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举起来:“是她要我杀了她的,师傅你没听见吗?”
“我让你放下酒壶。”徐飞赶紧伸手去拉住她。
而这个时候,冷衍急匆匆的进来,不由分说的将握着酒壶的宁璞玉推到一旁。
她没有站稳,顺势扯住了桌布。
这下可好,跌倒的一瞬间,桌上的碗筷酒壶,顺着桌布都砸了下来。碎片弹起来划破了她的鬓边。宁璞玉没感觉到疼,只是脸颊有些热热的什么流下来。
伸手一摸,一片血红。
她抬起头,看见冷衍解开了潆绕的穴道,打横将人抱起来……心莫名就痛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宁璞玉皱着眉,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唇也紧紧抿着。
冷衍低下头,这才看见她也受伤了,心头一震。“不管是为什么。”
他想先送潆绕离开,再来看璞玉。
却没有注意到,他匆匆离开时,璞玉的眼泪满满都是泪。
“不管是为什么……”宁璞玉喃喃的念叨这句话,好几遍。然后咬着牙,推开徐飞的手,自己站起来。“我没事,没喝醉。我先走了。”
“你这样子怎么走?”徐飞担心的不行:“我先看看你的伤。受伤的伤似是不轻。”
“死不了。”宁璞玉笑了笑,心却隐隐作痛。
为什么她能摘干净心里的那个人,而他却不能?
第一百六十章 :无妄之灾接踵至
“冷衍,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潆绕拼命的挣扎:“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我不能叫她活在这世上。你只能是属于我的。”
很奇怪,只凭他的一个眼神,她就敏觉出他对那个女人的心意。
那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或者已经被遗忘的感觉。凭什么叫她拥有?
“你别再闹了好不好?”冷衍真的是烦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路走来,摸爬滚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底的厌恶取代了那份单纯美好的感情。他仅仅是觉得,他欠她的!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你杀了她,然后带我走。”潆绕紧咬贝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最后一句话:“不然你就杀了我。否则此生都别想安宁。”
“有意思吗?”冷衍看着她,只觉得心都凉透了。“潆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算是答应她么?
潆绕眼底只有空洞的不理解。
“去了之后,也许你就想通了。”一方面,他想尽快劝潆绕放手。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放不下璞玉。不过,有徐飞在,一定会替他好好安慰璞玉的。
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冷衍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他的心声。只是带着潆绕上了车,马不停蹄的奔向城外。
竹节被宁璞玉死命的拥在怀里一整夜。不知道是当成了被子,还是当成了二殿下。反正勒的她都要断气了。也不肯松手。
直到天亮,宁璞玉翻了个身转过脸去睡,她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娘娘,您还不起来吗?昨晚上一整夜都没有回府。也不知道府里那些人的嘴乱成什么样子了。”
正说话,就听见顺义急忙奔过来的脚步声。
竹节赶紧打开门:“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一大早的还奔过来。”
“师傅,有人要抓师傅。”
“什么?”竹节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抓师傅。”
“说是……说是师傅诱拐二皇子侧妃,还……还留在府中过夜行……苟且事。污损了皇家名誉,要拿师傅入宫问罪。”顺义只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可这个时候,不能再支支吾吾了。
“你赶紧带着侧妃先走吧,要是给他们找到了,师傅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胡说。”竹节皱眉撇嘴:“没有做过的事情,亏他们能想到这么肮脏的罪名。要侧妃走,也是正大光明的走出去,怎么能逃走。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顺义被她气得不行:“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先走了,然后再去查明白这件事,总比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抓进宫去要好吧?只怕你到时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有什么说不清的,昨晚上,侧妃一夜都和奴婢在一起。难道她做过什么我不知道?”
“可你是侧妃的近婢,你说什么,别人都会觉得是袒护。”
宁璞玉被这两个声音吵得头疼,一股脑的坐了起来:“烦不烦啊你们。还让不让人睡了?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天塌下来了吗?”
顺义急的不行:“哎呦大师姐你有所不知。那些人好像通晓奇门遁甲之术。师傅的阵法根本就拦不住他们。现在正在前头应对。我还是赶紧带你从暗道走吧。忍一时风平浪静,总好过叫他们拿住,送进宫去。”
“我哪也不去。”宁璞玉虽然昨晚喝了不少酒。但是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
冷衍抱着潆绕,撇下她走了。
这就算了,竟然还推的她摔倒,打翻了一桌子饭菜美酒。
“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宁璞玉皱了皱眉。
“我说大师姐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他们给你安的罪名是……不守妇道。你在这里等二殿下?你怎么等啊?只怕二殿下还没回来,你就被浸猪笼了。”
“胡说什么呢?一大早起的满嘴喷粪。”竹节不爱听了。“谁不守妇道了。我就纳闷了,宁侧妃在这里,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跟踪?监视?他们这样煞费苦心的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嫉妒侧妃得爷的看重,这才要想出这么恶心人的法子来栽赃?”
不知道为什么。那句“侧妃得爷看重”此时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宁璞玉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这已经是冷衍第二次伤她的心了。
悬崖边,他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跟着潆绕跳下去。
昨晚上,他也能不管不顾的丢下她,带着萦绕走……
这就是他的看重么?
如果换成是冷决,宁璞玉一定不会为了他,丢下冷衍。
可是冷衍就是会接连的为了潆绕。撇下她不管。
心里酸酸的,她从床上走下来,看着镜子里蓬头垢面的自己,那么不堪。
“竹节。打水给我洗脸,梳妆之后,我跟他们走。”
“大师姐,这是为什么啊?”顺义就闹不明白了。“您为什么就不肯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这样对你对师傅不都是好事?”
“有时候退一步的确海阔天空。那是因为还有退路。可有时候,别说是一步,就是半步都不能妥协,只因为往后一步。就是万丈悬崖。我现在,就是站在这样的悬崖边上。我不能动。不能动。”
竹节也是个有心气的丫头:“侧妃,您放心,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奴婢在,没有人能把您带走。”
说完,她就去准备了水来,绞了帕子,伺候宁璞玉梳洗。
才弄好。那些人就堵在门外。
“宁侧妃,还不赶紧走出来束手就擒。”
“完了,还真找到这儿了。”顺义一头的冷汗,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
竹节很嫌弃的白他一眼:“还是不是男人啊。关键的时候腿哆嗦,真有意思。”
“你胡说,我没哆嗦!”顺义吞了口水,定了定心。沉着脸道:“我才不怕呢!”
“竹节,把门敞开。”宁璞玉很好奇,这些人是谁找来的?那个伤势不轻的滢妃?还是忽然在关键时候跳出来的馨妃?又或者,是其他皇子的心思?
这么算起来。也是挺逗乐的。
随随便便的一划拉,要她死的就这么一大堆。
她还真是有本事,把这些人都得罪透了。
“宁侧妃,您若是知趣。就赶紧随在下入宫请罪。须知道,您玷污的不光是您自己的名誉,更是二殿下的颜面以及整个皇族的声誉。没有将您就地正法,已经是恩典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叫你来拿我的!”宁璞玉一脸淡漠,不以为意的比划着手边的花钿。正在挑选那一对好看。师傅倒也挺大方的,这房里梳妆台上,放了不少精美的饰物呢。
“这个只怕你问不着。总之是宫里的意思。”
“呵呵。那我倒是很好奇,宫里是怎么知道的?”
“进了宫,您就知道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那戍卫迫不及待的拔出了攒风斩月刀:“您若是真的不愿意随在下入宫,那就只有强行带您进宫了。得罪之处,望海涵。”
“你敢。”竹节瞬间就恼了:“想动粗?先问问本姑娘答不答应。”
说时迟那时快,竹节提腿一扫,就将那侍卫撂倒在地。摔得不轻。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吃的可是皇差。你竟然敢动手。”那人脸上挂不住,嘴里骂骂咧咧的警告:“别以为会点功夫就了不起,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你们理亏。这样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