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再不说话我可生气了,小心我把你们送到王师傅那里做清炖肉沫汤!”东方溶气恼的威胁让阮流烟终于忍不住喷笑了,见阮流烟笑了,东方溶讪讪道:“方才傅太师在的时候,它们可真的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乖了!”
书里有记载,牡丹鹦鹉特点是吃饱喝足了才肯愿意跟着人学舌,莫不是多时未喂食饿了?思付一番,阮流烟在旁边提醒东方溶,“公主,这牡…这鸟儿多久未喂水进食了,莫不是饿了不肯学舌了?”
“呀!”东方溶忽的惊叫起来,“傅太师走的时候嘱咐我,让一个时辰后给它们喂食,我只顾着逗弄着玩了,都给忘了!”说着,东方溶就要起身拎着鸟儿回寝宫去,被阮流烟拦下,“公主,听说鸟儿都爱吃葵花籽,我这里刚好有一些,不如取来看它们食不食?”
听到阮流烟这么说,东方溶有些将信将疑,阮流烟已经让人去取来葵花籽,于是两人便盯着这两只绿鸟进食。结果葵花籽往那一放,这牡丹鹦鹉还真就啄来吃掉,东方溶又乐起来。得知这鸟儿还未取名字,两人就商量着给这绿鸟取名字。
东方溶想了半天,冒出一句,“不如叫绿归?”
阮流烟茫然,东方溶便给她解释。
听了东方溶的解释,阮流烟觉得这嘉和公主真是有趣,她居然说:看到这鸟儿头顶着一头橘红、通体绿色,不知怎的,就想起名叫流传的绿乌龟。可这绿乌龟…在民间就是刁骂人的词儿,形容夫妻二人女方不贞,男人被背叛了的…也亏东方溶能把它们一鸟一“龟”联想起来。
等到东方溶解释清楚,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笑作一团。可怜阮流烟肩头的伤还未大好,这一笑竟有几分牵动伤口。东方恪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院中的两道身影牢牢的将他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一道火红色,热情洋溢,远看像流动的火云;一道青莲色,清心雅致,望去更像一株幽兰。
“皇兄!”东方溶最先看到了东方恪走来的身影,挥了挥手,她笑容灿烂的打招呼。阮流烟是背对拱门方向的,脚步声传来的那一刻她回头,脸上是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
随着东方溶叫喊,阮流烟连忙起身迎了上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平身。”东方恪点了点头,眸中仔细看还有些压抑的怒意。
好一个殷府的嫡女!原来这几个月来待在这皇宫里的,竟然是一个冒牌货。真正的殷明珠早在入宫选秀时就与人私奔,宫里的这个“殷明珠”,是殷忠贤弄来蒙混过关的!
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妄为,竟妄想把他玩弄股掌之中,也不知道到底以为自己有几条人头可够砍?
就在半个时辰前,墨弦将查来消息禀报。东方恪这才知晓了一切,压抑住怒气,他耐着性子继续听墨弦回禀。
在得知阮流烟真正的身份时,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阮流烟是殷忠贤年轻时在外惹下的风流债的“证据”,当时金氏怀有身孕,殷忠贤在外结识了阮流烟的母亲。后来殷忠贤的正妻金氏诞下殷明珠,几个月后阮氏也诞下了阮流烟,殷忠贤为了娇妻和睦,狠心将阮氏打发走人。
阮氏老实可欺,也就真的带着孩子远走。直到八年后,再次出现在殷府门口。这时阮氏已然重病之身,无力抚养幼女,为了女儿认祖归宗,竟拖着重症之躯自尽殷府门前,她死了以后,殷家老夫人出面方把阮流烟接回了府。四年后阮流烟再次从殷府被送走,送去了山林水秀的尼姑庵,直到殷明珠私奔,殷府又将之接了回来…
听到这,东方恪平静的外表下心绪翻涌,怪不得她对疼痛有些超常的忍耐力,能够不同其他世家女子诛杀刺客,她的童年从来不是被娇宠着过的。东方恪发现自己的内心有一丝疼惜,可是当听到墨弦回禀那支梨花簪的来历,他心中那抹疼惜又化为了愤怒。
据推测,这支梨花簪应是她在尼姑庵获赠的,到入宫时请金店师傅做了“手脚”带进宫。除了男人,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女人念念不忘的带在身边?
这个女人,到了宫里,居然还想别的男人!
那抹愤怒几乎冲破胸腔,东方恪由着它来到了阮流烟所在的重华宫。摈退宫人不用通传,他孜然迈步进去。
皇妹首先看到了他,兴奋的跟他打招呼。
阮流烟带着还未散去笑意的脸庞转身,此番又笑意盈盈迎上来。
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有趣的事儿,阮流烟的脸上还凝着方才的笑意。将视线落在她的脸庞,东方恪觉得,他竟不想追究了。
☆、第017章 可有小名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正待东方恪欲要开口讲话时,清脆的鸟叫声忽然响起,众人目光不禁被吸引了去。原来喂食以后东方溶一直在逗弄这能言鸟,绿鸟一直左右闪躲“啾啾”的抗议,方才不知怎么有一只就肯学舌了。
东方溶大为惊奇,手指不满的敲了敲鸟笼抗议,“你这小绿鸟,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主人好不好?你要说‘公主吉祥——公主吉祥——’,懂不懂?信不信我真把你俩送到御膳房王师傅那去?”
“啾啾——”鹦鹉依旧平缓的叫着蹦跳。
这下东方溶不依了,“皇兄!你看,连鸟儿都欺负我——”
身后李得诏忍俊不禁,碍于主子们都在不敢笑出声来,只得狠狠低下头。这边东方恪“咳”了一声,踏步过去,“鸟儿虽有灵性,但尚不是人,你这样‘威胁’它,它们可听不懂。”
阮流烟一同跟在东方恪身旁走过去,见东方溶投来的目光,她点点头表示赞同。东方溶见此撇撇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这鸟儿一般见识了。对了,皇兄,这绿鸟你来给取个名字可好?我和殷充媛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呢!”
“取名字?”疑惑中东方恪将视线投向阮流烟,阮流烟忍着眼角笑意点头,“是啊皇上,臣妾和公主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还请皇上赐名。”来回打量两人一圈,东方恪更确定这两个人有自己的小“秘密”,但他也不拆穿,径直走近了靠近鸟笼的位置。
牡丹鹦鹉,生性活泼大胆,在民间被称作是爱情鸟。只一眼,东方恪就确定了这鸟儿的种类,侧脸望了东方溶一眼,他不疾不徐道:“不如叫绿小溶?”
“皇兄!”东方溶跺脚,什么绿小溶,皇兄也来故意取笑她了!东方恪的两句话让东方溶毫不犹豫的拎起鸟笼开溜,跟东方恪跪安,还有跟阮流烟告别后,她一溜烟的出了重华宫。
目送东方溶跑走,东方恪将视线收回。他方才是有意为之,自己这个妹妹不经逗弄,一般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开溜,任由阮流烟搀着自己的手臂去殿内,东方恪面无表情。他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可脱口而出的却成了另外一句:“爱妃伤势如何了,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回皇上,托皇上的福,已经好多了。”
阮流烟盈盈一笑,皇帝来的正是时候。本来她也是要去找他的,嘉和公主走了,她要把握住这次机会。“皇上,臣妾有件事想跟你说。”
听到这,东方恪心中一动,侧脸望向她:“什么事,你说。”
“就是有关臣妾的旧疾,前两天母亲进宫来看臣妾,她告诉臣妾说,父亲找了一位世外高人,已经为臣妾炼制丹药,这个月底就能派人去府上取回。臣妾想恳请皇上安派人以皇上的名义去帮臣妾取药,不知皇上可否答应臣妾?”边说边观察东方恪的表情,阮流烟似真似假道。她是中了毒,如今为了解药不得不编制这个谎言,现在就看皇帝会不会起疑。
东方恪之前已经听了墨弦的汇报,对阮流烟的身世,还有以前在殷府的事情已有一些了解,她上次“病发”时的模样至今还在脑海中,如今他已经意识到了阮流烟上次的“病发”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阮流烟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听在耳中,竟让他心中不舒服,内心也隐隐躁动。难道她怕他?还是提防他?无论哪一种,东方恪发现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平复了一下内心,他笑意抬眸,“自然是可以的。爱妃好好养身子,朕会安排。”
“臣妾谢皇上恩典。”说着,阮流烟就要欠身行礼感谢,被东方恪拦下,“爱妃客气了,跟朕不用得‘谢’字。”闻此阮流烟连忙接口:“臣妾记住了。”
一旁的伺候的茗月端来了点心和茶水,阮流烟起身布置。待到茗月退了下去,东方恪在将斟酌了半天的话语问出:“朕听说民间为彰显夫妻亲近,彼此都以对方小名互称,爱妃呢?可有小名之类?”
“小名?”阮流烟无意识重复,回过神来见东方恪正盯着她,她放在身侧的手不仅扯了扯衣角,“臣妾…臣妾有的,皇上可以叫我流烟。”内心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她与殷府,金琳母女从来相看两相厌,自然不想顶着殷明珠的名字。
果然。
在阮流烟说出名字的那刻,一切都得到了证实,甚至根本不需要再派人去查。东方恪眸色渐深,口中不经意问道:“哦?流烟——,爱妃的这个小名是有什么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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