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凤鸣 (半夏)

咳，赖皮这种事情呢，皇上的确敢过，但是他不会承认的！
“你当朕是楚家老儿吗？哼！”调侃过后，皇上继续批阅奏折，萧禹岩时不时提醒两句，一脸严肃，哪里还有刚刚开玩笑的模样。
楚家书房内
送走了那些妇孺，楚家的风波也算结束了。只是楚巽心中不服，他就莫名其妙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能出来报仇，就这样忍气吞声被人泼了脏水，他哪里能舒服。
“这件事就算完了？”抄了一天兵书，楚巽的脾气正在爆发边缘，楚云歌皱眉看着掌柜们送来的账册。之前因为百姓舆论造成的压力，生意受到了极大影响，最近才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别说楚巽心中以后怨气，难道她就是个欺负的？
“怎么会算完了呢，你以为这么简单？宋大人那边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的，主谋肯定不会献身，就算拿出几个人来应付过去，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吃亏了。”拿着算盘，看账，算账的楚云歌甚至连天都没抬，这些事情，她心中早就有数了。百里轩曜虽然是幕后黑手，不过他阴沉极深，根本不会被揪出来。
以楚云歌的了解，就算到了最后百里轩曜宁可自断手臂，将前面的人推出去定罪也不会让他露出真身。
不过……
她倒是要让百里轩曜有次刻骨铭心的记忆，不要再招惹上镇国公府了，他赔不起也玩不起！
楚云歌缓缓抬起头，面对楚巽愤怒的表情，眯起了眼眸，冷光闪烁，说道：“城内治安归属于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这里面也该换换人了……”
其他不说，楚云歌很清楚百里轩曜早年安插在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内有位右翼总兵，最后一点点扶持他登上了九门提督的位置。当年病变，如果没有他在里应外合，绝对不会成功。毕竟京城防卫的重任都是九门提督手中掌控着，另外九门提督还可以帮百里轩曜收到很多内部消息，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位置。
“妹妹的意思是？”楚巽看见楚云歌阴狠冰冷的眼神，背后一凉，自己妹妹这个时候一点都不可爱。不过此刻他也不敢乱说话，毕竟他这个人脑筋不聪明，有人为自己出谋划策，报了仇，他心里才能痛快。为了报仇，楚巽愿意乖乖听话，配合楚云歌。
“你去跟爷爷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如此平息，镇国公府受了委屈难道要忍气吞声吗？归根结底，还是掌管治安巡防的九门提督有责任，难辞其咎，不如下台换人吧。”
楚云歌话语风淡云轻，背后的楚离正在倒茶，忍不住手臂抖了一下，微微洒出杯子零星茶水染湿了上等织锦的桌布。那可是从一品的九门提督，那可是京城治安最高话语权，竟然被妹妹一句话就要搞下台了。
楚巽低头开始被台词，将楚云歌的话都记住了之后才问道：“妹妹的意思是要扶持自己的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
大费周章的让人下台，最有利的办法就是换上自己人。倒是楚云歌伸出算盘，轻轻磕了一下楚巽的石头脑袋。“何必扶持自己人，我们楚家忠心耿耿，从不干预内政。不过这种事情，当然是选一等一的贤良人才推荐给九门提督让他抉择，我们如果培养自己人上位，肯定会招来陛下猜疑，何必呢！”
楚家不需要扶持什么自己人，整个边关都是他们楚家的自己人，何必在京城内跟其他家族一争朝夕呢？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她不去谋算，多做多错，不如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对了，顺便跟祖父提一句，那个右翼总兵手脚不感觉，似乎跟前几日那些事有所牵连。”最后一句是说提醒祖父的，老人家那么精明肯定会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想要拿镇国公府做筏子，他老人家肯定不会让那些人过得舒坦。
“这样就够了？我怎么叫妹妹你弄糊涂了？”
说得云里雾里的，楚巽真迷糊了，为什么这些事情不说清楚明白，神神秘秘的给谁看啊。尤其是楚云歌最喜欢故作高深，难道跟他解释一下，真就那么难吗？其实楚云歌不是懒得说，只是怕某些人太笨，说不通啊！


第75章：措手不及

看着楚巽纠结的模样，楚云歌想要笑又忍住了，再看看他执着清澈的眼神，心中一阵微酸。
她这位哥哥虽然看起来凶悍。心眼却是极好的。英雄脾性，善良又老实，所有心思都在边关，战场上，热血男儿。其实楚云歌并不想推他出来，让他看见人性那些黑暗的东西，一点点被伤害，一点点学会防备，一点点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背负上镇国公府的未来。
“算了，傻人有傻福，你就把这些话跟祖父说清楚就够了。其他事情别谈，尤其是关于我帮着你们出谋划策的那些，绝对不准说。”最终楚云歌还是不忍心将所有事情解释清楚。希望在给楚巽几年暂缓的事情，反正外面还有大哥楚坤撑着，还来得及。
不满自己被瞧不起，楚巽出手狠狠捏住楚云歌的脸颊。虽然妹妹天天跟个小大人一样，但是现在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心里才舒服了几分，闹扭成怒的楚云歌瞪着眼，水汪汪的眼眸看得楚巽心情甚好，甚好。
“你才是傻人呢，若是祖父知道了。以后多关照妹妹几分。你在家里就可以横着走了。”再想伸手捏上一把，楚云歌不满的将他的手直接打掉，哼哼道：“我又不是螃蟹，不需要横着走，我这样挺好，挺好的，你赶紧去吧。办砸了，今天就把兵书全部给我抄写一遍再睡觉。”
听到这小小的威胁，楚巽马上老实了。
“唉！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算死缠烂打，跪死在祖父那也会把事情办妥的。”大跨步就准备离开，有人在背后偷笑道：“哥哥加油，妹妹在此等待你的好消息！”
为了逃避抄书，楚巽简直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各种拖延，找借口，最后也学会赖皮，求饶，逃跑。但是楚云歌还是有办法将人降服，再不行她也决心跟祖父摊牌，也要让楚巽将兵法全部记住，以后带上战场，亲自创下自己的赫赫战绩。其他不说，京城乱世的确不适合楚巽的性格，还不如送他去边关安全。
看着楚巽离开，楚离才站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过来。经历了那日事，楚离倒是又见沉稳，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内倒映着对方，少年清雅。
“祖父不会相信二哥的话，妹妹想要隐藏，这种手段太低劣了。”楚离的担忧是对的，但是楚云歌却不介意被人识破真身。“我没想隐藏，祖父那可是贴上毛比猴子还精明的人，我怎么可能会骗过他老人家。大家心中都有默契罢了，我不想出头，也绝对不会害了二哥，害了楚家，祖父自然不会多管。”
听见楚云歌说自己爷爷，一向高高在上的祖父大人是猴子，楚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荡漾在他俊秀如玉的稚嫩脸庞上，感染了两个人之前僵硬的气氛，大家都欢快轻松了几分。楚云歌想要守住家族，保护家人，尤其是看见楚离此时少年又无知，单纯又干净的笑容，心中感触颇多。
当年她嫁给百里轩曜拖累家中不少事情，楚离还悄悄探望过自己几次，每次她都是哭诉，恳求，为了自己的丈夫，未来他口中所谓的大业，甚至欺骗亲人，简直是愚昧无知到了极点。楚家满门抄斩的时候，楚离不过才诞下嫡子不久，甚至连那丁点骨血都没留下。
楚云歌亏欠太多人了，她想补偿。
楚离看着妹妹用一种极度悲哀又绝望眼神看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燃起了起来，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像是个撒娇要不到糖的孩子。那么可爱模样，让楚离心情大悦，直接将人拉入怀中抱了起来。
“辛苦妹妹了，以后三哥会多努力些的。”楚云歌被拒在半空中，发出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嬉闹了之后楚离将人放下，又塞了把梨花糖给楚云歌。看着手掌内她儿时曾经最喜欢的糖果，她的笑容带着感动与苦涩。
“无妨的，未来还有大哥顶着家族，不急的，不急的。”楚云歌不想因为自己扰乱楚离的未来，他应该是清高聪慧，不问世俗的男人。一向对占卜十分有兴趣，喜欢游山玩水，画地质图的三哥，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才适合他。
“不急的，哥哥会陪着你一起长大。”拍了拍楚云歌的头，又顺手将一颗糖果塞进她嘴巴内，甜丝丝的味道带着梨花想起，楚云歌前世那些纷扰的记忆渐渐散去，她只想留住此刻。
老天爷啊，如果重生是一场梦，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梦醒，我宁可沉沦万世。
楚云歌着几日是不急，但是百里轩曜却急得上火了，喝着凉茶，丫鬟打着扇，他伏案疾书却不能平复心情。他原本就不想招惹上楚家，可是他需要强大的兵权作为辅助，不然未来夺嫡根本没有希望。原本想要拉拢楚家旁系作为辅助，然后再跟楚坤相交，谁知道还没找到适当的机会楚坤就出门求学了。
也罢，百里轩曜也认为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需要太过强求，没有楚坤在也方便。因为楚巽这个人自大狂妄，还是个蠢的，更容易利用，只要找个借口让他认可你，再借着这次的事件帮他平息风波，成为莫逆之交或者是学习刘关张那些人歃血为盟，成为兄弟之后就无需在顾及太多。状长巨血。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