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竟然是一堆写了字的草纸。难道南梁蛮荒至此,连堆废纸都供奉成宝贝?
文殊辰视若无睹,冲陈楚之道:“此乃南梁的控蛊曲谱。殊辰这样说皇上恐怕不明所以,这样吧,殊辰斗胆请林少将军解说,相信这东西的份量,在场者当属林少将军最清楚。”
众人目光立刻聚焦林染陆,陈楚之亦道:“林少将军,你来瞧瞧。”
林染陆领命上前,其实他并不知道什么控蛊曲谱,但是他亲眼见识过蛊虫的威力:不过瞬间,便叫十万士兵化为枯骨。
他捧着铺子,上头音符缭乱仿佛万千蛊虫跃然于纸,让人忌惮:“骊戈地处漠北,山川险阻,地广人稀,易守难攻,白祁能在如此劣势条件下与我军抗衡长达百年之久,除了优质士兵和将领外,还因为他们具有一项白祁将士没有的本领——操控蛊虫。”
“此虫入血宿主,轻则夺人心智,重则饮血蚀骨。我军伤亡最为惨重的几次战役,此蛊功不可没。”
话音未落,殿上一片哗然。方才因好奇靠近的大臣纷纷倒退数步,仿佛文殊辰手里拿的不是操控蛊虫的曲谱,而是蛊虫。
文殊辰笑道:“林少将军说的是行军蛊,此蛊专门用于战役。除此之外还有纵情蛊、忘忧蛊、噬心蛊等,不过蛊虫难制,所以即便是行军蛊,不到万不得已亦不会轻易使用。此番吾皇送上的正是行军蛊的控蛊曲谱。”
南梁竟舍得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送出来,足见其求和真心。
众人再不敢轻视这位来自敌国的使臣,相互交换安慰的眼神。陈楚之下意识的去瞧苏相,可惜苏瑾彦面上除了惯常微笑,无任何表示。
“不知道第二样礼物是什么?”百官中,有人忍不住发问。
文殊辰不答,示意将第二个盒子打开。
是只红至发黑的珠子。
有了之前的经验,再没人敢小瞧这普通的玩意。
文殊辰不卖关子,解说道:“此珠名唤琅琊辟邪珠,可驱百毒。”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够生动,便补了句:“祛除蛊毒功效尤其显着。”不知有意无意,目光最后落在苏瑾彦身上。
苏瑾彦上前一步,朗声说明:“皇上,南梁此次议和诚意十足,臣以为,为彰显我白祁友好之意,皇上亦可以礼相赠。”
南梁盛蛊,如今送出来的都是抵制蛊虫的法子,想来也算是将半个国家的命脉送了过来。众臣莫不附和称是,只有包括林毅在内的少数几位未表态。
陈楚之正有此意,如今被苏相提了出来便顺口道:“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文殊辰却不急于回答,反而上前两步走到苏瑾彦面前停下,笑似狡狐:“想必这就是闻名在外那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苏丞相了吧?”他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昔日大家用来打趣苏瑾彦为娶林菀“奋发图强”成为年轻权相的玩笑话,后来林菀进了宫,谢家大小姐嫁入相府,此事便再无人敢提起。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句熟悉的“典故”,殿上鸦雀无声,原本融洽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冷凝。相比林染陆和皇上“挑逗”似的小打小闹,文殊辰这话不外乎开启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
☆、第14章
作者有话要说: 恩,今日有双更哟~不为别的,要放假了,心情好!
可是不应该啊,苏相被白祁的官员、皇帝恶整还有情有可原,这个文殊辰是南梁使臣,和苏相根本八竿子打到一块,怎么着也犯不着才来白祁就和位高权重的丞相死磕啊!难道是他得知的舆论消息太滞后,还不知道苏相娶得是谢家大小姐,拍了个自以为响亮的马屁?
有些官员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抹把汗,看来苏相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谁都吃瘪啊。
相比百官的面色肃然,苏瑾彦倒是笑容亲和随意,他转身面向文殊辰道:“皇上治下民风开放,没曾想百姓们饭后茶余的无稽之谈竟让使臣错听了去,还会错了意。臣说到底不过是承蒙圣恩,有幸为皇上办事而已。”
文殊辰“哦”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笑容加深:“那苏相可真是幸运了得,年纪轻轻便手握重权,位居当朝丞相,更有京城闻名两位美女,一位是青梅竹马红颜知己,一位举案齐眉白首不离,瞧得在下好生羡慕啊。”
如果说方才还可以用“不知者无罪”这样的理由为其开脱,那么眼下这段无异于揭了伤疤撒盐。空旷的大殿,低低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果不其然,苏瑾彦笑的越发温和:“算起来,使臣到南梁不过月余,本相原就好奇为何这么大人了好好的大道上还能走丢,原来是使臣对本相的事太过上心,连走路都不忘记惦记本相。”
与苏瑾彦共事过的人都知道,这位年轻权相看着脾气温和,善解人意,其实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笑里藏刀。恐怕这位南梁使臣能不能身子健全的回国都是个问题喽。
可偏偏当事人笑眼弯弯,大难临头还不知死活,竟直接忽略苏相的讽刺冲皇上道:“皇上圣明。方才苏相提起回赠礼物一事,吾皇原也正有此意,算是当做两国正式议和的信物。素知白祁物华天宝,殊辰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时实在难以取舍,不知圣上可否宽限时日,容在下在白祁好好游耍一番,感受过风土人情后再做决断?”
话题跳转的太快,饶是皇帝都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中不免腹诽,难得看到个能和苏相掐架的,他正看的来劲怎么就停了呢?然而面上还得回应人家,南梁使者此番造访只带了一仆,况且其要求并不过分,若过于计较只怕有损白祁风度。陈楚之大手一挥:“朕准了。”
“只是使者似乎忘了,还有一件礼物未曾献上。”
文殊辰这回看都不看那盒子,径直道:“那盒子是空的。”
啊?空的?
不等众人反应,他继续道:“这因此礼非常特别,无法用东西盛放。且吾皇有言在先,只让殊辰告知皇上一人。”言外之意,不能在大殿上献上。
“不成!”皇上还不及答话,一道阴沉冷然的声音当空劈下,正是苏瑾彦。
众人惊异不止,苏相虽大权在握,但平日里谨言慎行从未发生过当众顶撞之事,今日是怎么了?
林染陆却是第一个明白苏相心思的人,私怨归私怨,大事上他还是懂得分寸的:“臣同意苏相所言。皇上善待使臣、同意议和已是宽容至极,单独召见,实在不合礼数。”这话碍着文殊辰在说的温婉,通俗点就是害怕文殊辰心怀不轨借机行刺。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文殊辰也不计较他们多心,笑道:“皇上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个武艺高强的失聪侍卫陪着。况且殊辰还要在京城多叨扰些时日,这礼物接还是不接,皇上不必急于一时给答复。”
既然人家都退让了,再纠结下去显得太小家子气,陈楚之不好再多表示,大手一挥停了底下的私语:“来人,赐尚春园供使臣居住。传旨下去,今日宫中设宴为使臣接风洗尘,众卿家偕同家眷一同赴宴,不得有误。”
……
“小姐,就是这了。”轿子挺稳,可欣替上前掀了帘子,谢唯黎从轿中下来,夕阳暖暖的撒在肩上,她下意识的背过身,进了茶楼。
她之前吩咐可欣可悦轮流出来打听柒公子的事情,时隔五日有了眉目,可悦查遍了京城赌坊,有提供雅间休息并且房间布置如谢唯黎描述一般的只有散金堂。这散金堂,地如其名,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也是所有赌徒心中的佛堂圣地。能进到这里的赌徒有钱有权那都是其次,重要的是赌技非常,得有两把刷子。
几乎毫不怀疑的,那个神秘的柒公子定同这赌场老板有几分关系,又或者他自己就是幕后老板。按理说抓她为了避嫌柒公子该不会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地盘,但谢唯黎敢赌,此人狂傲自大,不屑于做那些多余之事。
看到谢唯黎,桌旁的无忧立即迎了上去,低声:“小姐,茶点都备好了,大厅就数这儿位子好,既听得说书先生将事,又正好对着对面的散金堂。婢子昨天跟那小二哥打听过了,说书先生得了那人的好段子,准备今儿讲。”
谢唯黎坐下抿了茶,将周围细细打量一番。此处靠窗,又有帘子半掩,果然不易引起注意。自收服了可欣可悦后,她便有了主动探寻柒公子的计划,□□埋在身体里就像块心病,不知道哪天就发作了,她想过了,与其被动等待他找上来要挟,不如主动出击握住他的把柄交换解药。
窗口正对散金堂大门,可以将进进出出的人看的一清二楚,来往过客无不穿金戴银,衣着光线,看着非富即贵。她眼一转,正见说书先生下了楼,摇着柄扇子迈上讲台:“给各位公子小姐请早,上回讲了前街口刘府闹鬼一事,这回要讲的是个京城新秀,想来很多人都没听说过,此人无名无姓,人称柒公子。”
话才出头,底下就是一阵嗤笑:“还当吴先生说的什么人物,竟是个不知姓名的,大家当然不知晓啊。什么人称七公子,一听就是家中排行老七,这样叫着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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