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夫已包扎完了。”
大夫的声音将所有感觉瞬间拉回现实,谢唯黎觉得脸上烧热不已,想要听话的离开直起身子。
双唇才生出退却之意,脑袋却被不知何时伸出的大掌稳稳覆住,某人化绵羊为豺狼,反客为主地狠命亲吻起来。
直到大夫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净手完毕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唯黎,我也爱你。”
苏瑾彦的双眸柔情的几乎掐出水来,他像来是强势内敛的男人,此刻流露出这样缱绻疼惜的眼神专注又耀眼,谢唯黎不由瞧得痴了。
“傻瓜,发什么楞,还不快去送大夫。”鼻尖被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
“噢!”她连忙起身,脸颊上的红晕不退反增,不好意思地瞧了瞧老大夫,赶紧冲上去帮忙提箱子开门。
“夫人和公子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啊。”老大夫也是过来人,笑呵呵的评价。
谢唯黎更加难为情,低头笑,诺诺不知所言。
门外候着王婆婆,见到两人出来又是一阵关心的询问,听说苏瑾彦的腿已无大碍,高兴的眉开眼笑,连忙跑去厨房看热水和米粥有没有煮好,一起端到屋内。
谢唯黎谢过王婆婆,才问起苏瑾彦恢复期的注意事项,老大夫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大地意思是按时吃药,按时换药,适度锻炼,若恢复的好,不出半月便能下地,至于等骨头全部长好完全康复,估计要几个月。
“王大哥,真谢谢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送走完大夫,谢唯黎将发髻上的玉钗交到王二狗手里:“我们夫妇落难至此身上也没什么钱财,只有这簪子尚值几个钱,还望王大哥不嫌弃收下。”
王二狗呆愣片刻,反应过来连忙将东西推还给谢唯黎,实诚热心的汉子抓抓脑袋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我和我娘还有媳妇都是正经的好人,我娘从小就告诉我人要多做善事,菩萨都在天上看着。夫人不要客气,您交代我的事我都记得的,我们都不会告诉那些可恶的官兵你们在这,您和您相公就放心养伤吧。”
见他执意不收,谢唯黎也不好强人所难:“那就多谢王大哥了。唯黎还有一事想相问,此处距离京城有多远?”
“此处是王家村,京城以南方向。距离京城的话……要是骑马大约一日多些的功夫能到。夫人和公子想进京?唉,莫说公子此刻伤卧在床还需静养,就算公子明日伤势愈合恐怕两位也无法进城啊。”
谢唯黎神色一禀,不动声色:“噢?京城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大哥叹了口气:“现在世道不太平啊。前段时间皇上带着嫔妃和众大臣不是上山祈福又临时定了主意去爬山么?谁知竟有胆大包天的贼子想要行刺陛下,听人说丞相夫人舍命救皇子先掉下悬崖,后来不知怎么的,丞相也跳了下去,结果莞妃娘娘当场就发疯了,又哭又闹还要抢刀自尽。”
他停顿一下,瞅瞅周围没人继续道:“夫人是不知道……要不是有侍卫拦着,坠崖的就不止丞相和他夫人,莞妃娘娘连同她腹中的胎儿也都要命丧黄泉。”
原来林菀还来了这一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谢唯黎点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丞相和嫔妃私通的事不就坐实了呗,莞妃娘娘情绪起伏太大,肚子里的孩子当场 就没保住,皇上雷霆震怒啊,隔去林家一切职位软禁了林府,前两天好像又查出山上行刺的人是林老将军派去的,结果还没等到皇上的圣旨下来,当天夜里就传来林府走水的消息。”
“走水?”谢唯黎听的皱眉。
“是啊,林老将军当场死在火海里,听说是自觉愧对皇上,自裁谢罪了。”王二狗很是感慨唏嘘:“听说莞妃娘娘这次是真的魔怔了,大哭大闹地要冲到御书房去见皇上,要我说他们罪有因得,谁让她好好的不守妇道要去和丞相牵连不净?只是可怜了孩子,还没出世呢就已经死了。”
真不敢相信,林家就这样倒了。
昔日风光无限,手握大权的林家居然转眼就势力倾颓,死的死,疯的疯。谢唯黎听的头皮发麻:“那相府呢?还有秀妃娘娘,她不是丞相的亲妹么?莞妃娘娘和丞相牵连不清她都没有出来澄清?”
王二狗仔细回忆了下犹豫道:“秀妃娘娘?是那个生了个公主的么?澄清?没有……说书的人都传她好像就一直哭一直说对不起,说不该受哥哥所迫提供机会让他们幽会。”
“什么?!”这个回答让谢唯黎大吃一惊:“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王二狗揉揉脑袋:“我也是听他们传的,现在就属这事闹的最凶,相府被软禁,丞相生死不明,皇上派了好多人日夜搜寻呢,可不就是因为这样京城才戒严的么。现在任何人进出京城都要被仔细搜查。”
“而且林家倒台,朝内外都乱哄哄的,我们平头百姓不懂这些,最直接的感觉就是每天路上来往的官兵多了好多,整天板着脸来来去去,听在京城做生意的兄弟们说,有时候半夜起来方便都能听到官兵们跑过家门的声音。”
皇上虽然快刀斩乱麻一口气解决了林毅,却丢下一堆烂摊子无法收拾干净。往日那些与林府走的近的,有过不堪来往的,或是个别仍惦记着要谋反清君侧的都要一个个揪出来处理,陈楚之痛快之后,压力也变得更为巨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眼下苏瑾彦生死未卜,他又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动相府,光凭妇人和谣言一两句根本难以服众,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只怕现在寻人的官兵目的不在“寻”上,而在“杀”上吧。
苏瑾彦一日不死,陈楚之一日难安啊。
最没料到的是苏锦绣,脑中闪过那次在宫中和她的会面,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哥哥好,口口声声说要她这个做嫂嫂的多体谅哥哥与林菀,现在看来自己的直觉是准确的,苏锦绣心理最在乎的从来不是她的亲哥而是陈楚之。
苏瑾彦千算万算,漏算了自己的亲妹会临阵倒戈,当了次实打实的“奸细”。
“那……也就是,相府现在只是被软禁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是么?”
王二狗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要我说,小命再结实也经不起山崖下一摔啊。官兵们找到尸体都是早晚的事,没了主子的相府也形同虚设,不管软禁还是伤亡,几个下人的命到时候又有谁会在乎呢。”
“唉,这就是我们这些穷苦人的命啊,主人发达你不一定有命发达,主人落魄,你再命硬也会被往死里折腾。”
☆、第81章
左腿刚上过药不能施力碰水,苏瑾彦只好由着谢唯黎前前后后帮忙伺候,从洗澡到端茶送饭,一趟忙会下来天色已暗。
连日的劳累和伤痛磨去了两人大半精力,再加上床铺的异常柔软,头才黏枕睡意滚滚而来,不消一盏茶功夫,谢唯黎已沉沉睡去。
黑暗中,房檐上传来细小的声音,好似什么东西的爪子挠过屋瓦。苏瑾彦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唯黎……唯黎?”轻唤两遍她的名字,均无反应。
看来安神药的效力发作了,他抿了抿唇,吃力又缓慢滴将手臂从谢唯黎脑下抽离,慢慢坐起身子将其中一只枕头靠在身后。
“进来吧,卫一。”
话音放落,房门无声的打开,人影一闪而过,烛火骤亮,他带上门来到苏瑾彦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递上手中的报信,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乡下的烛火劣质,火光不稳光线黯淡,苏瑾彦不得不凑近些才能看清。
报信很长,事无巨细地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汇报上来,从林家聚变,到林菀流产疯癫,再到相府软禁,甚至连文殊辰约莫七日后离开的事也说了。
苏瑾彦看得很快,几乎一目十行。
这么说皇上这次是真打算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收复皇权。从他对林家的处置上看,快、准、狠真是一点情面不留。林菀流产是意料之中,只不过强行将她同自己绑在一起这点让人恼火,倒不是他苏瑾彦应付不了,而是担心谢唯黎会因此不高兴。
“上面提到有人上呈了林家意欲谋反的罪证,是怎么回事?”
“回相爷,是谢大人所为。”
“谢大人?”
“夫人的兄长,谢家大公子。”
谢韫不是被贬出京了么?怎么还与此事有关联?想起当初他被贬的原因,苏瑾彦立时明白过来。当时他就奇怪陈楚之为何会因为一点小事便贬斥朝廷重员,现在想来,他恐怕从那时候甚至更早之前就有放人出去另作他用的嫌疑了。
谢韫出京,放松他和林毅的戒心和注意力,以便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暗中搜集和监视他们的行动。所以才会有林家前脚出事,后脚便被查出谋反勾结的罪状。
将军府出了大事,丞相下落不明,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但知道又如何,谁敢站出来说?朝中一下失去两大主心骨,官员们人心惶惶,特别是之前和林毅走的较劲的,只怕每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生怕皇上哪天不高兴赐自己一杯鹤顶红了解此生。福禄说,还有人派出家卫暗中帮忙搜寻自己和谢唯黎的,被皇上的亲卫部队逮了个正着,皇上表面上客客气气乐乐呵呵啥也没说,可到晚上那官员却突然暴毙家中,听御医说是误食了东西食物中毒所致,具体真相如何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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