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盏愣了愣,这门就关上了,随即屋子里隐隐传出来了太子妃的一声轻呼,雪盏和瑞珠对看了一眼,两个丫头的脸都有些红,瑞珠的声音轻了许多,“崔妈妈人呢。”
“去制衣局了,没半个时辰回不来。”
雪盏说完,两个人又沉默了一阵,屋子内季熠辰已经把沉香茉抱到了床边,欺身压住她,眼底是掩饰不语的欲望,“我今日问了温太医了。”
“什...什么。”沉香茉声音微颤,自己都没发现,这里头竟然还添了一股期待。
季熠辰靠在她的耳侧,轻轻吐纳了一口气,“温太医说,过了三月就平稳了,后几月才要提防,如今可以。”
“可...可以。”沉香茉话没说完,季熠辰拉着她的手他身下挪。
沉香茉的手一颤,季熠辰的声音委屈的响起,“茉儿,半年了。”
心底里一股颤栗荡漾开来,半年了,睡在一个屋子里,崔妈妈在屏风外守着,半年没有同床共枕。
“再有几个月就好了。”沉香茉轻咬着嘴唇,季熠辰太熟悉她身上的敏感,而自从有了身孕,她的身子更加的敏感了,只稍一碰就要溃堤。
季熠辰轻轻的应着她说的话,动作没停,从她耳后流连到了身前,沉香茉轻嗯了声,“崔妈妈很快就回来了,瑞珠她们还在外头呢。”
季熠辰嘴角一抹坏笑,声音里一抹蛊惑,“那你叫的轻一点。”
————————————————
崔妈妈回来之后到底还是发现了这件事,即便是在她回来之前床铺都换了,可沉香茉脸上淡淡的粉晕是骗不了人的,崔妈妈嫁过人也生过孩子,哪里会看不出来。
殿下一心向着娘娘,崔妈妈自然高兴,可就是怕伤着腹中的小黄孙,于是,连带着季熠辰一块儿,被崔妈妈念了好一阵。
只是尝到了甜头,哪里能这么容易就撒手的,入夜屋子这儿崔妈妈严防死守,季熠辰就在入夜的时候带着沉香茉去东宫边上的花园里,说是散步,最后还是进了阁楼。
跟随前去的瑞珠和雪盏两个丫头瞒的辛苦,每次回来听崔妈妈问她们都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敢撒谎。
而这小夫妻,还藏的不亦乐乎。
东宫周围有几个小花园,都是隶属东宫这儿,平日里没什么人,入夜之后散步的也少,季熠辰带着她去散步了,为免冲撞,不会有人过来。
这就给他们创造了天时地利的好条件,六月到七月,大半月的时间里,三次散步有一次不是正经事,到最后,崔妈妈这儿瞧出异样来了,连着散步都亦步亦趋的跟着沉香茉,季熠辰的小计谋这才落空。
此时沉香茉已经是七月的身孕,不宜再有过激的行为,尝了一个月的甜头,季熠辰也满足了,崔妈妈这会儿都不敢离太子妃的身,生怕太子又把娘娘带走。
崔妈妈如此严防死守,季熠辰也没了别的机会,此时距离杨承徽夜闯主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因为皇后的帮忙,最后没有降份位只禁足了两个月,而七月初时,已经禁足了一个月的杨承徽在一天早上起来后忽然晕过去了。
等丛太医把诊脉的结果回禀到沉香茉这儿时,沉香茉镇在了当场没能缓过神来。
杨承徽,有喜了。
......
按着日子推算,杨承徽才一个多月的身孕,就是在前去主殿前后有的身孕,沉香茉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此时还请丛太医先瞒一瞒,皇后娘娘那儿,本宫会亲自和她禀明。”半响,沉香茉缓缓道,丛牧点点头。
等丛牧离开之后沉香茉又在那儿坐了许久,崔妈妈在一旁唤了声,“娘娘。”
沉香茉回了神,淡淡的吩咐,“命人去干清宫,等早朝结束就把太子请回来。”
沉香茉去往杨承徽的院子,余妈妈就守在门口,因为还在禁足,里面的人也不能随意进出,所以东宫之内这些事都还不清楚。
进了屋子后杨承徽躺在床上,脸上有欣喜的神情,看到沉香茉的时候眼神也有些闪躲,她是趁着太子酒醉的时候去了主殿,这段日子来太子看都没来看她一眼,险些还要降份位,所以对于这个孩子,她有忐忑,也有期盼。
沉香茉看了她许久,脸上忽而露出一抹暖意来,笑着安抚,“既然是有了身孕就好好歇着,已经安排下去,你这儿再多添两个伺候的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余妈妈提。”
杨承徽被太子妃这样的态度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娘娘忽然就这么和善了。
她下意识的去摸肚子,垂头之间掩饰着眼底的闪烁,再抬头时已经是恭顺,“多谢娘娘关心,当日的事,殿下虽然不记得了,可妾身真的是有听到殿下传唤才敢进去,妾身不是不守规矩,是...是殿下留下妾身。”
沉香茉脸上的笑意未变,“如今你别想这些,养好身子,丛太医说你身子有些虚,开了几贴药下来,为了孩子你可得好好养着。”
“是。”杨承徽捏紧着手里的被子,有些战战兢兢。
沉香茉轻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好好休息。”
沉香茉转身出了屋子,半个时辰之后,杨承徽所在的春晖院子里送来了很多东西,还有两个伺候的宫女,崔妈妈还亲自过来了一趟,把丛太医开的药方抓的药送过来,嘱咐春晖院上下要细心照顾杨承徽。
而杨承徽是一脸受宠若惊,和她同住一个院子的宋承徽把这一切看在眼底,目光是静静的盯着她尚未隆起的小腹。
就是去了一回主殿,被太子殿下嫌弃了的人,竟然还能如此好运,就这么有了身孕?
杨承徽抬起头和宋承徽对视,宋承徽当即摆出了一个衷心的笑意,“恭喜妹妹了,你可是继太子妃之后第二个怀有身孕的,要是生给太子生下一个儿子,往后的日子里,都还得靠你抚照。”
“姐姐说笑了。”杨承徽捏着衣服的手一紧。
“妹妹可真是好运。”宋承徽的语气里透了一股酸味,“你说去千佛寺祈福回来后怎么就只让你如愿了呢。”
杨承徽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看着这么多的赏赐,心中非但是没有喜悦,反而是惴惴不安了起来。
————————————————
中午的时候季熠辰回了东宫,他没有去春晖院那儿看杨承徽,和太子妃在内屋中留了整整两个时辰,傍晚时,东宫这儿向景仁宫宣布了喜讯,而天将暗的时候,景仁宫那儿赏赐了好多东西给杨承徽。
隔天,一道旨意下到春晖院,这才刚刚被诊断出有喜大的杨承徽即刻母凭子贵了。晋封为了良媛,和一入宫就封了良媛的任良媛平起平坐,身份水涨船高。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84章 居心叵测(五)
原先杨承徽是被罚禁足的,只是隔了一天的功夫,她搬到了以前蒋良娣住过的菏泽院,皇后娘娘那儿赏赐了很多东西。太子妃这儿也赏赐了,第二天下午时,太后娘娘宫中得知此事,也派人送了不少赏赐过来。
太子妃还另外拨了两个人到菏泽院内照顾杨承徽,旨意下了之后她就是杨良媛。不再是承徽。
这一晋升的速度和赏赐惊讶到了不少人,这不是一个月前她才因为私自去太子的主殿内被太子责罚。几乎是等于要摒弃,怎么一个月后忽然的就有了身孕,不仅太子妃赏了,皇后赏了,就连李淑妃和海德妃两位在宫中说的上话的都分别赏赐了东西。
当时太子妃有身孕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赏赐过。
后宫中的视线还好,东宫这儿的视线却全部云集在了杨良媛身上,隔天前来太子妃这儿请安,太子妃尚未过来,这边偏厅内已经是‘恭喜’声云集。
宋承徽一向是牙尖嘴利且不饶人,本来她和杨良媛是住在一个院子的,大家都是承徽,都没有被太子临幸过,两个人也有说得来的话。关系还是不错的。
可如今不一样了,作为继太子妃之后有身孕的东宫妃子,一旦生下儿子,杨良媛的身份可还有的水涨船高。
偏厅内传来宋承徽洋洋的声音,“那千佛寺的可真灵验啊。下回咱们大家都要去听经文,禅坐一下。”
任良媛是另一个不爽的人,她的家世可比杨良媛好多了,凭什么才侍寝一次她就有了身孕,这等子幸运怎么就不降临到她身上呢,遂她搭了宋承徽的话。“什么禅坐啊这么灵验,难不成是杨良媛祈福过什么。”
“那可不,我是第一回去,杨良媛应该不是第一回去了,任姐姐,那儿就是禅坐的庙楼,里面听僧人讲经,去的时候杨良媛还告诉我呢,心诚则灵,这儿求子可灵验了,我那时偏不信呢,也听的不认真,谁想啊。”宋承徽瞥了杨良媛一眼,“谁想还真是心诚则灵,在大师那儿听禅的这么认真,果真是让她如愿以偿了。”
杨良媛捏紧着手里的帕子,脸上一抹强笑,这两天的功夫她根本没有休息好,各方都来了赏赐,她有喜的事不仅宫中知道了,杨家那儿也知道了,过不了几天母亲应该就会进宫求见,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她好像觉得,这一切给予的东西都不是真的,可她还在被无数双手推着一步一步往上走,脚下都已经悬空了,她站在最高处,骑虎难下。
“哟,那可真是灵验了。”任良媛阴阳怪气的说了声,“就这一回,杨妹妹就如愿以偿了,过去没少诚心诚意的求吧,那禅坐竟然就这么灵验,下回去了,我一定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