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无疑佐证了苏锦绣之前的猜想,陈楚之根本不在意陈楚铭是否参加祭祖,他在意的是能否在祭祖前要了陈楚铭的命!
“皇上!”忍不住低呼出声。
“臣妾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其实出声前一会,陈楚之就已经站在大殿之中了,没让人通报是打算给苏锦绣一个惊喜,哪知却听到绣绣与旻栎议论他降旨让陈楚铭进京那一段。
而苏锦绣的反应让他大为恼火。
她因为自己想杀苏瑾彦而生气,他能理解,毕竟苏瑾彦是绣绣的亲哥,也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心之所系情有可原。但陈楚铭,绣绣和他非亲非故,她凭什么因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同自己置气?
难道就因为陈楚铭曾经喜欢追求过她么?她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亲手送上下药的酒亲眼看着他喝下!
两人隔桌相坐,各自冒着火气,距离那么近,心却咫尺天涯。
陈楚之没有说话,看着她不语。
苏锦绣咬咬唇,豁出去道:“皇上三道圣旨宣王爷进京,真的是为了祭祖而不是想要王爷的命么?”
“秀妃,你这是在质问朕么?”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想天下人诟骂皇上是个薄情寡义,手刃秦兄之徒。”
“放肆!”大掌拍在桌几上,震得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锦绣没有向其他人一样下跪,也没有低头,她昂着脑袋,目光咄咄逼人,眼神锐利明亮,向是要看穿对面之人如海深沉的心思。
“朕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么?你哪来这么大胆子同朕这样说话!”
“皇上,林老将军和哥哥都已经死了,现在皇城内外,白祁上下都为皇上唯命是从。皇上还有什么不满足?难道连一个缠绵病榻的安分之人也不放过么?更何况他还是皇上的亲哥哥!”
“缠绵病榻?安分之人?哼,你知道?你亲眼看到了?还是说你天天久居深宫,脑子里不想着正经事尽记挂着远在北地的人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苏锦绣,你竟然好意思问朕为何不肯放过她,你怎么不问问,当初你哥哥和朕那个好哥哥怎么不放过朕!”
☆、第93章
根本没想到会从陈楚之口中听出这样的话,苏锦绣呆愣当场。
“原来在皇上心中……竟是这样想我们兄妹的。臣妾为皇上担心操劳您看不到,哥哥为白祁奔波劳累死而后已您看不到,却说臣妾记挂着别人,哥哥不肯放过你?”
陈楚之冷笑一声,目光犀利:“难道不是么?若不是他结党营私,想架空朕的皇权,朕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当这个窝囊皇帝?”
“简直笑话!哥哥当初为了辅佐你上位不惜与楚铭哥翻脸,亲自带兵围剿王府,他为了让你即位做了多少事,背地里背了多少黑锅,你倒好,如今得了甜头,坐稳了皇位,就可以将前恩旧情抹消的干干净净!而我……是谁为你蒙了良心残害朋友,残害亲人!陈楚之,你是魔怔了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兄妹!”
双目赤红,苏锦绣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是了……魔怔的不是你,是我!若不是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哥哥又怎会如此下场,楚铭哥又怎会病卧床榻!陈楚之,你这样自私自利,恩将仇报是会遭报应的!”
“混账!”
手臂高高的扬起,一把扇在苏锦绣白皙的脸颊上,力气之大,险些将人掀翻在侧,苏锦绣咳嗽几声,捂着脸转过头来。
“呸!”
她吐出口鲜血,昂起头目光冷傲:“皇上何意置气?被臣妾说中无法反驳?还是心中有鬼只能以武力镇压?”
“苏锦绣!你说够了没有!”怒火攻心,剑眉杀气凛冽,陈楚之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压抑着心中的冲动没有砸翻桌上的茶盏饰物。
苏锦绣的眼神狠狠刺痛了他的心,话语如利剑穿透肉体,痛苦却掩盖在燃烧的滔天怒火之下,他不明白,明明来的时候还心存喜悦,为何进了大殿,提及陈楚铭和苏瑾彦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他知道绣绣为自己做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但当自尊被伤,伤疤被揭时,还是忍不住说出伤人伤己的话。他们之间何时变成这样了?苏锦绣……记忆中从来不曾用这样讥诮的口吻说过话,可现在,为了其他男人,她居然不惜破坏他的心情,忤逆他的计划。
吼完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男人的目光流连上女人半边红肿的脸颊,瑟缩一下。
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是他宠她太甚,又怎能怪她变成现在的模样?良久,就在陈楚之自寻台阶下,想要泄气说话时,苏锦绣突然放下捂着脸的手,勾起抹诡异的笑容。
红艳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的缓慢却险些让陈楚之气背过去。
“哐当!”桌上的茶盏连同架子被大力推到,加上大大小小的瓷瓶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巨大断裂的声响。
“苏锦绣,朕本念着夫妻情分不想同你置气,甚至还打算过些日子让你执掌封印,奈何你冥顽不化,难以教化。很好!从今天起,禁足延绣宫,革去所有权力,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进出延绣宫!静姝公主交予桂嫔暂时抚养。”
陈楚之挥袍转身,动作幅度太大,扫起地上的碎渣发出“刺啦”的侧耳声响。
“朕最后再好言一句,秀妃你毕竟是朕的妃子,以后赤足踏在地毯上的不雅行径,最好不要发生第二次。”
说完,毫不留恋大步流星而去。
看着坚硬的背影,苏锦绣终于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禁足?□□?君子以德服人,陈楚之你这个小人,你除了会这两招还有别的招数服人么?”
“你千万记得我刚刚说的话。杀人太多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被人杀的!陈楚之,你残害功臣,手刃亲兄,满身杀戮,必遭天谴!”
……
不论白祁政坛如何风起云涌,扬州城始终洋溢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淳朴气息。这种幸福虽然平淡简单甚至带了些小家子气,却意外地充实而满足,这种奇妙的满足感也正是谢唯黎所渴望和追求的。
然,现实和理想尚有差距。
小楼吹风,柳絮拂面,坐在临窗的桌边品茶赏景实乃人生一桩美事。谢唯黎咂咂嘴,目光正瞧见楼下妇人为摆摊的小贩送来热腾腾的午餐,两人笑着说些什么,情谊自然流露,羡煞旁人。
收回目光,扫过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她笑着叹气心道,等瑾彦忙完这阵子,他们也要做些小本生意,还要攒够了钱出去游玩。
恩,等他忙完这最后一件事。
脑中正勾勒以后生活的美好蓝图,却被楼下传来的争执声音吸引了去。
争执声越来越大,钻入耳中,谢唯黎先听的一愣,反应过来,身子已先于反应,三两步奔向楼道口,向下而去。
待看清柜台边站着的人,喜悦从脚底直窜入心底,溢到嘴边,化作惊讶甜美的笑容,一路小跑至跟前,朗声道:“无忧!你怎么会来这!”
柜台边的姑娘,身着翠绿衣裙,头发用一根红绳简单地固定,简单的手法可不就是同之前自己女扮男装如出一辙么?
无忧正与掌柜在争执什么,俏脸憋的通红,听到叫唤回过头来,表情呆住,失声叫起来:“夫人!夫人!你……你真的还活着!”
“夫人!无忧可担心死夫人了!”无忧不愧是谢唯黎手把手带出来的婢女,三句话之内,泪水应声而下,不一会儿就花了脸颊,
哪里还顾得上方才的事,几乎扑上来抱住谢唯黎,一个劲抽泣着往怀里蹭,嘴上还不停:“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夫人不回相府,却到扬州来?相爷呢?相爷也还活着么?夫人你知道么,相府现在……”
小丫头心直口快,恨不得倒豆子似将所有情况一次性说清楚。
谢唯黎吓不住,赶紧制止:“乖,先别哭,此处不方便说话,咱们上去慢慢聊。”
无忧慌不跌地点头,像好不容易找到娘亲的孩子似地,被一路带进了雅间。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到扬州来,相府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如何?”
无忧擦擦眼泪,继续点头:“夫人想必有所耳闻,您和相爷坠崖之后皇上先抄了林老将军的家,又软禁了相府。后来找到相爷的尸体后,皇上又解除了相府的封令,而且给了我们这些下人每人发了好大一笔赏赐,供我们另谋出路。皇上虽然不收回相府,但两个主子都不在了,相府不再需要那么多仆人,很多下人们拿了银子都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就只有我、可悦、福管家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但是没过多久,我突然收到了扬州表舅的书信,夫人还记得当初救我时我说我有个表舅在江南地区做生意么?他来信说做生意亏了很多钱,要我看在他养育过我几年的份上借他些银子补上亏空,所以……”
“所以你就来了?我记得你不是说你表舅经常打骂你,还嗜赌成性么?”谢唯黎皱着眉头道,不然当初也不会将她迷昏了卖给京城大户自己拿了银子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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