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都明白。”宁璞玉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的留在府里等着她。
可是,明知道他犯险,还要若无其事的在府里等着他……那种滋味,想起来就揪心。
“三个月,璞玉,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尽快回来。”冷衍捏了捏她的鼻子:“并且我保证,这是我们最长的一次分开,往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好不好?”
实在是没有办法,宁璞玉只有点头:“那爷,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冷衍想了想:“三日之后。”
“好。”宁璞玉抹干了眼泪:“你答应我,一定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我在家里,和孩子一起等着你。”
“好。”冷衍把她揉进怀里,宠溺的吻了她的唇瓣。
只有宁璞玉自己满嘴的苦涩,因为那是眼泪的味道。
尽管冷衍回来了,宁璞玉还是没睡踏实,只是身上不那么冷了,这一晚,她特别的珍惜。
天还未亮,冷衍就急匆匆的出了府。
宁璞玉在他走后就叫芽枝来给她更衣,想去看看茵茹,可是知道茵茹正忙着做自己的嫁妆。想去院子里走走,要怕撞见荣侧妃和靳佩瑶,对仓良的事情问长问短。
整个人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的难受,坐立不安。
然而惹不起也躲不起,靳佩瑶还是找上门来。
“皇子妃,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昨天就已经让荣侧妃来转告你,爷要去仓良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拦着他?你不是怀着爷的孩子吗?就不能让爷看在心疼孩子的份上,好好的留在皇城里?皇子那么多,干嘛非要是爷去啊,大殿下,四殿下不是都能去吗?”
“去仓良,是爷自己的意思。”宁璞玉不想和她多费唇舌,只道:“你若是有什么建议,不如等爷回来,你细细的说一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靳佩瑶气得直发抖:“你笑话我见不到爷?”
“唉!”宁璞玉叹气:“别再抠字眼了好吗?你又不是瞎子,一双眼睛如此的灵动透亮,怎么会见不到爷。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找我来大吼大叫也没有用。我改变不了爷的想法。再说,去仓良是要办正经事,又不是……”
靳佩瑶一把抓起了宁璞玉手边的茶盏,咬牙切齿的摔在地上。
茶盏碎裂的声音特别刺心,宁璞玉蹙眉看着那一地的碎片。“你想干什么?”
“你要是当不好这个皇子妃,你就趁早滚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妨碍别人。”靳佩瑶气的几乎要发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也许你根本不在乎,可是我不能没有爷。”
茵茹听见动静,匆忙的走了进来,一看见靳佩瑶那副猖狂的嘴脸,就生气。“你这是做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子妃面前岂容你一个庶妃撒野?”
“你又是谁?敢在这里狂吠,当这是你们鲁家?”靳佩瑶眼眸一紧,脸色沉冷的吓人:“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贱婢,还是头一遭见。”
“你说谁是贱婢?”茵茹很介意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她一直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就能和璞玉一样幸福了,她更加不想别人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有什么不敢的。”靳佩瑶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着茵茹吼道:“你未必是贱婢,可你是野种啊。不然,你娘明明是宁家的夫人,怎么会生下鲁家的女儿。哼,什么世道啊,连野种都敢这么猖……”
狂字还没输出口,茵茹一个巴掌就抽了下来。
“你敢打我!”靳佩瑶顿时也炸了锅:“好哇,我今天要是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还当我好欺负。”两个人说话就厮打在了一起。
宁璞玉静默的看着,纹丝未动。
说真的,她身子不便根本就不敢往前凑。何况她又不会功夫,不可能像竹节一样拉开她们。
“皇子妃,这……”芽枝看宁璞玉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劝阻。
“打吧,尽情的打。”宁璞玉沉了脸色:“我不劝你们也不拦着你们。我只是想问一句,打不死对方,挠不死对方,你们怎么办?”
茵茹用力的一搡,推开了靳佩瑶:“看在璞玉的面子上,我不和计较。但是你记住,再说这样的话,我即便不打死你,也撕烂你的嘴。”
说真的,靳佩瑶没占到什么便宜。也不敢贸然的再往上扑:“我说的没有一个字不对,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
转身走了出去,靳佩瑶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珠子滚落一地。
那哗啦啦的声音,叫茵茹听着就憋气。“璞玉,你有孕在身,她却故意要把项链弄断,这是什么意思?二殿下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还有,你刚才听着她那么羞辱娘,你为什么不好好教训她?”
“茵茹。”宁璞玉沉静的看着她:“我的夫君现在面临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难关。我只想利用这两三天的时间,把我能想到的关于仓良的地形图、作战图都画出来。能帮一点是一点。至于靳佩瑶,你大可以不必理她。嘴巴是她的,可耳朵却是你自己的。”
看着她手背上的一条红痕,宁璞玉很心疼:“幸亏是在手背上,这要是在脸上落下疤痕怎么办?你也希望薛公子见到你最美的一面对不对。好了,别再为这件事情心烦了,你赶紧回房去上些药粉。”
想了想,茵茹也只有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记得一定告诉我一声。”
“好。”宁璞玉带着芽枝回了厢房,连忙道:“我写一封信你替我送去大殿下府上。”
“大殿下?”芽枝很是奇怪:“皇子妃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人?难道您想让大殿下劝爷不要离开皇城?”
“并不是。”宁璞玉仔细的回忆方才茵茹和靳佩瑶纠缠的画面:“我见到靳佩瑶腰间有一块玉佩,那玉佩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冷濉身上的那一块。冷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佩瑶身上……”
第二百五十七章:为救夫君下重手
冷濉倒是痛快,得了消息便应邀而来。
也不知道是他的感觉特别敏锐,还是目光特别敏锐,总觉得这一次的见面,颇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
未免无私先煎私,宁璞玉照样把糕点摆在了玉华轩的亭子里。
这样毫无遮掩的会面,看上去也就没有那么神秘了。
“皇子妃孕中,怎么还这般操劳。这时候请我过府只怕是还有别的事情吧?”冷濉笑容明澈的看着她。“瞧你气色不错呢。”
“知道大殿下贵人多事忙,这时候请您过来,也是因为我不便出府。”宁璞玉让芽枝端上了热茶。“大殿下尝尝我这里的糕点和香茗,比起您常去的那些酒家饭馆又如何?”
“自然是大不相同。二皇子府的东西精致也名贵,再加上皇子妃的心灵手巧,岂是外面的东西可以比的。”冷濉笑笑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果然不错。清新扑鼻。”
在嘴里无声的咂了砸,冷濉又皱了眉头:“有些苦涩的滋味。”
“是啊。”宁璞玉笑着说:“闻起来清新扑鼻,喝起来却能先香后苦。很多事情,只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哦?”冷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吧?不如有话直说。”
“仓良之地,有山有石,有河有沟,人迹罕至不说,还易守难攻。”宁璞玉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石桌上的一块空处画了几条线。而这几条线正能代表陷入包围时,难以逃脱的险境图。“大殿下怕也是用心的研究过了吧?”
“皇子妃真是消息灵通。”冷濉的表情充满了疑惑:“按说宫里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被传到府中的后花园。可见关于二皇弟的事,皇子妃你无不上心啊。”
宁璞玉笑了笑:“其实几次机缘巧合,大殿下都救了我。不管是在长街之上,还是在宫中,每次能遇见你都是我走运。即便我不出府了,你也能顺带手的救了子媚,现下又愿意来我府中听我絮叨……璞玉真是感激不尽啊。”
“这是……说什么见外的话。”冷濉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皇子妃。总觉得这个女人,脑子里一定藏了太多的秘密。
“不是见外的话,而是你未免也设计的太过合情合理。”宁璞玉笑笑着说:“都说大殿下的心,不在政事之上,成日里不是诗词歌赋,就是骑马涉猎。要么,便喜欢一个人藏匿在街市之中,正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以至于早几年,皇上与你置气,都肯请大殿下统领禁军……你手上如今却不是一兵一卒都没有的窘况吧!”
冷濉皱眉看着她:“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皇子妃与我既然是一起喝过茶的朋友,不如就痛痛快快的说了吧。”
“二殿下前往仓良是你的注意对吗?”宁璞玉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轻。
“这是皇上的圣意。岂能轮到我做主。”冷濉平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