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静待下文,凌羽却仿佛经历了很大的悲伤,只知道喝酒,剩下的不说了。
幽月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男人就是这么不靠谱,提亲这事随口这么一说,我们还真不能当真。”
凌羽却放下酒杯哭了起来,“……可是……我真的很爱他……我愿意跟他浪迹天涯……我不怕苦的……”
也就是说,是安竺自己退缩了,放弃了?
渣男!
“他没来,我跟我爹等了一天,他没来,再也没出现过……”凌羽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悲呛和绝望,让她想起了那个夜晚,她在昆山山巅上等宣芩,整整一夜,宣芩也是没有出现,她知道那种寸寸绝望的感觉。
可是,她是倔强的,所以,她主动去找宣芩了,虽然落崖了,但宣芩好歹还是出现了,就凌羽这性格,她打死都不会低头的,所以,她跟安竺蹉跎到了现在。
“后来,他来找我,我已经是影卫了,我不想见他,公子说有些事需要当面解决,我狠下心只跟他说了一句就消失了。”凌羽又灌了一口酒,心情稍微舒缓点了,泪水却从眼角滑了出来。
“你跟他说什么了?”幽月咬了口菜问。
屋子里很静,只剩下幽月的咀嚼声,她不好意思的停下,安静的挺凌羽说,凌羽顿了一下,说,“……我忘了……”
幽月:“……”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我?
就在幽月握紧筷子,恨不得戳死她的时候,她又说话了,“我真的记不清当时说的是什么了,可能人对于痛苦的事情,本能的忘记了吧,我只知道,他绝望的离开了。”
幽月握紧筷子的手,突地就松开了,面对凌羽的悲伤,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为凌羽,为安竺,也为她自己。
很多时候,我们无法掌控,只能任由其自然发展。
她不相信安竺是没有信用的人,她觉得就凭安竺为凌羽挡那一掌,他的心里是有安竺的,而且他爱的极深,只是他们之间隔了一条叫做不沟通的鸿沟,凌羽不愿意跨过去,他往前走一步,凌羽就撤一丈,他们从来就没有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过。
其实,谈过又怎样?
她跟宣芩还不是个例子,有时候感觉俩人很近,近的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有时候又感觉俩人很远,明明抱在一起,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唉,不想了,喝酒!
天渐渐的黑了,桌子上的酒壶越来越多。
一开始幽月还吃菜,最后喝的眼冒金星,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羽自始至终就没吃过菜,一个劲儿的喝酒,最后喝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儿的哭。
安竺和宣芩在竹林里碰到,两个失意的男子也喝了点酒,他们比幽月和凌羽懂的节制,天黑了,就没再喝。
一天没见她俩,安竺和宣芩还是有点担心的。
走到幽月的门口,看到门大开着,俩人喝的趴在桌子上,凌羽在哭,幽月在笑,地上凌乱的摆了一堆酒壶。
他们俩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将你的人带回去。”宣芩皱眉看着安竺,安竺颤巍巍的扶起凌羽,她竟安静的滑到了他的怀里,引得他一阵过电般悸动。
有多久了,有多久,他没能这么近的靠着她了。
安竺贪恋的目光滑上凌羽的脸,扫过那熟悉的眉眼唇角,他的视线痴缠起来。
“咳……”宣芩不悦的咳嗽一声。
安竺敛神,抱起凌羽快步的走了出去。
到了凌羽的房间,安竺轻轻的将凌羽放在床上,脱了鞋子,又沾湿了帕子,给她擦了把脸,刚哭过的眼睛,微微发红,看的安竺心底一痛,她的眼泪跟自己有关吗?
安竺的手轻轻的抚上凌羽的眼,心一点点的沉沦,小羽,小羽……
那个如花的女子,一开口就带笑的女子,是他亲手毁了,无数个不眠的深夜里,他流着泪一遍遍的跟她道歉,可是,他却连她的影子也见不到。
她做了影卫,绝望的做了影卫,让他一点念想都没了。
可是,小羽,你为何不肯听我解释?
见不到的时候,他无数次给自己打气,见到了心里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是他负她在先,再多的解释也会被她当做借口了吧?
小羽……小羽……
安竺抚着凌羽眼睛的手颤抖起来。
凌羽皱了皱眉,像是做梦了,安竺一惊,忙抽回手,发现她没有醒,手再次抚上她的眉心,轻轻的揉着,想要抚平她眉心的伤痛,凌羽却在这时迷蒙的睁开了眼,没有清醒时的冷漠,这时候的凌羽柔弱的像没长大的孩子,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阿竺?”凌羽轻轻唤了一声。
安竺的心猛地一颤,手一顿,想要抽回却被凌羽握住,“我又梦到你了……呵呵……真好……能梦到你真好……”
安竺的心巨颤,“小羽……”
泪大颗的从凌羽的脸上落下,打湿了他的手心,“你终于肯叫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安竺压抑着涌上眼眶的酸涩,不敢出声,怕将她惊醒,他再没了机会。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一天一夜……你为什么不来……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你为什么不来……”
凌羽低低的抽泣,断断续续的指责,安竺心如刀绞,心疼的将她抱紧,“小羽……我知道……我都知道……”
当时他去过了,在凌羽还不知道的时候。
可是,凌父却不同意,他先跟他谈了,并且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如果他不能取得功名,没有一丝官爵的话,不配娶他的女儿,那时候的安竺只是一名小小的士卒,没有功名,带着凌羽只会让她受苦,所以,他退缩了。
却不曾想,他的一时退缩,彻底的毁了凌羽,她绝望的找到宣芩做影卫,从此不再相见。
他现在才知道,有些机会如果不好好把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他当上都尉想要去凌府提亲的时候,凌父已经不在了。
他不是不绝望的。
可是,当他在教练场看到凌羽的时候,他是欣喜的,他以为她知道了,他才鼓足勇气来见她,她还是那般决绝。
她不知道,原来她都不知道。
凌父是从来就没看上他吧,所以,在他辞世的时候,也从未提起只言片语吧。
“……阿竺……我好想你……好想你……”凌羽突然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咬了他的肩膀一口,安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崩溃,理智的大堤,顷刻间,坍塌。
他用力的吻上凌羽的唇,心底的钝痛一下下撞击着,他只有在她迷糊的时候才能得到她,眼眶潮湿,心里一片滂沱。
小羽,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凌羽是爱安竺的,在压抑了那么多年后,此刻沉醉的她,没了半丝抵抗的力量,任由自己跟着安竺一起沉沦,压抑许久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她甚至开始回应了起来。
安竺心乱如麻,“小羽……”
凌羽却不给他抗拒的时间,攀上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安竺终于把持不住,将凌羽压倒在身下,将她脸上的泪珠一点点吻干,浑身燥热起来……
帘子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
安竺和凌羽走后,宣芩生气的抓起幽月,夺了她手里的酒壶,沉声道,“你还真是让我刮目!”
幽月的手里一空,乱抓一气,“来,喝,再喝,不醉不归……”
宣芩的眸子一暗,“凌羽被安竺抱回房间了,她喝醉了,不能陪你喝了。”
“恩?”幽月似乎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凌羽,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咦,是我眼花了不成,你怎么长的那么像宣芩啊?”
“肯定是我眼花了?宣芩已经被我气走了,怎么还会过来?他最有骨气了,以前都是我哄他的……”幽月颤巍巍的走了两步,宣芩抱住她,怕她摔倒了。
听着她的话,宣芩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你丫的怎么还没走?这可是我的闺房!”幽月一把推开宣芩,指了指门口,“赶紧走,不然我要喊人了,宣芩看到你,会砍了你的,他最不喜欢我跟别的男子搂搂抱抱了……赶紧走……”
宣芩的脸黑了,想恼,恼不了,想打她,下不去手。
“砰--”
宣芩想了想,还是把她扔到了床上。
“哎呦,疼死我了,你丫的怎么这么粗鲁!”幽月揉了揉屁股,骂了一句,“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啊,我生是宣芩的人,死是宣芩的鬼,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姑奶奶心里有人了!”
幽月说着,人就往被子里缩。
宣芩一怔,捉住她的手,想要问个明白,可是,等他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得跟猪似的了。
宣芩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总是这么没正形,表白一下,也非得喝醉了,说的含含糊糊,如此不清,他该拿她怎么办?
宣芩无奈的给幽月掖了掖被角,起身,手却被抓住了,他转身,被幽月的鞋子绊倒了,幽月又恰好用力的一拉,宣芩噗通一声摔倒在床上,幽月一个翻身将他压在底下,嘴里还嘟囔着,“丫的,看你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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