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与皇帝同一血脉、当今圣上的唯一器重的皇弟,大堰国无不知晓的贤良王爷。
被人喝住的时候,殷明昊当时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正要开口大骂,瞅见东方瑾手中的腰牌,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再到后来就是瑾王爷下令把殷明昊收监,他出面说一不二,殷忠贤得知这件事已经为时已晚。
整件事殷忠贤说的模糊隐晦,阮流烟不用多想也已猜出事情始末,扯了扯唇角,她明知故问:“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在皇上跟前说情?”
“是的,为父正是此意。若是其他人,为父不用来麻烦你就能摆平,可今日这个人不同于他人,瑾王爷对于皇上是特殊的,为父万不能跟他起正面冲突。”
殷忠贤不愧是纵横朝堂的风云人物,对于阮流烟明知故问并不懊恼,甚至还打上了感情牌,“昊儿他毕竟年少,血浓于水,你这做姐姐的,我想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幼弟去受苦,所以为父这就厚着脸皮来了。之前你母亲和明珠所作所为她们都知道错了,我也狠狠的训斥罚了她们。流烟,你看…”
说到这,殷忠贤有意拉长了尾音。他投来的目光注视着阮流烟,就像大多数一个普通的父亲慈爱的看自己的女儿。阮流烟自然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主动开口包揽,可是她偏偏不想就那么快让他如意。
“女儿明白爹爹的意思。”她附和的点点头,然后做出为难的样子,“可是父亲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妃,哪里能说动皇上去干涉瑾王爷呢?您也说了瑾王爷是皇上唯一器重的一位王爷,他们的情谊定然比寻常人更为坚定,怎么说皇上都该不会卖我的面子吧。父亲,您不觉得您找女儿找错了人?”
见阮流烟如此,殷忠贤终于没办法再维持那副慈父的样子。沉了脸色,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匣子,放到两人之间相隔的方桌之上。“为父相信你的能力。这是惊蛰的另一半解药,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以后每个月的解药,为父保证不会再出一丝一毫的拖延!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弹了弹衣物的浮尘,阮流烟不以为然,“若是父亲说从今以后都不给女儿下毒,女儿才是打心里高兴呢!”殷忠贤皱眉,“你——”不要得寸进尺。
“父亲不要动怒,女儿只是玩笑话罢了!”
未等殷忠贤将下面的的话说出来,阮流烟轻笑一声抢过他的话头。看到殷忠贤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她清亮眸色不禁更加嘲讽,“父亲放心,我定会竭力想办法央求皇上救昊弟出来。不过有些话女儿得先说在前头,皇上素来都是最有主张,实不是女儿几句话便能左右,能不能成女儿实则并无把握。”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殷忠贤眸色一亮,他仿佛看到了曙光,“为父相信你能够办到!”
阮流烟不懂他如何对自己产生的信心,殊不知她这段时间连升两级,已经是宫内众人皆晓的人物,殷忠贤当然也认为他这个女儿得宠,能拢住皇上的心。她还不知殷忠贤心中所想,勉强对他笑了笑,阮流烟表示必会尽力而为。
这边殷忠贤得到准信,再与她虚与委蛇一会儿,便寻了籍口离了重华宫。
殷忠贤走后,茗月进殿来收拾器具,阮流烟还厄自坐在红椅沉思。说实话对于殷明昊这个所谓的弟弟,她是打心里没有一丝亲情。殷忠贤与金琳一生孕育二男一女,嫡长子殷明誉,嫡二子殷明昊、嫡长女殷明珠,他们几个兄弟姐妹才是所谓的一家人。
阮流烟至今还记得初回殷府的那段时间,殷明昊这个小霸王以前整日里欺负她的小把戏。偷偷潜进她的房间放死老鼠,昆虫之类的吓唬她;时常行走在路上,就被不知从哪里用弹弓发射来的石子击打;刻意在只有他们两人在时,打碎府里珍贵的花瓶污蔑于她…
可以说殷明昊是阮流烟有一阵子的噩梦,这样情况持续一个月。直到后来有一次,她碰巧与殷名誉去书房,殷明昊恶作剧将门框顶上满满一桶凉水,她一推开房门就被这凉水浇了个通透。衣衫尽湿,少女刚刚成形的身子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尽收眼中,阮流烟又窘又急,就连殷名誉也被这变故惊了一惊,当即冷声呵斥了殷明昊。
殷明昊还是从心底敬怕他这个大哥的,从那以后,他的小把戏便有所收敛。至于殷名誉…想到这个平时酷爱一身白衣无暇示人、衣冠楚楚的伪君子,阮流烟交握的双手不仅更加收紧。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
见阮流烟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茗月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两声。从思绪里回神,阮流烟将脑海里的陈年旧事都抛开了去,“茗月,去打听打听,皇上最近宿在哪里。”
“好嘞,奴婢这就去!”
一听阮流烟吩咐这个,茗月迫不及待的应下。
在她眼里,东方恪就是完美的一个存在。自前日茗月决绝认主,这个小丫头巴不得她早点跟东方恪有肌肤之亲,说是扒上皇帝这棵大树,就不用再怕殷忠贤这老狐狸。
茗月自从得知誓死效忠殷府要她死,就再没对殷府的上下人存过尊敬。她称呼殷忠贤老狐狸,阮流烟并不恼。慢慢的茗月就锻炼的什么话都敢说,只有两人在时,阮流烟也由着她。
但茗月到底是天真了些,且不说她阮流烟是冒名顶替,还是被迫冒名顶替的。就以朝堂,殷家,皇帝三方的关系,就算扒上皇帝又如何?古书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一朝殷忠贤倒下或者欺君之罪败露,到时候人头落地的,可不止殷忠贤一人…
茗月的效率是很快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勘察回来,该搜罗的信息都搜罗了来。阮流烟仔细听她汇报,听完以后命她将上好的白纸,还有信封准备好拿来,茗月不解她用意,但很快把东西找了来。
将长方形的白纸对折,阮流烟将它仔细的放进了、特意用熏香熏过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信封之中。密封好信封,她命茗月想办法将这个呈进乾清宫里去。
有时候什么都不说,白纸一张,比说了更引人遐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阮流烟早早沐浴后便在宫内等待。亥时末的时候,东方恪姗姗来迟,等的太久,在软榻侧卧的阮流烟已抗不住睡了过去。因为没等到要等的人,她整个人睡的并不沉。
似睡非睡中感觉屋内进了人,尽管来人动作轻微。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烛火的光亮,阮流烟很快清醒过来。
微微屏住呼吸,她依旧装作熟睡的样子。任由来人将自己从软榻托抱起来,然后放至柔软的床铺。
☆、第020章 让你习惯
人被放至床铺,阮流烟闭上眼睛厄自不动。看似熟睡的她实则一直在侧耳聆听周身的动静。
不过,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
周围静悄悄的,像是来人已经悄悄离去一般。东方恪习武阮流烟是知道的,但现在屋里没了动静,她又不能立即睁开眼睛看室内情形如何,这让她不禁有些焦急。
呢喃一声,她故作不经意的醒来,一睁眼床前的人把她吓了一跳,原来东方恪一直没离开,就伫立在窗前注视她的睡颜。缘何她连阴影也感觉不到?眼角瞥到床头一侧勾丝架上静静燃烧的蜡烛,她瞬间明白了——东方恪吩咐人把勾丝架挪了位置,那烛火的光亮自是照不到他。
“皇上,你来了——”
作出睡眼惺忪的样子,阮流烟起身下床给东方恪请安。身子还未沾地就被东方恪阻止,她的手刚好抬起,左手无名指佩戴的点翠白玉镶珠的戒指就显露出来,戴在如青葱般修长的手指甚是好看。
视线触及,东方恪的眸色不禁暗了几分。
大堰国对后宫女眷有绝对的约束和宽容,宫妃若是来了月事的,只需在左手无名指佩戴一枚戒指,就表示不方便伺候天子。那么就皇帝这段时间是绝对不会让这名妃子侍寝的,这道宫制到现在已经延传了百年。
阮流烟是故意叫他看见的,她来了葵水,不能伺候,就算想也有心而无力。这边东方恪看透她的小心思,到底是真月事还是假葵水他如何不知?难道她以为他的记性这么差,差到记不住她上次也是这样籍口推脱侍寝的?这么明显的抗拒,东方恪有些不悦。
动了动喉结,他沉声道:“伺候朕宽衣。”
屋内的气息忽然就低沉下去,阮流烟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连忙上前给他褪去外衫。外衫脱去,便是要解开男人腰腹束着的勾着金边的帛黑色腰带,由于是六月夏日,东方恪身穿衣物并无太多,相比较还是很快就能把他身上所穿的衣物褪下。
偶尔触碰到男人身体,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那强健体魄的温度,男人身上散发的龙涏香的味道几乎把她包围,甚至让她的心都跳的比往常快速些。宽衣的过程很短,直到东方恪身上褪的只着中衣,阮流烟酡红着脸色退开站到一旁。
“怎么了?”东方恪睨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阮流烟微微低头,“皇上可是现在要歇息?”
“爱妃呢?”东方恪迈步过来,一步步逼近阮流烟,“爱妃想现在就就寝吗?”阮流烟被他逼的步步后退,最后背部抵上了坚硬的横梁圆柱,眼看东方恪就要凑过来,她不禁慌乱道:“臣妾,臣妾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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