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两个字用的极好。宁璞珍心头轻松了不少:“你自己要当心。”
“嗯。”宁璞玉点头:“姐姐也不必太担心,宸贵妃事,想必会有人担待。”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精光一闪。
宁璞珍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最终没有开口去问。
“时候也不早了,你还要回沧浪园伺候。我让洛晴送你过去。”
“不用了。”宁璞珍温和的一笑:“有妙音和芽枝同行,不碍事。”
“好。”宁璞珍有些舍不得:“得空常来我这里坐坐。这里,也就只有咱们姐妹能好好说说话了。”
“嗯。”宁璞玉的明亮的眼里满是温暖,身子一晃走了出去。
宁璞珍看过那样明澈的双瞳,不由得勾起唇角。她的心,到底是干净的。
“宁姑娘。”冯铖已经在倚俪阁外等候多时。
“你怎么过来了?”宁璞玉纳闷的问。
清了清嗓子,冯铖不耐烦:“自然是爷的吩咐。爷说让你去书房见他。”
事情那么紧急的时候,这位爷不出现。
现在事过去了,他却要百足了派头教训人?
“好着呢,我这就过去。”宁璞玉笑得格外甜美。心想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他吧!
“那我先走一步。”冯铖惦记青柠,脚步格外的快。
芽枝看他走了好远才轻声说:“冯铖到底是二殿下身边的人,瞧他刚才的样子,必然是因为冯主子的事情迁怒于姑娘你。”
“哪有当哥哥的不心疼妹妹。”妙音接了这话茬:“四小姐可能不知道,先前冯主子得罪了二殿下,冯铖急坏了,到处托关系想办法,怕是把这些年存的银子都用完了。”
“你怎么知道?”宁璞玉有些奇怪。
“奴婢入府有二十来天了,大小姐恩准奴婢在月中房伺候。月中房就是管理府中琐碎事的地方,打点在那的奴才不少,所以知道。”妙音低眉解释道。
宁璞玉没再问下去,脚步轻快的领着两个丫头回了沧浪园。
奴才引路,直接把她带到了书房。
冷衍正坐在桌案前,沉着脸看手里的书。
宁璞玉轻手轻脚的走进去,门就从外面关上了。
桌上,银质的祥云缭绕香炉,青烟绵少。她走上前,很自然的添了两勺特质香料。
“爷,这么晚还看书,费眼睛。”
皱着眉头,冷衍格外的不高兴:“爷看书的时候,不喜旁边有雀舌聒噪。”
那你还叫我来?
宁璞玉撇了撇嘴,折腾了这一天她还想歇着呢!
“爷,奴婢可是为您好。”
“是么!”冷衍搁下了手里的书,看着她又往银炉里添了两勺香料不免诧异:“你鼻子坏了?”
呛死人又不偿命,最好熏瞎你!心里的潜台词,宁璞玉可不敢说出口。
一本正经的小脸上只有疑惑,她问:“爷,香料不是慢慢燃烧么?加进去的多,不是能多烧一会儿么?难道会一下子就全烧完?”
冷衍动了动唇,正想骂她蠢的时候,猛然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竟然敢这样戏弄他,这女人是吃了豹子胆朝他撒气!
“宁家嫡千金,会选最好的羊脂白玉镯,就不知香料该怎么添?”
“爷明知奴婢的本事在于精通兵法而非这些女儿家的活计。”宁璞玉心中一凛,目光渐渐的深邃。“不会添香料,很奇怪么?”
这是摆足了派头要和他对着干。冷衍看着她的脸,总觉得别扭。
一边肿的那么高,一边又很平,非常的不对称。
“难为你脸肿的嘴都歪了,咬文嚼字还能这么清楚。”
宁璞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往银炉里加了一勺。
她垂下头,半晌没有吭气。
冷衍看她软下来,唇角上扬。说到底也还是个女子。
一点点委屈就受不住,以为自己多有本事!
哪知道,他真是高兴的太早了。
宁璞玉低下头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他看。
没等他乐完,她就毫不在意的说了四个字:“奴婢练过。”
“什么?”冷衍听她的语气轻松诙谐,不免诧异。“练过什么?”
“含着鸡蛋说话啊。”宁璞玉笑嘻嘻的揉了揉脸:“含着鸡蛋话都能说清楚,何况是脸肿呢!爷,你没试过吧!”
冷衍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只觉得香气太浓吸口气都难受。
“爷。”宁璞玉对上她深不见底的目光,勾起一侧的唇角坏坏的笑:“您那么喜欢看戏,下回就叫出卖您的人含着鸡蛋载歌载舞好了。想必这比戏好看,一定叫您毕生难忘。”
刚皱了一下眉头,冷衍还没开口,宁璞玉又接着说:“还有,爷,下回您要看戏,不妨光明正大一点。整个皇子府都是您的,何必藏到旮旯角落里听音儿呢!谁敢拦着不让您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冷衍虚了眼,眸子里的冷光遮了一半。
“自然知道。”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宁璞玉温婉而笑:“只是,家贼还等着爷您处置呢,璞玉不便打扰。”
“谁是家贼?”冷衍不动声色的问。
“谁来了谁是!”说完,宁璞玉轻盈的走到门边,敞了门,道:“爷请她进来,去领路吧!”
冷衍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抬腿迈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第二十三章:撞上人墙险遭欺
宁璞玉怕撞见来的那位主子,就躲在回廊一边,一根不起眼的柱子后面。
借着来人提的灯笼,看清了那人的脸。
果然就是她心里猜到的那一位。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冷衍眉头微凛,缓缓看了过来。
靳佩瑶快步走上前去,柳絮扶风一般的行了礼:“妾身给爷请安。”
冷衍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道:“这么晚,你过来有事?”
听不出爷的语气是好还是坏,靳佩瑶有些不安。脸上的笑容虽然妩媚,却也难掩谨慎。
“爷,今天的事情,都是妾身不好。”
“哦?”冷衍示意她近前说话。
走上前,靳佩瑶被浓烈的香气呛的直咳嗽。“爷怎么今天点了这么浓的香?”
对方冷着一张脸,丝毫不搭理这一茬。
自觉没去,靳佩瑶忙接上方才的话头:“爷,今天的事情,可能是妾身捅到宫里的。”
她低着头,咬着唇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可能是?”冷衍很不满意这三个字。
靳佩瑶眼底泛起了雾气,拧了秀眉:“前些日子,姑姑叫人送了好些东西给妾身。妾身腌渍的杏花梅正好到日子,就叫嫦笑让人送了一些进宫。”
冷衍修长的手指,吧嗒吧嗒的敲着桌案,好半天没做声。
他的沉默与肃和,叫靳佩瑶越发不安。“许是……许是送东西的奴才最快,将府里的事情说了出去,这才会惊动宸贵妃娘娘。毕竟姑姑一直伺候宸贵妃娘娘,想必不敢对娘娘有所隐瞒。”
“嗯!”冷衍轻轻颔首:“你姑姑伺候宸贵妃多年,也是难得的忠心。”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褒奖。
靳佩瑶连忙跪了下去:“都是妾身不好,没管教好自己房里的奴才,还请爷惩罚。”
“你不是说,可能是么?”冷衍凝眸看着她,那一抹红唇娇俏动人,来之前显然是精心装扮过。又哪里会不安和惶恐。
“可是,妾身心里还是不安……”靳佩瑶抬起头,闪动着雾光的眸子,看上去多情而撩人。
绯红的双颊,若雪的肌肤,整个人清新的如同池子里的碗莲,又像是一簇开在春风里的娇花。冷衍只觉得赏心悦目,看久了,唇边就有了笑容。
而这笑容,无疑是对靳佩瑶最好的回应:“爷,妾身以后一定好好调教……”
“你不必不安。”冷衍沉静的看着她,语调温软:“不堪用的奴才何须调教。”
不等靳佩瑶反映过这话的深意来,面前宽座的二殿下已经起身,拂袖而去。
“爷……”靳佩瑶紧忙起身,跟了上去:“这么晚了,您这是……”
“这么晚了自然要歇下。”冷衍没多停留,甚至没有回头:“让人送你回去歇着就是。”
正好冯铖回来,迎面走过来:“爷。”
冷衍微微虚目:“去割了替靳主子送杏花梅入宫那奴才的舌头。”
靳佩瑶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坐在地。
这声音冷衍听的很清楚,可依旧没有回头。“送靳主子回去。”
“是。”冯铖也明白了什么,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靳主子,您请。”
嫦笑不许入这园子,身边竟然连个扶她站起来的人都没有。
靳佩瑶咬紧牙关,硬挺着站了起来。“爷这是……”
冯铖笑得有些刻薄:“爷这是不高兴了。至于是为什么,靳主子应当比奴才清楚。”
不敢再说什么话,怕惹得二殿下更不高兴,靳佩瑶只有忍着气,一瘸一拐的跟着冯铖往外走。这时候,宁璞玉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