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士兵们大多睡了,累了一天,为这点小事吵醒他们不值当。”
见两人各执己见,南枫只得出面解围,揽下了煎药的活儿。
喝过药,又将外敷的伤药敷上,两人才出发前往皇宫。
定乾宫里空无一人,凤绾衣趴在夜鸾煌的背上,略微一想,就猜到了秦苏的去处。
“去玉宁宫。”
无人把守的玉宁宫静静矗立在夜幕里,夜鸾煌刚在院中落下,便听到了殿中传出的痛苦呜咽。
“你在外边,我和她都是女子方便说话。”凤绾衣轻声嘱咐道。
夜鸾煌也觉有理,目送她进门,飞身跃上院中的树枝,在外守护。
殿门未落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凤绾衣轻手轻脚进了殿中,只见地上散落了许多字帖、书册,而秦苏怀抱着一个小药炉,瘫坐在上首的椅子里,掩面低泣。
“何苦呢?”凤绾衣黯然轻叹道。
这满地的东西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与她们的童年有关之物。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秦苏哭声一止,似竖起利刺的刺猬,大声吼道。
她若出去,她必会哭死在这儿。
凤绾衣我行我素地朝秦苏走去,伸手抽走了药炉,在秦苏气红的眼睛下,把炉子砸在地上。
“你!”
秦苏一把推开她,踉踉跄跄地想将炉子捡起。
“这东西是她送给你的?”凤绾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一脚把药炉踢开,“有必要吗?你在这儿哭成泪人,就能唤回她的一丝怜惜?你错了,你心心念念的过去,是她为了博取你的信任故意营造出的假象。”
能让人清醒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大痛一次。
秦苏刷地白了脸,双手用力捂住耳朵:“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你该听。”凤绾衣蹲下身,擒住她颤抖的手腕,锐利的目光似刀子,直刺入秦苏眼底,“她从没有拿你当妹妹看待过,在她心目中,你是她坐上龙位的挡路石,她自信能左右你,能仗着你的信任随时颠覆你的江山,她想你死,你在大楚时,她就想借刀杀人,让你无法回国,可惜,她失败了。”
“够了!够了!”秦苏悲痛欲绝,拼命晃动着脑袋。
凤绾衣死死摁住心里的不忍,冷声说:“执迷不悟有意义吗?你为她哭,她却在背后笑话你妇人之仁,自豪自个儿能伤到你,得意能随时随地令你痛心。”
“呜……”破碎的呜咽漫出唇齿。
“你每一次对她的信任,说不定她都会向旁人炫耀,你猜她会怎么说?我那傻妹妹简直愚不可及,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我的心思,就她也配做皇上?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完全不知,我最想的是要她死!”
特地咬重的死字,似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秦苏的心理防线。
“哇!”她匍匐在地上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攥紧的拳头咚咚砸着地面,皮开肉绽。
“哭吧,”凤绾衣缓缓伸手,轻覆上秦苏的脑勺,“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声嘶力竭的哭嚎飘出殿外,惊得林间栖息的群鸟,展翅飞走。
紫夜时分,凤绾衣架起哭到晕厥的秦苏,将人送到内室的龙塌上。
掀开被褥,温柔地掖了掖被角,然后侧坐在床沿,神色晦暗地看着即使在梦里,仍清泪不止的帝王。
“呵,”她自嘲地笑了,“你真的很幸运,至少还有哭的机会,不像我,连哭都成了奢望。”
身子疲惫的靠着床尾,无言地闭上眼,任由那些刻骨难忘的回忆如默剧般在脑中闪过。
殿门无声开启,一抹黑影迅速窜了进来,绕过遍地的狼藉进了内室。
未掌灯的内殿里,夜鸾煌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床尾身影寂寥的凤绾衣。
心像是被揪了一把,泛起一阵刺痛。
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朝前走去。
凤绾衣倏地睁开眼,同时收敛了外露了情绪,仿若没事人般,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刚睡着,别把人吵醒了。”
“既然哄好了人,我们也该撤了。”夜鸾煌眸色一沉,他不喜绾衣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他又不敢问她的异样是因为什么,只能伪装平静。
凤绾衣点点头,同他一道离开皇宫。
寒风萧瑟,刮在脸上犹如刀子,带着刺骨的凉。
她紧了紧手臂,用力圈住夜鸾煌的脖颈,仿佛这样就能温暖一些。
翌日,苗疆皇宫的宫人在天蒙蒙亮时,就携圣谕来到客栈,请凤绾衣一行人入宫面圣。
雁漠北本想跟上,可他要去,花蝶衣死皮赖脸也得跟去,最后没了法子,凤绾衣只能让他待在客栈,代替南枫看管万陌谦。
在宫人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了御书房。
房内坐着的不止秦苏一人,以施艳为首的正二品以上四名朝臣皆在房中,分别坐在下首。
凤绾衣和夜鸾煌侧目对望,随后,抬手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行至龙案前,拱手作揖。
“大楚定北王夜鸾煌见过苗疆皇帝陛下。”
“大楚安南王妃参见苗疆陛下。”
秦苏头戴龙冠,着一席明黄龙袍,略施粉黛的面庞上噙着真切的笑意,略一抬手:“两位请起。”
“谢陛下。”凤绾衣和夜鸾煌双双直起腰身,立有宫人在下方首位放好了椅子。
落座后,方听施艳开口,道:“两位想必已经猜到今日特召你们入宫,所为何事了。”
夜鸾煌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说:“正是。”
一国天子,四名重臣在此,不为联盟一事,难道还有别的理由么?
凤绾衣到底是女子,在明面上不好干涉两国和谈,便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旁。
忽地,上方投来极其炽热的注视。
见凤绾衣往来,秦苏像做坏事被抓到般,忙撇开头去,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捧起桌上茶水来喝。
两国联盟事关重大,秦苏罢免早朝,足足与众人商议了半日,才总算拟出了最初的联盟方案,在宫中匆匆用过午膳,众人再度就方案进行探讨、修正。
夕阳西下时分,最终的联盟文书出炉,共两份。
夜鸾煌细细看过文书上的各项约定,确定无误后,方才落笔,笔走龙蛇地写下了名讳,盖上帅印。
与秦苏交换盟约书,一人一份。
按约定,苗疆愿集三万精兵,助大楚南伐,且会对楚国将士打开方便之门,从边界入境的各关卡,朝廷将会在暗中下令放伪装为商队的大楚兵马入城,不仅如此,后方补给,苗疆愿助一万担粮食,而作为友邦的楚国,在击溃南梁后,将与苗疆结成友邦,百年内绝不侵犯苗疆边境,并且,将加大两国间的通商贸易。
白纸黑字的文书,轻如薄翼,承载的却是天下时局。
直至亲眼看到夜鸾煌把文书收入怀中,凤绾衣才松了口气。
施艳命人取来苗疆地图,足有三米长的画卷上绘制着整个苗疆的国土风貌,而西南两侧交接之处,正是大楚、南梁的国土。
夜鸾煌拂袖起身,背手站定在龙案前,与苗疆正一品武将及施艳等人相商两国兵马出征路线、汇合地点。
秦苏对兵法一窍不通,便把战事全权交托给施艳来管,带着凤绾衣移驾定乾宫。
得知两人要独处,夜鸾煌不由有些担心。
“王爷只管在此和诸位大人议事,本王妃去去就回。”凤绾衣盈盈一拜,用眼神示意他无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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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替凤绾衣解蛊
“南枫,你陪绾……安南王妃同去。”夜鸾煌朝门外把守的南枫吩咐道,目送凤绾衣出殿,才静下心继续和武将商谈战事。
刚出御书房,秦苏就不高兴地瘪瘪嘴:“这里是朕的皇宫,你又是朕的贵客,能出什么事?”
别以为她看不到定北王忧心忡忡的样子,分明是拿她当贼在防呢。
凤绾衣柔声解释道:“王爷并非针对苗王你。”
他啊,只是习惯使然,不愿自个儿有任何危险罢了。
“哼,你替他说情,朕就勉强原谅他好了。”秦苏大度的挥了挥手,然后瞄了眼后方几步开外尾随的宫人,压低声音说,“昨夜的事……”
“昨天夜里有发生什么事吗?”凤绾衣无辜地反问道。
秦苏心头泛起些许感动。
“你不用帮朕粉饰太平,昨晚的事,朕都记得,不管怎么说,朕都得谢谢你。”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不会自欺欺人。
“要不是你把朕骂醒,朕或许会难受很久。”
闻言,凤绾衣倒有几分吃惊。
“你放下了?”
“怎么可能啊。”秦苏凄凉地笑了笑,“朕只是想明白了,这些年来的情谊,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都不能抹去阿姐一直陪伴在朕身边的事实。”
阿姐?
亲昵的称呼令凤绾衣愕然,她细细观察着秦苏的神色,没一会儿,便明白了。
她口中的阿姐,仅是记忆里情深意重的姐姐,而非今时今日的逆贼。
“你看见那株杏树了吗?”途径御花园,秦苏忽地指着一株枝桠凋零光秃的杏树说,“朕六岁那年逃出上书房,不肯听夫子授课,就躲到了这棵树上,结果,不小心从上边摔下来,把脚踝给扭了,是阿姐第一个发现朕,当时阿姐吓得都哭了,抱着朕一遍遍安抚朕,让朕不要怕,替朕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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