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茹不算是鲁家的人,至少现在还不是。”宁璞玉皱眉道:“即便她是鲁家的女儿,鲁家也承认她这个女儿,她是她,鲁双虞是鲁双虞。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在我身边,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把愤怒宣泄在她身上。毕竟她没做错什么事。”
荣燕雯连忙点头:“我觉得她留在这里反而还好。”
这句话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靳佩瑶一眼。
毕竟是多年的相交,靳佩瑶懂了这意思。无非是把她当人质留在府里。
“好哇,那就好好管住她别到处乱晃,省的我看见了碍眼。还有,宁侧妃你最好叫人盯紧她,可千万别在背后动什么手脚,和鲁家互通消息。否则,来日不光是追究她的错处。连带着还要追究你的责任。你也知道,这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随便你。”宁璞玉懒得和她多说了。
女眷们散了,竹节才急匆匆的出来。“子媚的伤情不轻,不过暂时没有危险。只是一时半会儿要送她离开。怕是难。一路上的颠簸就够她受了。”
“还真是不能送她走。”宁璞玉叹气:“徐飞是不会放过她的,只要徐飞活着,她就没有不危险的时候。暂时,徐飞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二皇子府作乱罢了。”
“唉!”竹节心里不舒服:“娘娘,您说,很多事情是不是早就注定了。”
“什么?”
“您想啊,她都要走了,却还是被送回来。奴婢以为。她从此以后不能再缠着爷了,可你看这架势要是一辈子抓不到徐飞,她不是得养在咱们府里一辈子?”
“你想多了。”宁璞玉叹气:“抓不抓住徐飞,也许爷都不会让她走。”
“啊?”竹节不明白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竹节。你还是多陪着子媚,以免有意外。我得去做我该做的事情,芽枝,你陪我来。”
两个丫头互睨一眼,利落的点头。
宁璞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见鲁营。
幸亏爷及时通知冯铖,把人带回了二皇子府。否则这要是交到宫里去,鲁鑫可就真的没有这一怕了。
二皇子府的地牢,修建的也用了些功夫。
最起码有些机关掩藏的很好,宁璞玉也是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
鲁营消瘦的不行,一张脸上毫无光彩,形同枯槁。
“你哪里不舒服吗?”宁璞玉看出了病色。
“没有。”鲁营摇了摇头:“我好得很。”
不等宁璞玉说话,他又接着道:“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你们宁家的人,无恶不作,是什么货色谁又不知道了?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我看看。”宁璞玉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腕。
“放开。”鲁营很生气的甩开她的手。“滚!”
“哼。”宁璞玉嗤鼻而笑。“你真是不识好歹。你想死我还真不拦着。只不过你妹妹死在我们府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要是再死了,我可没有第二个姐姐抵命。所以,乖乖的听话对你没有坏处。”
银针直接扎在他身上,令他不能动。
没想到鲁营都迟钝的避不开她扎针的功夫。
“还说你没事,反应这样迟缓。”宁璞玉这下可以替他好好把脉了。
鲁营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了:“我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嫌弃的白他一眼,宁璞玉努嘴道:“这么快就想死了?你们也真是有趣。”
“可是我总觉得精神不济,吃不下也睡不着,胸口又时常闷的透不过气。”鲁营很辛苦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所以我说,病向浅中医。”宁璞玉拿了一根银针:“芽枝,给我手帕。”
话音还没落,就一针扎在鲁营的枝头上,捏出了血蹭在帕子上。“你去,把这个交给冯青柠。我怀疑,他的病有些怪。”
第二百一十五章:为夫筹谋费心机
“我才没有生病。 ”鲁营一脸郁闷的看着她:“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领你的情?你可知我和双虞兄妹情深,若我有来日,便是你的末日。”
“这话等你出去再说吧。”宁璞玉仔细诊脉,没发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除了他的脉象滑缓无力。“你除了力不从心,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鲁营真的很烦她:“你不用做出这幅样子,以为我会领情吗?要不是你使劲了手段,怎么会让双虞一无所有。”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鲁双虞为何一无所有。我可以告诉你。”宁璞玉看着他,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好哇,你说!”鲁营沉了口气,淡然道。
“鲁双虞想方设法做了很多事情,其目的就只有一个,佯装无辜的弄掉了冯青柠腹中的胎儿。到最后,她没有承认自己做过,但是所有的证据都能指向她。我们只是没能在事发的当时,亲手抓住她。但从她抱着冯青柠在地上打滚,用膝盖撞向冯氏腹部那一刻,她就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胡说八道,双虞不会这么做的。”鲁营才不相信这些。“你以为往她身上泼脏水,就能抵消你做的恶事?”
“不能。”宁璞玉诚然一笑:“你可以不信。那蜘蛛丝是怎么混进了冰蚕丝里面,我做不到,也想不到,说白了,这件事也不可能是鲁双虞一个人完成的,她的靠山不就是你们鲁家吗?”
“冰蚕丝?”鲁营眉头一紧:“和冰蚕丝有什么关系?”
“冰蚕丝里混了蜘蛛丝,见火就着,烧伤了冯青柠。到现在,青柠的手臂上疤痕还没有消退。你说不是你妹妹做的,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冯青柠和你们鲁家有什么仇?她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弄掉自己的孩子去诬陷她?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吗?”
鲁营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的确知道冰蚕丝的事情,是妹妹让爹想方设法弄了些来。
之后,他也知道妹妹请了不少郎中,寻了不少偏房,都是为了弄掉手臂上被火灼伤的疤痕。
这也就算了,他是亲眼见过一种奇怪的蜘蛛。
有府中的侍婢,饲养它们取蛛丝来用。
当时,鲁营还特别奇怪,蛛丝能有蚕丝好吗?为什么要用这些丝来织布?
“我知道你应该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宁璞玉看着他,语气有些凝重。“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发生。双虞已经错了,我姐姐也已经抵了命。二皇子府和鲁家的恩怨,不管怎么说都该暂时的放一放。双虞不该死,也已经闭上眼睛了。青柠的孩子和我姐姐难道就不无辜?”
鲁营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半天,才皱着眉头说道:“你不是也没拿出证据来吗?凭什么就肯定一定是双虞。”
“说到抵赖和狡辩,我还真的不是你们的对手。”宁璞玉叹了口气。“我只想告诉你,事情也许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但是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辩驳了。你不累吗?我听着很累。如果真的不是鲁双虞做的。二殿下不会这样由着她受委屈。”
“随便你怎么说。”鲁营心里没有底:“反正我现在被你控制。”
“谈不上控制,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有别的原因。我只想治好你,送你走。”宁璞玉低着头。眉目清朗:“那你的命来要挟你爹,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并且你爹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真的要杀你吗?我下不了手。”
“芽枝,你去找一套干净的衣裳。找小厮过来给他换上。”宁璞玉想了想:“从里到外都要干净的,玉冠什么的也都来拿。”
“是,娘娘。”芽枝恭谨的答应着。“奴婢这就去。”
“你记得,身上所有的衣饰都要摘下来。哪怕是你佩戴了许久的玉佩,也不能留着。”宁璞玉看着他不情愿的样子,皱眉道:“我怀疑有人在你身上用药,但这种药不是一次输入体内,可能要每日都接触,才会慢慢的让你消瘦,柔软,体力不支。但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没有头绪。”
鲁营冷笑了一声:“你很奇怪啊。鲁家害死你姐姐,你不是该恨我吗?何必还要费心为我张罗,我要是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了。”宁璞玉心累:“动不动就是权力荣华。动不动就是死。有意思吗?粗茶淡饭,谈笑风生,这样简单的日子不好吗?有些人,一辈子都这样生活,可有些人,一辈子都过不成这样的生活。唉!”
她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冯铖立即让人锁了地牢的门,皱眉问道:“宁侧妃您怎么来这里了?爷的吩咐是不许让人接触鲁营,怕有什么意外。”
“我有我的道理,爷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宁璞玉看着他,半晌才问道:“爷怎么样?”
“宫里送来的消息,说爷一切安好。叫咱们不必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这里没有女眷们叽叽喳喳,宁璞玉才敢露出沮丧的表情。“我没有万全之策,能救爷。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他们不是一日两日这样子了,说到底,还是咱们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