你一遍,朕的皇妹,你娶——是不娶?”
“请皇上收回成命!”
苏长白语气坚定,东方恪收回盯着他的视线,转身朝着牢房外某处开口,“出来吧,你都听到了。”
“公主?”
看清来人,苏长白惊诧到极点。他没想到东方溶会跟着东方恪一起来到这大牢隐匿在暗处,方才他那样的坚决,怕是伤了她。
“是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东方溶慢步进了牢房,朝着东方恪行了一礼:“皇兄,能不能让我和苏长白单独待一会儿,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东方恪扫视苏长白一眼,最终领着李得诏远去。目送东方恪背影消失不见,东方溶把视线落在几日不见的苏长白身上,苏长白被她看的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语带歉意:“公主,方才臣的话…”
“我都听到了。”
面无表情的打断苏长白,东方溶提着裙裾一步步朝着苏长白走来,“你拒绝了我皇兄的指婚,是因为嫣嫔吗?你可知道现在嫣嫔很危险,燃灯会太后针对的就是嫣嫔,虽然有你我助她逃过一劫,但她老人家现在也已经着手在查嫣嫔与你的关系。
流言蜚语杀死人,就算没有证据,一旦流言四起,不止嫣嫔名声受到影响,皇兄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现在皇兄也已经在怀疑你和嫣嫔,他亲自来讲指婚之事亦是试探。若你与我有了婚约,既能堵住悠悠之口,又能免去皇兄对嫣嫔的怀疑,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
“公主。”
沉默良久,苏长白叹息一声开口,“臣与嫣嫔清清白白,就算有什么,也是臣妄图嫣嫔娘娘的美色,这与嫣嫔无关。皇上乃天子明君,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又岂会因莫须有的罪名怪罪她?”
“你想到的倒是简单!”狠狠瞪了苏长白一眼,东方溶逼近苏长白所站的位置,“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皇兄当然不会怪罪嫣嫔,他只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三千。近日想必你也清楚,皇兄日日宿在重华宫内,与嫣嫔尝尽鱼水之欢,苏长白,你要清楚!就算你再喜欢她,她照样是我皇兄的女人,是被我皇兄压在身下承|欢的女人!”
“公主!”苏长白惊怒,“请你自重,别让臣瞧不起你。你身为堂堂长公主,竟然说出此番失仪粗鄙之语,还是对着曾舍身救过自己一命的女子。臣的确高攀不上你,亦不想高攀,请你另选良婿!”
“我说错了吗?”
东方溶笑,笑的眼泪肆意横流,“她救了我又如何,可还跟我最喜欢的男人有旧情,她骗了我!如果时间重来,我情愿她没有救过我!!
苏长白,不管你如何不愿意承认,嫣嫔她就是我皇兄的女人,这辈子她的名字也不会冠上你的姓氏!我奉劝你还是对她死掉这条心。因为——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皇兄的子嗣!”
☆、第069章 准驸马爷
“子瑜!”自噩梦中惊醒,阮流烟猛地起身坐起,梦里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让人心悸,双目失神望向前方,她撑在两侧的手腕有些微颤。
她梦到苏长白背对着她伫立在悬崖边上,她想上前唤他回来,可苏长白回头望了她一眼,对她的呼唤惘若未闻,径直跳下了万丈深渊。
“主子——主子怎么了?做噩梦了?”
帷帐外茗月边扣衣扣边快步过来,掌了灯,把两侧帐子挂上金色的月牙勾,她欠身坐在床边,轻拍阮流烟的脊背担忧开口:“主子这是怎么了,从白天就心神不宁的,要不奴婢去点支安神香?”说着,茗月就要动身,被阮流烟一把拉住。
“别去,”阮流烟拖住茗月的手腕,“现在什么时辰了?”茗月顿住身子,“回娘娘,已是二更了。”
“二更了。”阮流烟喃喃自语,“我怎会睡了这么久,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戌时中。”茗月如实回答,见到阮流烟仍旧一副失魂的样子,于是重新扶了她躺下,“娘娘,虽然奴婢不知道娘娘怎么了,不过梦里的都是不信的,不论什么事娘娘都不用放在心上,到明早起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时辰还早,奴婢服侍你歇息吧。”
“茗月,你上来陪我一起睡吧。”冷不丁阮流烟说出这么一句话,茗月一愣,连忙推辞,“这怎么可以,主仆有别,你是主子,我是下…下人…”
说到最后,茗月的声渐消,因为阮流烟正静静的瞧着她,眼里光芒晦暗不明。犹豫了一下,茗月退了鞋上床,小心的躺在阮流烟身边,“那奴婢就失礼了。主子你有什么事就支会儿一声,奴婢马上去办。”
阮流烟“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身边躺了个人,这漆黑夜色不似先前那般叫她心慌的厉害,身旁一阵悉索过后,夜晚重新陷入了静谧。
“李公公,求求你了,您就通融一下再替我家主子禀告下吧,求你了…”清心殿外的长廊之上,茗月抓着李得诏的胳膊乞求,李得诏拂掉了她的双手连连摇头:“茗月,不是咱家不帮你,是皇上实在是在气头上,咱家也不敢去触怒皇上呀!”
“可…”茗月欲要再言,被李得诏扬手止住,“茗月姑娘,你还是劝劝你家主子,等到皇上消气了再来,或许到时候皇上就愿意见你家主子了。”李得诏的一番话断绝了茗月的念头,见恳求无望,无奈之下她快步下了台阶到了阮流烟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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