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凤鸣 (半夏)

谁家姑娘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合伙开窑子，白九此刻内心也是崩溃的，他很想拒绝，又看见楚云歌兴奋的眼眸，似乎已经开始构思蓝图，铺子应该把位置选在哪里，姑娘要什么模样的，怎么招揽生意，各种奇思妙想不断浮现，她看见那些钱不断涌入自己的口袋，想着想着，楚云歌就天真带着傻气的咧嘴笑开。
“嗯，我们合伙开窑子吧，肯定赚钱，好不好？”什么好不好，面对楚云歌撒娇一般的询问，白九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是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是：“好，随你高兴！”
一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这样决定了？姑娘，你不要冲动啊，开窑子绝对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谁家千金小姐都讲究清高，不喜黄白之物，感觉俗气，可是偏偏自家姑娘就是个求财不要命的主，难道现在最后这点脸面也不要了吗？
呆住的还有白九的小厮，他自小跟随在他身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答应了对方要求，一脸傻呆呆的蠢样，说是看好二姑娘被蛊惑了，他都不信。那五短身材，扁平身段，没长大的包子脸，哪里有一处吸引人？难道主子太久没见过女人，母猪也能赛貂蝉了？
主子，不要啊，你要坚定你的高冷气质啊！
很明显白九没有听见小厮内心中的呐喊，他只想宠着楚云歌开心。
“我就知道阿九最好了，你准备给我多少钱？”小小的夸奖，一点真挚的感情都没有，真是应付，可是白九听见偏偏觉得十分悦耳动人，反正他就是开心。“你需要多少自己取吧，这是银号的印鉴，给你。”
白九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印鉴，小厮已经彻底无语，不想说话了，他瞎了，看不见，看不见。这是王府内私库银号的印鉴，其他不错，堪比半个国库。


第78章：早有婚约

百里玄涯，北塘先帝第九子，睿亲王，手无大权。生活随性又肆意，清高又冷淡的俊美青年，容貌堪称王朝内第一人，常年戴着银色面具，只怕引发太多人追捧。
无常，百里玄涯贴身小厮，主要负责跟随睿亲王长随，永远恭候在身边，任凭差遣。
在外人眼中，睿亲王号称九千岁，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得天独厚的容颜，俊美出众，身份又尊贵。家财万贯，没有侍妾，没有通房丫鬟，洁身自好到如此地步，简直就是北塘之内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
此刻无常站在化名白九的睿亲王，百里玄涯身边，他内心是崩溃的。看着自家主子随意拿出可以调度半个国库银钱的印鉴。他真心不能理解，楚家这个二姑娘傻乎乎的，哪里值得花那么多钱。
倒是白九很是无所谓，只要楚云歌开心。花点钱也可以。
“阿九。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给你全部准备上，先让你享受。”笑眯眯手下印鉴的楚云歌在心中勾勒出了蓝图，未来她的青楼肯定是名震北塘的。这样算不算是完成了前世阿九的愿望？想到这里楚云歌的笑容越发甜腻起来，眯着眼睛好像一直馋足的小狐狸。
“……”听到楚云歌的话，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因为白九原本还有笑意的眼眸直接冷却，阴沉的脸色让大家心惊肉跳。
白九瞪着楚云歌，人家却心满意足的端茶喝水，丝毫没有察觉。
无奈之下，白九只能硬着口吻说道：“没喜欢的，我不需要。”
楚云歌不可置信的抬头，眨了眨水盈盈的眼眸，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似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可笑。从古至今。男人所追求的东西不是江山权力就是美人美酒。虽然前世她清楚阿九此生未婚，就跟苦行僧似得，这种话，不过是调侃调侃。
“干嘛不需要，你身为老板花了那么钱，肯定要享受一把这种酒池肉林，美人环绕，醉生梦死的感觉。”
说道好似十分有道理，白九也是无言以对了。
只有无常忍不住在内心叹息道：二姑娘，你能再二点吗？我们家主子花了那么多钱，为博美人一笑，就算美人还没长大，至少也不是为了花钱找个几个美人陪自己醉生梦死的吧？再说，主子靠脸完全就可以享受美人环绕了，何必花钱。
面对楚云歌清澈直接的眼神，白九开始叹息。姑娘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懂，他也不要强求才开，不急不急的。不断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他才坚定的开口：“在下已有婚约，外面的美人，的确没兴趣，不需要。”
他洁身自好，那些美人还是留给别人吧，他不需要。
直截了当的拒绝，楚云歌在白九的言语中才想起前世的事情。阿九说过，他有过婚约，只是那个姑娘死了，他不想忘记那个活在他心上的姑娘，要一辈子记得，不想再谈婚事，哪怕是孑然一身也不想去忘记那些重要的人事物。
楚云歌此刻还能清楚的想起，前世阿九站在王府后院内，那片清雅秀丽的竹林都没砍伐殆尽，只剩下一片狼藉。但是阿九没有让人修缮，只是常常呆在那里发呆，晒太阳。好似那片回忆中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再也回去不去了。
最后几年阿九越发颓废，常年穿着玄色单罗纱上衣，似乎越发消瘦单薄，风吹拂起他宽大的袍子，楚云歌想要去安慰，甚至有种想要拥抱一下这个孤寂男人的想法，可是最后她只能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言语都哽咽在喉，无法说出口。
被囚禁在冷宫内的岁月，她无比羡慕起那个被阿九惦记的未婚妻。就算死了，她也永远活在俊美，睿智，伟大的睿亲王心中，那么鲜活，那么明媚，永远不会掉色，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样子。那些记忆就算痛苦，也带着快乐和甜蜜，阿九会带着它们等到老，等到死。
这种感情太纯粹，纯粹到让楚云歌无数次羡慕着。
重生以来，虽然早就遇见过阿九，可是楚云歌似乎自动忽略掉他有婚约的事情，那个前世让她心心念念羡慕不已的女人原来已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
“哦，对了，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喃喃自语般的声音，楚云歌刚刚所有的兴奋都化为乌有，似乎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委屈，一丝酸涩，羡慕，嫉妒，各种复杂的感情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无法思考。
“忘记什么了？”白九看见楚云歌委屈的小样子，低着头，好似快哭了一般也吓到了。他不过是有婚约了，这个事情，也没有隐瞒过啊。
难道……
她不乐意？
看着白九关切自己的动作，楚云歌硬生生抬起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九爷这个年纪别说有婚约在身，多几个侍妾也不可厚非。”
呵呵呵几声，真是尴尬到家了。
白九微微挑眉，沉默了一下，缓缓端茶抿上一口，故意拖延时间的慢动作，让楚云歌不满的嘟嘴。状杂吐才。
“喊九爷倒是生分了，既然要合伙做生意也算盟友了，不算年纪上的差距，你还是喊阿九亲切点。”绕了一圈话题还是回到了生意上，楚云歌也打住了自己的幻想。她并未认识这个时期的阿九，那个时候他是花天酒地惹怒了未婚妻，还是贪恋美色，王府内有各种舞姬侍妾也和她没关系。
对，没关系！
想到此处，楚云歌放下心中那一点点酸涩的小疙瘩，豁达的拍了拍白九的肩膀，好似男儿动作，带着豪迈。
“好啊，好啊，我倒是感觉阿九这个名字最顺口。”两个后续又研究了一下青楼开在哪里生意最好，如何运作，诸如此类。这些倒还好，只要有钱都能解决，只是这些花魁们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别说其他青楼不会随意让头牌赎身，单单是要培养打造一位能歌善舞的清倌人就不简单了。
“这些事情，我不会解决的。既然阿九出钱，我会努力跑断腿的。”说的楚云歌低了白九一头，马屁拍的刚刚好，谄媚笑容又情真意切，让白九受用，浑身舒畅。
不过在白九眼中，他不舍得楚云歌多接触烟花柳巷那些地方，虽然任由她胡闹，但是也得有底线。白九扯下无常的腰牌，塞到她手中。
“无常会每日来等候差遣，没关系的，若是有什么办不成的尽管找我。”有了九王爷的一句话，楚云歌总算彻底放心了。背后有人好办事，无常看似小厮，其实就算走在宫内也没有几个人敢得罪。
莫名其妙的合作顺利开始，又顺利结束，楚云歌亲自送白九离开。几位掌柜都快愁白了发，他们府内大小姐要开青楼，这种事情他们是假装没听见好呢，还是亲自禀告给大夫人好呢？思前想后，他们几个最终被楚云歌喝止的眼神阻断了所有纠结。
“各位掌柜应该懂得，该听的听，不该听的最好趁早忘记，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云中别馆成，我保你们富贵，云中别馆不成，我自然也有能力继续给你安排好地方，决不让大家有什么后顾之忧。”
警告，这是楚云歌最明确警告。
开青楼说得风雅，却是做着最肮脏的勾搭，男人的略根性，女人的无奈，都是从这种风月场合开始的。例如楚云歌其实非常不喜那些地方，因为她的父亲总是堂而皇之的住在烟花柳巷内，长期不回击，每次都用写诗缺乏灵感为由去夜夜笙歌，寻找生活上的一份激情。
虽然楚云歌的确瞧不上青楼内那些各种手段，不过现在她现在严重缺钱，手中的人才越来越多，她的银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想要养这些人也不容易，肯定要更加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