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动动手指,表示同意。
他却仍手撑着宽大檀木书桌在思考怎么亲眼见见这位段卿家选定的如意娘子?
“儿臣拜见父皇。”三皇子撩袍拜下。
“起吧。”
……
不同与陆府欢天喜地,也不同皇宫的困惑重重,陆鹿回到小院子,就开始扑在榻上垂头叹气。
是真的无法挽回还是有一线转机呢?
开动脑子想办法,只要不愿意。总有法子的。
法子是没想到。岔子却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
京城陆府众人喜归喜,总还没成事实,所以热闹过后。也就归于平静了。
庞氏和陆端两个这下算是放心了,而乔昭详见过三皇子后回来,也带着一脸喜意。在外院跟陆翊两个喝酒庆贺复职有望。
几位姑娘家家的不好对这种涉及婚事方面表过现太热络,都各自回屋了。
陆鹿本来把准备又打在陆明姝头上。她料定今晚段勉可能会潜入,所以就去找曾夫子要药。
春草回报:“曾先生不在屋里。”
“去哪?”
“不知道。小丫头说曾先生早早安歇。不许打扰。”
陆鹿不信邪,专门跑去敲曾夫子的门,真的不在!
“奇怪了!曾先生会去哪里?”
陆鹿百思不得其解的转回,也不是很担心。毕竟曾夫子会武。纵然偷溜出去,也是能自保的。
计划又泡汤了!
陆鹿在灯下又开始打其他的歪主意:要不要把陆明姝骗过来说闲话,然后等她困极就邀在一起睡。等段勉来了,趁他不注意敲昏。把两人放一起呢?
这法子极损,可能得不偿失。万一段家把她们两堂姐妹一娶一纳呢?
再想想……
又想了好几个,都自我否了。春草都打哈欠了:“姑娘,歇了吧?高兴劲过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谁说我高兴了?”陆鹿讶异。
春草更吃惊:“姑娘跟世子爷的亲事,难道不是板上钉钉?姑娘这么晚没睡,不是在高兴,莫不是难过?”
“霍,春草不赖嘛,学会反问了?”陆鹿轻巧白她一眼:“不过,观察力还有待提高,我一点不高兴,当然也不是难过。”
春草默然看着她。
“算了,这种感受你不会懂。你先去歇吧。”
“姑娘,你也歇了吧?这大冬天,这么干坐着,不难受吗?”
“我知道,我等等曾先生。”
“姑娘知道曾先生去哪了?”春草大惊。
陆鹿嘿嘿笑:“不知道,所以才要为她留一盏灯嘛。万一曾先生回来,黑天瞎火的摔一跤怎么办?总之,春草,你先去吧。我好着呢。”
春草还要坚持相陪,架不住今天起太早,困意强烈袭来,总于没熬过陆鹿。
在窗前晃来晃去的陆鹿伸展活动四肢,听着呼呼寒风,脑子胡思乱想:曾先生大晚上跑哪去了?段勉这家伙到底来不来?要是来了,怎么打探消息?
就在陆鹿昏昏欲睡之际,窗棂传来她久待的叩响。
第一时间激灵一醒的陆鹿扑过去打开窗,寒风扑面,顾不得冷,抬眼看到果然是段勉,还问:“怎么才来?”
段勉嘴角勾勾,泛起个无奈的笑,站在窗外,压低声音:“你等我?”
“嗯,我知道你今晚肯定会来。”
段勉却没有手撑着跳进来,而是沉下脸色问:“曾先生在吗?”
陆鹿错愕,以为听错了。这一来就打听曾先生,什么意思?
“她,好像不在?”
“那糟了!”段勉轻轻击击掌。
“出什么事了?”
“曾先生可能要出事。你先歇着,我走了。”
“哎,等下。”陆鹿扑出窗台去扯他外套,正好让她拽住了。
侧身看着半边身子倒出窗台的段勉苦笑不得,玩笑:“这么舍不得我走?”
陆鹿拽扯他过来一点,然后撩撩头发低声:“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曾先生可能要出事?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一来就打听曾先生?你不是说跟两位先生不熟吗?”
对着她的连珠炮式提问,段勉不答,而是推脱:“不管你的事,回屋暖和去。”
“她是我先生,怎么不管我的事了?段勉,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陆鹿眼珠转转,不然怎么办呢?
段勉轻轻一笑:“呵,不然怎么样?鹿儿,我祖母那一关,你也通过了。安心在家待嫁吧!”
“这个事,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令祖母就这么容易通过了?她不是个那么好讲话的人呀!”
段勉握住她拽外套的手,笑:“我祖母一向很好说话。等你以后进门就知道了。现在,乖,去歇吧。我还有事。”(未完待续。)
☆、第244章 先生的秘密
“说清楚再走!”陆鹿固执坚持不肯放手。
段勉将她推进窗内,柔声道:“等我办完事再跟你说,可好?再不走,曾先生真要出事了!”
“这么严重?好吧,那你只告诉我一句,她去哪里了?”
段勉微沉吟,低沉道:“她可能去行刺仇人了!”
“啊?”陆鹿脱口惊呼。
曾先生在京城有仇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陆鹿马上又追问:“你怎么知道的?仇人是谁?”
段勉微微挣开她的手,好言安慰:“等我回来再说。”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段勉,小心点,要把曾先生安全带回来。”陆鹿也是明理的人,懂得事有轻重缓急。
段勉伸手抚抚她的脸,柔声:“我知道。”
“去吧。”陆鹿偏头躲开他不老实的手。
段勉深深看她一眼,退开,跃身消失在夜色里。
陆鹿却再也平静不了。
先是在火炉边坐等,支着腮冥思苦想曾先生的最近表现,挺正常的了。今天一起坐马车回来,一点异常都没有,还说说笑笑的,怎么晚上就潜出去行刺了?
后来,实在等不起,又钻回被窝继续过滤曾先生的一言一行。
忽然有个大胆念头窜出来,陆鹿失口自问:“难道曾先生也被段勉收卖了?”
从益城乡院回城后,两位先生就好心好意的搬去跟她同住,还以为真是为她着想呢,原来这一切是段勉的授意?
嘶~被这个念头吓到的陆鹿倒吸冷气。
如果假设成立,这个段勉还真是对她下血本呀!但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不但把毛贼四人组给唬住了,小怀收卖了。还把两位先生给收服了,特意安插在身边,为的是监视她吧?
可恶!
最后,陆鹿是怀着这种愤愤不平的心情入眠的。
等她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洗脸梳头的功夫,陆鹿问:“曾先生可在?”
夏纹回报:“曾先生受了风寒,已经咐咐厨房熬药了。”
“严重吗?”
“卫妈妈看过。就是夜里着凉了。吃点药,捂身汗就好了。”
陆鹿起身:“我去看看她。”
春草笑拦:“姑娘,也不急在这一时。摆上早饭再去看吧。”
“把早饭摆到曾先生屋里去吧。”
“这……”合适吗?
春草和夏纹都愣了,那可是病人。
在陆鹿眼里,没什么合不合适的。
曾夫子的屋子就在小院后侧房,离的不远。
刚踏入门槛。就听到曾夫子的咳嗽声,还有丫头冬梅的安抚声。
“曾先生。姑娘来看你了。”春草扬声报。
冬梅迎出来,陪着笑:“姑娘,曾先生说不见客。怕过了病气。”
“没事,我不怕过病气。”陆鹿绕开冬梅。径直进了内室。
床榻上,曾夫子半坐起拥被披散头发,微笑看着进门的陆鹿。
“曾先生。你不要紧吧?光熬药不成,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小病。无碍的。”曾夫子摆手:“休养两天就好了。”
“哦。”陆鹿端详她一阵,气色也还好。
早饭摆上,陆鹿胡乱用过,待又撤下后便把丫头们都打发出门去了,才拉着曾夫子厉声问:“老实说,昨夜你去哪?”
曾夫子意外挑眉:“你说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别装了。段勉都告诉我了。”陆鹿低声白她一眼。
曾夫子吃惊:“段世子都跟你说了?”
“是呀。怎么?你能全身而退,难道不是他帮忙的?”陆鹿也吃惊。
曾夫子仰头望天,拖长单:“哦,原来如此?”
“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快说,昨晚你去哪?又怎么回来的?”
“昨晚……”曾夫子叹气道:“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着可能就要回益城了,以后亲手报仇的机会就少了。择日不如撞日便简单收拾下行头就趁夜出门了。”
说到这里,她又苦笑:“我想着,这半夜三更的,你也不会有事找我。”
“偏偏我就有事找你了。”陆鹿跟着苦笑。
“我从小长在京城,虽然是大户人家,多少也认得点路。直接就去了三皇子府……”
“等等。”陆鹿叫停瞪大眼:“你仇家是三皇子?”
曾夫子也瞪眼:“段世子没跟你说?”
“嘿嘿,没说那么仔细。”陆鹿得意极了,终于被她套出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