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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凤还朝 (蝶染衣)



纪楚翘仰面看她,泪痕花了妆容,让人不忍直视。

叶疏烟背转身,淡淡地说道:“今天我放你回去,你父亲必能救你。叶家和纪家的仇怨,也该一笔勾销了。”

她打开了马车门,灿烂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让纪楚翘顿时睁不开眼。

叶疏烟转身掩门的时候,浅浅一笑:“我此去,注定没有回头路;可你还能重新再选择一次。他朝嫁做新妇、儿女承欢膝下时,你也许会感谢我的。但你若是不识好歹,妄图报复,下场会比今天惨得多。好自为之。”

纪楚翘呆愣着,看叶疏烟慢慢关上了马车的门,她忽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千斤的重担都已经卸下,天高海阔,她脚下的路是那么多,那么宽。

“叶疏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三辆马车,一辆往南,两辆往北。

连绵的山头,似绿色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向后掠去。

抖动的竹帘子,“哗啦啦”的声响,是车厢中唯一的声音。

来的时候,车厢里很挤,你挨着我,我贴着你。

如今不过是少了一个人,竟显得宽了许多,彼此之间都有了空隙,再也不那么贴近了。

这还没有进宫,就有人险些被害,身边是敌是友,谁又能分得清?纵然一时亲近,进了宫去,身不由己,终是避不了明争暗斗。

大家昨日都十分兴奋,但纪楚翘的事,却像一盆冷水,将秀女们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只有叶疏烟淡然地撩着竹帘,静观外面的风景。

威胁已去,她松弛下来,才觉得眼睛有些疲累酸涩。

刚才已经靠在车厢壁上假寐了片刻,这时觉得车窗外忽然明朗,知道已经走出了山区。

果然,掀开帘子一看,恰好看到一块一人高的黑色界碑,碑上刻着“庐州界”三个醒目的红字。

冷督头像昨天一样,分别向两辆马车上的秀女们回禀道:“队伍已安然出了庐州界,午时便可到达寿州的城镇。”

秀女们一听已经出了本州地界,纷纷掀开帘子打望,果然见界碑已被马车远远甩在了后面。

“爹……娘……女儿不孝……”

安静的车厢里,忽听一声低泣。原来是凌暖捂着嘴,正自哽咽难言。

一句话,让车上所有的人都红了眼睛。

她们从没有出过庐州界,远上汴京,若是入选,留在宫中,将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踏足家乡的土地半步,父母手足也再难相见。

就算是秋澄这样对入选没报什么希望的,也忍不住心下酸楚,口中却薄责道:

“凌妹妹,能参加选秀是福气,你老这样哭哭啼啼的,以后被皇上知道,少不得责你个不敬之罪,打烂你的小屁股。可别哭了,看你一句话,弄得大家都红了眼睛,何苦呢。”

凌暖自知不该如此懦弱,可一时也忍不住泪。

叶疏烟轻轻抚着她的后心,劝道:“妹妹他朝得宠,皇上心疼,逢年过节会开恩让你与家人相见的。”

凌暖闻言抬头,目光中闪动着一丝希冀:“真的吗?只要我能得宠,就能见爹娘了?”

叶疏烟点点头。只要得宠,只要皇上喜欢,在宫中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凌暖并无争胜之心,但叶疏烟的话,似乎将她从梦里惊醒。

她本以为,入宫后只要乖乖听皇上的话就可以了,现在才知道,若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说不定可以反过来让皇上听听她的话。

“姐姐,暖儿明白,要是入了宫,暖儿要见爹娘,就要好好侍奉皇上……”她异常凝重,连五官都仿佛拧在了一起。

方露不以为然地一笑。

凌暖这样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哪儿有一丝尊贵之气,她能不能入宫,还得看将来的遴选,如今才刚出庐州,便已经想到伺候皇上的事了,怎不可笑?

李婉琇本就想与叶疏烟结交,知道叶疏烟向着凌暖,又见其他人对凌暖的话不置一词,场面一时尴尬,便接了凌暖的话:

“凌妹妹如此乖巧可人,别说皇上,咱们女子见了,都忍不住把她捧在手心呢。若能入宫,谁不高兴?将来的夫君可是九五至尊啊。”

这句话,倒是点到了各位秀女心里的羞涩期盼,秋澄和方露笑得脸都红了,赵文敏虽然不好意思笑,但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而如常沉默的周宜兰,却仿佛没有听见大家的话,一直打着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乡土,只顾出神。

正文 39.第39章 奴去

叶疏烟怕她心里太难过,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周妹妹,家已远了,不如往前看吧。”

周宜兰清丽的侧脸看起来异常宁静,但就在叶疏烟拍她的时候,她的肩头忽然颤抖起来:“我不想进宫!我娘已经病入膏肓……就算我没入选,立刻赶回来,只怕也见不到她一面了!我恨我爹爹!我恨他!”

她咬着牙,悲痛和愤恨,都被她死命地掩藏在宁静的神色下。

一上车,她就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谁都觉得她心里可能只是一潭死水,飓风都吹不皱水面。

谁能想象得到,她是怎么被逼着参选的?

她忍得那样难受,对谁都不说,此刻短短几句,让人没来由的心底一疼。

秋澄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宜兰……你若是难受,就跟我们说说话,说出来至少也能好受些。你怎么独自忍着,不怕憋出病来?”

周宜兰却倔强地紧抿双唇,根本不愿任何人为她分担。她宁愿憋出病来,随母亲去了。

听着周宜兰的话,叶疏烟的心里像装满了石头,那么重,那么冷,那么痛。

周宜兰需要的不是别人的理解和可怜,她需要的东西,就算是拥有天下的真龙天子,也无法给她。

她需要的,是现在立刻下车返家,守在母亲的病榻前,喂她吃药、为她擦身,在她人生最后一刻握着她的手,为她穿上最后一身新衣服。

叶疏烟的耳边,竟忽然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洗牌声,上一世妈妈的埋怨声,响起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真真切切。

那个酷暑炎夏,叶舒砚在高考的考场外,洒水车刚刚过去,柏油路上腾起了白白的蒸汽,冲进她一袭白裙底,双腿上有种灼伤的痛感。

树上的知了死命的叫着,尖利明亮的鸣声,刺得人耳朵一阵阵轰鸣。

接着,叶舒砚就接到妈妈的电话,麻将桌哗啦啦的洗牌声中,响起妈妈那慵懒而清冷的话语:

“妈妈不过去啦,你顾auntie她们正在兴头上,我正输得厉害呢,中午你去吃快餐什么的吧……等等!碰!……你何叔叔说了,考不好也无所谓,你喜欢的那几所名校的通知书,他都能帮你搞到……”

叶舒砚拇指一动,冷然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时候妈妈总会对这那些麻将搭子这么埋怨:

“这孩子怎么又不等人话说完就挂了!真是气死我了!人家何志齐对她真的不错了,我们都结婚三个月了,她愣是一声爸爸也不叫!”

何志齐这样的后爹,多金又多情,慷慨又无私,把叶舒砚当亲女儿看,还准备用公司四分之一的股份送给她当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所以在妈妈看来,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叶舒砚不懂事,见不得妈妈重新寻到幸福,还念念不忘那死鬼爹。

也许妈妈的幸福,用金钱就可以满足,但是对于叶舒砚来说,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叫那个暴发户一声“爸爸”。她觉得,血脉纠缠的亲情,千金难换。

若不是她怄气没有吃饭、只灌了自己两瓶带冰渣的饮料,若不是她无家可归、在考场外顶着太阳等到进考场,若不是她饥饿加中暑……她怎么会倒在高考的考场里?

惨白的考卷,映着窗外毒辣的日光,照在她眼中,痛得锥心,令她一下昏死过去。

醒来时,叶舒砚已经置身于叶家的府邸。

当她明白自己重生在千年前,心中只有远离前世纠葛的轻快。

——自己终于不再是拖油瓶,她在存在,终于不会令妈妈和继父不痛快了,终于不会让继兄妒恨她分薄财产了。

她真的以为,前世的一切都能随风而去。

可如今,为什么想到周宜兰的母亲缠绵病榻的情景,她的心会那样放不下,那样的痛!

妈妈那双搓麻将的手,曾经为了操持家务而变得粗糙枯黄,冬天生着通红的冻疮。她原本闪亮的眼睛,因为厨房里的油烟多年熏蚀而不再澄澈。

叶舒砚一朝魂穿千年前,可是在妈妈的世界,她其实是死去了。

如今,妈妈是否还用那双手,抚摸着舒砚微笑着的黑白照片;她的双眼,会否夜夜为女儿哭得通红?

马蹄声踢踏作响,车轮粼粼,显得那样悲凉慷慨。

泪水终于模糊了叶疏烟的双眼。

她忍不住轻声吟唱,婉转的歌声,从马车里飘出去,淹没在马蹄踏起的尘烟里……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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