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凤鸣 (半夏)

真是丢脸！
面对这些眼神，楚云歌完全不在意，一直到吃到八分饱才让于归给自己端盆漱口。又拿起给自己专门调配的花茶抿了几口。解油腻，倒是让胃口舒服了不少。
大家都用完膳之后，楚双菱才才开口问道：“堂妹今日要献给老夫人什么寿礼？”
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也就她这般处心积虑想要楚云歌丢脸的人才会问得出口，她送什么寿礼都无所谓，只要祖母喜欢就够了，难道还需要外人来评头论足？若说有钱，在场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如她一个呢。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楚云歌倒是冷淡回道：“自己做的一点小玩意，上不得台面的。”
至于百寿图叫做自己做的小玩意，等下寿礼拿上来倒是让这些人下不来台了。
王可人就是瞧不上楚云歌那副模样，好似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见不得光的做派，而且双菱姐愿意搭理她就不错了。还不冷不热的态度，好似比谁都高傲，她偏偏想要楚云歌下不来台。
“想来你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你父亲至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倒是辛苦你了。”话说得轻巧，又是笑语盈盈，大家当下都是一愣，这王可人故意挑刺，找事呢。
但是楚云歌平日也从来不跟外人来往，倒是没人替她说话，只能等她主动应声，道：“还好还好，幸得家中没那么多妻房妾氏，我是嫡女，二房只有庶姐，又得老夫人宠爱，哥哥们维护，倒是自由自在了这些年，总比家里闹哄哄得强。”状夹余技。
她虽然从来不参加宴会，懒得跟这群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们来往，可不代表楚云歌对于外面的事情什么都清楚。她掌握如流司，巨细无遗关注了所有人深宅大院内各种事情。
王家最近的确风头正旺，但是她这种底蕴不足的家族在京城内屡见不鲜，发得了家却守不住业，不过这几年的世家很快败坏了不少规矩，内宅乱糟糟的不说，她爹又是个宠妾灭妻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偏疼王可人这个女儿，也许她娘亲早就丢了正妻的位置。
而且王家倒是子嗣昌盛，庶子庶女不少，还有几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每个月花钱如流水的败家儿子，更有王可人这般任性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王家衰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楚云歌的说得极其含蓄，好似她多可怜一般，二房内冷清寂寞的，谁不知道楚家阳盛阴衰，她这个嫡女从小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三位哥哥简直护犊子到了不要脸的地步，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她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王可人憋了一口血，又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王可人吃了憋，心里不舒服，拉了拉楚双菱的袖子，她马上岔开话题道：“今日难得?聚一堂，等下我们去后花园闲逛消食，如何？”
张秋安不满的嘀咕一句：“我倒是无所谓，只怕你堂妹不肯露面。”
大家都知道楚云歌从来不跟同龄人交往，压根没有什么朋友可言，似乎孤僻只是作为自己是草包的掩饰，今日得见倒是感觉谣言不可信。
被人如此挑刺，楚云歌也不生气，装出一脸无辜迷糊，道：“哦，难道你们想自己去我家后院闲逛？好的，我吩咐丫鬟带你们去，切莫小心，十里亭外面的池塘水可深着呢。”
直白的解释就是：你们傻啊，我家后院你们想自己去，我能不陪着吗？后花园还有池塘呢，淹死谁了，你们负责吗？客随主便，你们也不能随意起来不懂规矩乱来。
一句话，憋死了所有人，楚云歌就是处处来气人的。
“还是在等等吧，等下说不定还有助兴的表演呢。”楚双菱出来打圆场，王可人跟张秋安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再随意对上楚云歌，不然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看了会无聊的表演，凑个热闹，倒是没什么惊喜可言，随后人群中有三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老太太面前，整?划一的下跪。
“老夫人诞辰，孙儿特来献上寿礼，愿祖母身体安康，万寿无疆。”
三位宝贝孙来来祝寿了，老夫人自然是开心的，与其是看见楚坤更是泪花闪烁，这些年苦了孙子，倒是又长高长壮了不少，人又俊朗又稳重，真是楚家之幸。
看见楚坤的身影最开心的人莫过楚云歌了，这些年来哥哥就回家过一次，拜了年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兄妹二人几乎只见了一面，只靠书信彼此了解情况。
“哥哥！”楚云歌当下站起身，冲了过去，楚坤望着她亭亭玉立的身影还有片刻恍惚，曾经家娇小赖在怀中撒娇的女娃娃长大了，如此高挑漂亮，让他既欣慰又感慨，甚至还有微微的担心。
“妹妹，长大了，甚好，甚好。”拍了拍楚云歌头，这些年早就学会喜怒无色的楚坤却红了眼眶，在场所有人都收起感人，响起身在远方的亲人，一阵唏嘘。“看看，就你们兄妹情深，好了，好了，祖母知道了，你们赶紧把寿礼给我，等下你们下去再好好团聚去吧，我这个老太太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不想大家太伤感，老夫人主动转移话题，惹得楚云歌跺脚，娇憨道：“祖母！”
看着楚云歌的模样，忍不住逗弄道：“哈哈哈，看看这个丫头，还跟我害羞，闹脾气呢。”
哄然大笑，兄妹感情如此好，都说家和万事兴，这是好事，大家自然也不会当真取笑楚云歌，只是应景的配合下老夫人。另外一边的王可人却在桌下绞着手帕，一脸恨意，她虽然是嫡女却每日跟所有人争夺宠爱，楚云歌明明是个草包却什么都不用做，大家都会宠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是楚家唯一的大小姐。
其实楚坤也想私下找妹妹聊聊，却不敢当面说什么，只是恭敬的让人将礼物抬进来。
“祖母，这是孙儿特意从海外寻求红珊瑚，希望您老人家喜欢。”哗啦一声掀开红绸下掩盖的巨物，红彤彤一片，姿态优美的红珊瑚展露在所有人眼前，惹来各种惊呼。
“哇，大手笔啊，这红珊瑚差不多有三尺高了吧？”
“哪止三尺，这般挺拔火红的珊瑚，可真是少见，价值千金有余。”
“舶来品的稀罕物，倒是珍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大小的红珊瑚呢。”
在大家惊叹中，老夫人自然也是喜上眉梢，一脸得意的表情，寿礼谈什么价值多少银两就失去意义了，只是这般珍贵的东西，绝对是孙儿的心意，又在大家面前送给自己，身为老人家谁不骄傲，谁不自豪，那可是她的好孙子。
宴席之上，长乐郡主俯首在萧十八娘耳边，轻声道：“你哥果然是个精明的，首先不说楚云歌是不是个草包，倒是镇国公府财大气粗又手无兵权，未来几位皇子想要争权，各个都要巴结上来，你哥倒是占尽了便宜。”
虽然楚云歌整个人不错，有点意思，模样有漂亮，但是看在长乐郡主眼中倒是不至于让萧七处心积虑来议婚，非要求娶人家姑娘。如果以这般性情再配上楚家的财力，兵权，倒是个让人满意的成亲对象。
对于长乐郡主的算计，单纯的萧十八娘却不赞同的摇头，道：“我哥哥才不是那种人，他是真对楚云歌上了心，在家憋了好久，准备今天大展风头，要让人家姑娘看见自己风姿卓越的模样。”
说起萧七这种腹黑之人，得天独厚的聪慧，又是萧相嫡子，从小就是在大家的仰望中一步步长大的。平日里只有他欺负人，何尝被人怠慢过，偏偏楚云歌对于他可是半点意思都没有，直接拒绝了，为了博得楚云歌的注意，这次还得意回家准备了许久，想要一鸣惊人呢。
想到萧七在家为了讨好姑娘特意准备了很多东西，真是无耻。


第129章：楚家盛世

长乐郡主想到萧七在家为了讨好姑娘特意准备了很多东西，是否还要对镜穿衣，搔首弄姿一番，真是无耻到家了。
“你哥可真下作。美男计都用上了。”丢下最后一句话，长乐郡主不在看萧十八娘，侧目盯着楚巽憨厚的笑容，倒是个傻大个，身为次子总是最无奈，上有兄长继承爵位，下有弟弟得到自由跟疼爱，最苦最累偏是自己。
站在台上鹤立鸡群的楚巽瞧着自己哥哥献上了寿礼又欢喜又稀罕，与有荣焉的德行，真是憨傻的可以，楚云歌其实还有几分羡慕，都说傻人有傻福。傻人烦恼少，他也不嫉妒，不羡慕。
挠了挠头。楚巽惭愧道：“看看大哥这个手笔，让我们两个弟弟为难了。”
楚坤的寿礼可是他在外面绞尽脑汁，花了大价钱才运送回来的。可是他的东西却是妹妹转送给自己用来借花献佛的，虽然外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感觉丢了面子，十分不好意思。
“巽儿无论送什么东西，祖母都会喜欢的。”对于老夫人来说，大喜的日子，只要能看见几位宝贝孙子孙女长大成才，她还真没有什么遗憾。高兴不已。无论什么稀罕的物件，她也不缺，只想镇国公府繁荣昌盛就足够了。
楚巽嘿嘿傻笑，扬手让人把东西送上来，小小的托盘上盖着红绸，他朗声道：“大哥回来就是祖母最好的寿礼，孙儿在此也是锦上添花。”
原本的大家也没有多少期待，只是红绸揭开是三样东西，锦盒内放置着一截晦暗不清的东西，隐隐有金光闪过，大家突然都坐直了身子。
“此乃释迦牟尼佛手指骨化作的真身舍利，孙儿愿以祖母的名义归还六道寺内受香火供奉，祈求佛珠庇佑祖母身体安康，镇国公府繁荣，北塘王朝昌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