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衍从里面打开门,只看见一个红红的苹果脸。
伸手将她拉进来。只觉得她浑身僵硬。
“我有这么可怕吗?”
宁璞玉低着头,只听见两个丫头飞快的关上门,躲在外面咯咯偷笑。
冷衍凑了过来,发现她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棉纱的一头,生怕掉下来似的。
“松开。”他温和的说:“让我来。”
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有什么反应,宁璞玉放开手不是,不放也不是。
“别这么紧张。”冷衍凑近她的耳畔,语气低柔的不行。“我会温柔以待。”
掰开她的手,冷衍略微用力一扯。
宁璞玉不自然的转了身子,那棉纱就轻巧的落地。
冷衍喉结一动,眉头就拧了起来:“怎么……还有一层?”
“呵呵。”宁璞玉尴尬的笑了一声。“我……怕冷。”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很自然的放下了帷帐。
忽然身上一沉,宁璞玉倒在松软的铺盖上。
他的气息很近,这种感觉竟然很安心。
冷衍觉得身上的袍子碍事,三两下就脱去,扔在地上。
正要揭开那一层薄薄的面纱,忽然听见外头有敲门声。
这个时候,谁这么不识趣!
他恼火的不行,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心不搭理,可敲门声却急促起来。
“是谁?”宁璞玉虽然万分尴尬,但还是勉强问出口。
“侧妃,是奴才。”冯铖犹豫不决。也不想这个时候坏了爷的兴致,可要是不来,他怕明天一早知道消息,宁侧妃会拧掉他的脑袋。
“什么事。”冷衍的声音果然带着愤怒。
“爷,宁府派人过来。说……说那位叫茵茹的姑娘,怕是不行了。”
“什么?”宁璞玉惊的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把冷衍推下床。
她急的都忘记自己没穿衣裳,光着脚就往门边跑。
幸亏冷衍反应机敏,一把抓起自己的袍子,跟上去从后面裹住她。
以至于门敞开的时候,冯铖只看见被爷从后面裹着袍子的宁侧妃。
“谁送的消息过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宁璞玉简直不敢相信。之前她每隔半个月,都会叫人去一趟宁府。茵茹衣食无缺,身子也渐渐的好了许多。她还把二皇子府每月给她的月例银子一大半送过去,给了照顾茵茹的侍婢。
只为能让茵茹舒服一些,不至于脏着生了褥疮,还没有人给她洗澡。
“就是刚才,人还在门外,套了马车候着。”冯铖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爷,压低嗓音说道。
“我这就回去。”宁璞玉作势就要往外走。
冷衍一把将他拽回来:“先换好衣裳,我陪你去。”
“哦!”宁璞玉赶紧点头:“竹节,替我更衣。”
摆了摆手,冷衍皱眉:“你先下去。”
冯铖赶紧点头:“是,爷,奴才告退。”
心想谁知道这时候能出这样的事情啊。好不容易也要在玉华轩过夜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不过这回,爷肯定是难受了。
也不管冷衍是不是还在房里,宁璞玉扯下了白棉纱,由着竹节和芽枝飞快的替她更衣。
这情形,冷衍看也不是。不看又忍不住,当真是憋的难受。
不过他没有生璞玉的气。
她就是这么个活灵活现的女孩,单纯,善良,懂得呵护关怀旁人。
自己也穿上了袍子,重新束好了金冠。
冷衍朝她点了点头:“走吧。”
宁璞玉心里着急,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跟在他身边,急匆匆的往外走。
宁府的小厮没料到二殿下会跟着来,心里一惊。
老爷只是吩咐接四小姐回府,也不知道这一趟,会不会惹出什么是非来。
一路上,宁璞玉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停的祷告。她真的不希望茵茹出事。也怪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救她走。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冷衍宽慰她。
“但愿吧。”宁璞玉局促不安。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难受。
她真的有想到最坏的情形。如果茵茹不在了,她要怎么去承受那锥心刺骨的痛?
“爹,茵茹呢?她怎么样了?”宁璞玉进了院门就问。
宁历晟等在前庭的院子里,一见二殿下也跟着来,眼尾抽搐。
“你赶紧去瞧瞧她。”随即朝二殿下行了个礼:“这么晚。还惊动您来府上,微臣有罪。”
“岳丈不必多礼。既然是在您府上,只按您这里的规矩即可。”冷衍这一声岳丈,真是舒服到人家的心里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三殿下若是靠不住,依附二殿下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那件事情要瞒得住。
当初,他以为他能做到,至少将知晓此事的人逐个击破,最终赶尽杀绝。
可惜想了好一会儿,也参不透是哪里出了状况。为什么三殿下会知晓此事。“二殿下,里面请。”
回过神来,宁历晟带路,殷勤且不失风度。“不如先坐下喝杯茶,静候片刻。”
“也好。”冷衍有些不放心璞玉。本来之前坠崖的事情就弄得她不开心了。
即便她在宽容,那个瞬间也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冷衍想要弥补,并不想她再因为别的事情而心里难受。
宁璞玉一口气从前庭院跑到了摘星楼。
负责伺候茵茹的侍婢,正在外头迎她。
“四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姑娘……”
看着她满脸是泪,宁璞玉的心都要漏跳了。“走,快点。”
两个人急切的赶到了厢房,茵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眼的光已经有些散了。
“茵茹,我是璞玉啊,你怎么样?”
床上的人,似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想要动,却表情扭曲的厉害。
“茵茹,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宁璞玉垂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葱白一样柔嫩的指尖,掠过她的腕子时,脸上一阵惶恐。“怎么会……”
房里的灯光不够亮,宁璞玉赶紧吩咐小丫头:“你去,多点几盏灯。”
“是。”小丫头急匆匆的照办,片刻之后。房里就亮了起来。
手腕上,三个银针被扎的只剩下一点点头。
宁璞玉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实际上她真的没有弄错。
手腕一转,她灵巧的用力,将那几根银针拔了出来。
拔出针的位置。鲜血直冒。
小丫头吓得面无血色,连忙跪着分辩:“四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害过茵茹姑娘,这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四小姐,您可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害人。”
“我知道不是你。”宁璞玉气得太狠了,以至于说话都没有力气。“谁来过,今天谁来过?是我爹,还是温紫粹?”
这时候,也不敢隐瞒了。小丫头连忙道:“是……是夫人来过。夫人说床铺不够松软,叫奴婢去换一套晒过的来。奴婢真的只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姑娘还是好好的。奴婢没有看见夫人她……”
“她支开你,又怎么会让你看见?”宁璞玉强忍着心里的痛,将带来的银针仔细打理好。“茵茹,别怕,我现在为你施针,疏通经络。你不会有事的。等我施完针,再去找温紫粹替你讨回公道。”
病床上,茵茹连连摇头,她不能说话。却不想璞玉犯险。
“你别乱动。”宁璞玉不想哭,鼻子却酸的厉害。“你放心,这一次,一定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受苦。茵茹,你信我好吗?不会再有下一回了!”机
第一百二十八章:恶人必然遭雷劈
“爹。 ”返回正殿的时候,宁璞玉迈着款款的碎步,一脸从容。
宁历晟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半晌才问:”茵茹怎么样了?“”虚惊一场,没有大碍。“宁璞玉舒心的笑了笑。“也幸亏是您及时叫人知会我,不然怕是也赶不及施针呢。”
提到这个,冷衍心里微微不爽。只是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那就好,那就好。”宁历晟看了看天色。也着实不早了。“要不下人将客房打扫出来,今晚暂时委屈二殿下暂住?”
“也好。”冷衍料到了,忽然有事发生,必然因由。
“爷,不如您先歇着,妾身想再陪一陪茵茹。”宁璞玉舒唇,眸子里都是冷光。只是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子,没叫人看出心思。
冷衍点头:“料想你不在她身侧也难以安眠,如此甚好。”
跟着,宁历晟就叫人给二殿下带了路。好像很不想他留在这里继续打扰。
宁璞玉就闹不明白了,他这个爹,到底想干什么。
“说吧。”她脸色一僵。就择了宁历晟对面的位置坐下。“到底为什么要对茵茹下毒手。你难道忘了上一回,我跟你说过什么?”
“哼,为父当然不会忘,怕是你自己忘了。”宁历晟懒得和她多做口舌之争。直接了当的说:“有件事,你得答应我。只要你答应我,茵茹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