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在这里碍眼吗?
女眷们心思各异的退了下去,心里都在盘算,到底宁侧妃和这个潆绕,谁才是二殿下心中的至宝。
“爷,我的伤口又疼了。”潆绕抹了一把脑后,巾帕上竟然都是血。
冷衍不觉一惊,诧异的看着她:“伤口不是已经愈合了吗?怎么还会流血?”
摇了摇头。潆绕很是难过:“昨晚上就染红了枕头,爷,妾身现在乏力,哪里都不舒坦。”
娇滴滴的嗓音。听着叫人头皮发麻。
宁璞玉正要起身告退,就被冷衍叫住了。
“你来给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潆绕说什么都不肯:“妾身不需要劳烦宁侧妃。爷,您陪妾身回房,我累了。想枕着您的手臂睡一会儿。”
这要求有些让人无语,宁璞玉嘿嘿的笑了笑,一副没有心肝的样子。“那爷您就陪潆绕姑娘回去歇着吧,看她的气色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能是脑子里一些淤血散了,毕竟她功夫不错。”
冷衍既担心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竹节和芽枝气得不得了,又看着爷陪狐狸精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得了。你们都别在这里生闷气了。有这个功夫,不如陪我办一件正经事。”宁璞玉指的,就是答应滢妃的那件事。
三个人来了府中的药房,宁璞玉自行写下了需要的药材。
交给芽枝挑选和称重。
竹节负责研磨捣碎和包好。
配合的十分默契。三个人忙活了好一会儿。
宁璞玉想起了滢妃的话,就把令牌和成药一起交给竹节。“府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这药是滢妃要的,你只能亲自送进宫去,当面交给她。有了这块令牌,出入皇宫会比较方便。只是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里。这是十天的药量。告诉她服完之后,我会准时给她准备好下个周期的药。”
“奴婢明白了。”竹节不懂,宁侧妃为什么要帮滢妃。一瞬间的犹豫,她就问出了口。“其实宫里的事情和咱们没多少关系,娘娘您又不是郎中,何必非要为她做这些事。”
“其实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宁璞玉饶是一笑。“当然,现在不说这个了。等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
“那奴婢这就去办了。”竹节一出门就碰到了二殿下:“爷,您怎么在这里?”
“宁侧妃呢?”
“在里面。”竹节笑得合不拢嘴,紧忙就推开了门:“侧妃娘娘,爷来了。”
宁璞玉才收拾好弄乱的药匣,一抬头,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就向她柔柔的看过来。“爷,你怎么过来了?”
“忙完了吗?带你去一个地方。”冷衍有些神秘。
“去哪?”宁璞玉站起来,疑惑的看着她。
“娘娘快去,这里有奴婢收拾就好。”芽枝方才心口堵着的那口闷气,这回全都吁了出来。爷到底是在意宁侧妃的!这样最好。
“去了就知道。”冷衍伸过手去。
宁璞玉爽快的把手递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出了药房。
冷衍召唤了马儿过来,带着她飞身上马。一前一后,两个人在马背上挨的特别近。
宁璞玉贴在他怀里,轻轻的闭上眼睛。
暖洋洋的日光明媚舒适,照的她慵懒发困。
他不时低下头,下巴轻轻贴在她的脑仁。如果不停下来。就这么一直一直的飞驰,该有多么舒适。
许久之后,宁璞玉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马停在一边。啃噬着地上青翠的嫩草。
而她则舒适的躺在某人怀里,这个角度,正好能很清晰的看着他的轮廓。
“我睡着了?”宁璞玉有些尴尬的坐起来。
冷衍搭着她的肩:“你看看这里。”
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也是一处悬崖。“爷,好好的,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十八年前,我曾经在这里坠落山崖。”冷衍毫不隐瞒的说。“那一回,是和父皇、姨母出宫狩猎。这里虽然是悬崖,但景色绝佳。附近的树林里,更是藏了不少飞禽走兽。”
环视一周,宁璞玉也觉得这里很美。尤其这个位置,应该是看日落的好地方。
“爷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
“当年,我几乎命丧姑母侍从之手。是潆绕救了我。”像是回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冷衍的表情凝重起来。
“娘去世,姨母就是我最亲的人。父皇日理万机,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皇子。唯一一次愿意带着我出宫。也是姨母苦苦相求。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别的目的。”
“难为你了爷。”
“我不是想告诉你这些我不想提起的过去。我只是”
宁璞玉不解的看着他。
冷衍叹了口气,又道:“我必须要向你解释清楚,那一日为什么我会奋不顾身的飞扑她坠崖。璞玉,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这并不是说,你对我不重要。”
热辣辣的目光,看得宁璞玉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努了努嘴。“爷,其实没有必要解释。”
“不。有必要。”冷衍托起了她的脸,柔柔的说:“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好的坏的,憧憬的鄙夷的。但你例外,天下人皆可以误会我,但我不希望你误会。璞玉,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尤其当时我感觉到你要抓住我的意愿,才不敢回头看你。我怕只要看你一眼,我就会后悔这样的选择。可是潆绕她是被我害苦的。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在我的眼前,你懂吗?我从来没有放弃你,也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小人难防恐有难
原来在意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想让她有一丁点的误会。
冷衍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么多的心里话。
他绷着脸,沉眉的样子,落在宁璞玉温润如水的瞳仁里,莹莹生光。
此时此刻,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那个出言无悔,冷若冰霜的二殿下。
相反的,他像是个因为犯错而惴惴不安的大男孩。
说什么,做什么,无非都是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也正因为他这样暖,才驱散了宁璞玉心里的那一层冰霜。
“璞玉,告诉我,你怪我吗?”冷衍凝眸,眼里的流光有些颤动。
直勾的宁璞玉乱了心神。
她侧过脸去。竟然有些不敢看他的脸。
“璞玉。”他凑近她的耳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你转过来,看着我。”
宁璞玉定了定心,猛然转过去,唇瓣正好贴在他的嘴唇上。“啊”
飞快的转过脸去,她的脸一下就烧起来。
冷衍轻轻的笑起来:“你呀,我有这么可怕?”
他倒在柔软的草地上,伸开右臂。
从背后轻拉她的衣裳,就这么恣意的让她枕在自己臂弯。
蓝天白云,野花芬芳。
这里,真的很清静,叫人乐不思蜀。
宁璞玉很踏实的闭上眼睛,唇边只有甜美的微笑。
“还不想说吗?”冷衍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语气却略带讨好。
“爷,有时候,不揭穿也是一种美德。”宁璞玉赧红的脸,在阳光下烫的厉害。双颊的绯红,如云霞一般好看。
他捏了捏,笑容格外舒心。“就当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宁璞玉不知道从何说起。
“爷,看见你奋不顾身的追随潆绕之后,跳下山崖。那个瞬间,我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您经过我身板的时候,我很想抓住你,可是手指只能感觉到衣袂飘过。”
她顿了顿,心里有些酸涩。“可是谁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出事。我隐约听懂了你和潆绕的故事。她虽然很极端,钻牛角尖甚至会做出一些叫人畏惧的事情。可这并不影响她对您的真心。”
她的话,叫冷衍放心了不少。
“没想到,一场错嫁,竟然遇到了知音。”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她的小手。冷衍无比感慨:“天公作美,错有错着。我比冷决幸运的多。”
“是么?”宁璞玉笑容寡淡:“我倒觉得,爷您的艳福确实比三殿下好得多。三皇子府至今,也就只有正妃温氏,侧妃苏氏。可是爷您身边,莺莺燕燕,姹红。好一派春光明媚呢!”
“吃醋了?”冷衍看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才不呢。”宁璞玉抿了抿唇:“我从来不吃醋的。我通常只会喝醋。”
“什么?”冷衍被她逗乐。“那你得喝多少才够?”
“这,可不好说。”宁璞玉板着脸,故意严肃起来:“爷,您要是想知道也不难,只管试试。不过我还有一句话,一定要说给你听。”
冷衍点头,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唇瓣。“说。”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若要我喝了醋。那您可得保重。”宁璞玉咯咯的笑起来,被他慵懒的圈进怀里。
“璞玉,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