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喜欢把做了什么挂在嘴边的人,我告诉你这些也不要你感激,只希望你能睁眼看看,看清楚!这个世上喜欢有很多种,我抹杀不了苏瑾彦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屑抹杀,却不想看你为此沉沦而伤了自己!”
☆、弟100章
第九十九章
“起来吃点东西吧,东西可以砸,脾气可以发,一天三餐却不能不吃。都是我亲自开的药膳,你多吃些对胎儿好。”
苦口婆心地语调。
文殊辰站起,想揉揉她的发髻,伸出手却生生止住了,叹口气转身而去,看到满地的碎瓷补了句:“你若不喜欢她们伺候,便让……来吧。”
谢唯黎没有听清,侧过脑袋想询问,哪里还瞧得见他的影子,过堂冷风自窗里吹进,掀起地上碎末的粉屑,满室萧索,像极谁的心思谁的心情,碎了一地叹息。
不知是怀孕还是本身情潮起伏,难过纷涌而至,谢唯黎竟抱着双膝阴阴哭泣起来,哭声先是极小,继而越来越大,她咬着下唇,想极力止住,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夫……夫人,您要哭就放声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熟悉的嗓音在床侧响起,一道粉色的身影挡住光线,在谢唯黎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婢子……婢子给夫人赔罪,任凭夫人处置。”
地上满是碎瓷,丫头将药碗和药粥放在桌上,掀起裙摆跪了下去,三个响头,洁白的额头顿时溢出斑斑血迹,被她扯袖抹掉。
“无忧,我没想过竟然是你。呵,果然是你。”
“我就说那日为何会这样巧,能在茶楼遇到你。你一向不惧苏瑾彦,那日却声音颤抖原来是心理有鬼良心不安。”
愤怒过,发泄过,该有的火气和力气都随泪水流尽,现在面对这个“罪魁祸首”的内鬼,谢唯黎竟生不出多余的脾气来。
冷嘲道:“无忧,我自认为带你不薄,在相府这么些日子也从不曾亏待你,我谢唯黎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出卖我?”
“夫人,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突然提高八度,厉喝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无忧瑟缩一下,却没畏惧。
“无忧,你看着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文殊辰了吧?”
一针见血,无忧本能地抬头,满脸震惊,回神想要掩盖表情已太迟。
“夫人听婢子解释,婢子是喜欢柒公子,但是婢子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谢唯黎失笑,展开身体坐直,目光冷彻失望。苦衷,一句苦衷可以成为所有事的理由么?
“那天福管家和相府的隐卫谈话,婢子无意中听到相爷要丢下夫人来京城的事情,还说什么要拥立新皇让相爷官复原职之类的,这些也就算了,后来……后来婢子竟然听到他们说要去宫里将莞妃娘娘接出来!”
接林菀?
谢唯黎冷笑不语,继续编,苏瑾彦和林菀如今八竿子打不着,这么荒唐的事编出来当她气昏了头么?
无忧咬咬唇,继续道:“夫人不在京城,不知道谢太傅和谢家大公子的情况,自宣布相爷死亡皇帝便放弃寻找夫人尸体,太傅和公子嘴上不说心理却很记恨,因为知道夫人身前与婢子最熟便常召婢子去谢府伺候,做些夫人喜欢的糕点,太傅大人有时看着那些糕点盘子一上午都不说话,公子和夫人都苍老了很多。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有一次婢子被召去谢府,就听太傅大人说已请旨皇上和离相爷和夫人。”
“而相爷……明明知道却什么也没做。夫人一定想不到,林少将军走的当日,相府半夜来了位不速之客,正是那位在冷宫里疯魔了的莞妃娘娘!福管家亲自派人看守,府中其他人都不知道,若不是婢子暗中留意,恐怕也要被蒙在鼓里。”
“婢子急着想把消息带给夫人,可却不知该怎么办,后来……后来柒公子就来了……婢子没忍住,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他,再后来的事夫人都知道了。”
“骗,接着骗。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这么强?”谢唯黎端过贪凉的药碗,苦涩的药味冲的她皱起眉头,微一犹豫,一饮而下。
无忧急了,紧着声音:“夫人,婢子句句属实,如有欺骗天打雷劈!”
“婢子知错,不该瞒夫人这样久,可是那几天相爷和夫人形影不离,婢子实在没有好机会开口,好不容易等相爷走了,夫人又长睡不醒,要不是柒公子出手相救,恐怕夫人腹中的小公子都活不了了!”
“婢子知道夫人气柒公子将你擅自带来南梁,但是婢子觉得柒公子说的有理,如果夫人留在扬州,没有相爷的保护,夫人又会过上怎样的日子?就算夫人坚持的住,小公子又能坚持多久?”
“……”
文殊辰救了她和孩子的命,这个认知冲撞着胸膛,让她又痛苦又难过,又愤怒又感激。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生气也不该再任性,可是……她实在无法接受苏瑾彦宁可药翻自己也要上京的事实,更无法接受明明她应该恶狠狠地打骂痛恨文殊辰,可事实上……她对他的感情复杂到连自己都算不清。
文殊辰,我是该恨你,还是该谢你;我是该气氛你,还是该欢喜你。
你总是不经过我同意,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强行闯入我的生活,为什么不管我去了哪里,不管我生我死你都要阴魂不散的纠缠我……
搅乱我的心绪。
烦不胜烦。
双手负面,冰凉的手指敷在火热的脸颊上,冰与火的碰撞,感官对立却舒服至极,就像两个性格截然的人,格格不入又完美契合。
“别说了,都别说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无忧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端起空空的药碗,无声地出了房间。
……
“公子,南梁信使已入白祁,但不知怎么,信件被人所截,前方传来消息说……”顿住。
“直说便是。”庭院中,百花遍开,陈楚铭正在庭中执笔作画,锦袍秀带,浊世公子。
那属下道:“南梁皇帝说苏丞相的夫人不在白祁,在南梁。”
“什么?谢唯黎竟被他带去了南梁!”笔尖陡然顿住,墨汁砸下,晕染一片,落在原本霸气壮丽的峡谷山河图上显着而突兀。
墨汁尚未干,陈楚铭刷刷连添几笔,乌黑处如脱胎换骨般,现出只栩栩如生的飞鹰,长空滑过,双目如炬。
“怪道我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下好了,相瞒也瞒不住,牢中那位要是知道本公子将他心爱的夫人弄丢了可不拼了命要出来找本公子算账么?”
说是不知如何是好,语调却轻快而随意,仿佛只是自我调侃的娱乐。
“这南梁皇真狡诈,还没开始对战呢,就已经给咱们来下马威了。”谁都知道,如今苏瑾彦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牵扯到朝中的动向,这种时候文殊辰广而告之说苏瑾彦爱妻在他手中,这不是摆明了让各方势力快去拉拢他讨好他么?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
“什么好消息呢?能让楚铭哥这样眉开眼笑。”
似毫不意外,陈楚铭头也没抬,冲声音发出的方向招招手:“绣绣来,看看我新做的画。”
下属闪身而过,苏锦绣上了台阶,行至桌前。
阳光和煦,洒在两人的衣襟上,秀发随风舞,交织在一起,才子佳人,不是墨画胜似墨画。
陈楚铭退开些,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赏画,端起旁边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香茶,一杯递给苏锦绣一杯自饮自酌。
“今日传来消息,谢唯黎被南梁皇带去了南梁。”
苏锦绣接过杯子,诧异地看他一眼,见其眉眼认真不似玩笑:“南梁与白祁北地接壤,扬州在南方,从扬州去南梁几乎横跨大半个白祁,他们如何躲得过层层关卡?”
“这南梁皇该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再一次说真话被人歪曲意思,想必若文殊辰此刻听到又要感叹人心复杂,心思太多,说真话不易了。
陈楚铭没和文殊辰打过交道,只能凭一些消息情报来推断:“就算谢唯黎不再南梁也一定被文殊辰牢牢控制或与之有密切关系,不然南梁皇不会轻易散播出这样的消息。更何况我也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能躲过我、陈楚之、苏瑾彦三方人马的巡查。”
苏锦绣放下茶盏:“他确实厉害,原先皇上也对他颇为倚重,甚至放任他参与一些白祁的内政,就连哥哥也一度被蒙在鼓里。”
“除了哥哥,他是第二个与嫂嫂有过生死之交的人,还曾一度打着给嫂嫂解蛊毒的幌子搬去相府对面住。”
状似无意的话,却道出南梁皇与谢唯黎不同寻常的关系和相识过程,这令陈楚铭大感意外,他只知这南梁皇就是之前来白祁议和的使臣,却不知文殊辰与相府夫人有这样不得不说的过往。
“绣绣想说什么?”
苏锦绣道:“楚铭哥相信直觉么?”
“绣绣觉得不妨放任嫂嫂在南梁度过这段乱世之日吧,绣绣赌,这位狡诈狡猾的南梁皇非但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嫂嫂的事,反而还会善待嫂嫂替她挡去一切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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