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凤鸣 (半夏)

面对咄咄逼人的楚离，几个胆小的妇人已经躲在大家身后，为首的还是那位年轻少妇，她眼神微变，马上又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拿着锦帕哭哭啼啼说道：“我们男人没有回家，那日什么云中别馆开业，人就是被你们二少爷楚巽带走的。难道不是被打死了吗？你们杀人还想狡辩？欺负我们这群妇孺，镇国公府就是如此对待我们的吗？”
看着少妇矫揉造作的模样，楚离似乎看见了人性做黑暗的一部分。
“那要如何对待你们才好？我礼貌对待你们，跟你们讲理说事，难道就是刁难了？你们男人在我们楚家别光开业当日来要钱，我兄长不过是看不过眼将人送到刑部，再没有和他们接触过。你们却受人指使，青天白日纠缠在府门外喊冤，却不肯去报案，事有蹊跷，大家心中都有数吧？”
耿直的言语，正义凛然的神情，还有楚离一直和煦礼貌的态度，没有办法让人去苛刻对待。
说理不成，剩下几个人直接开始哭闹。
“没有天理了，你们杀人还如此不要脸，我男人不过是个小兵，岂敢跟那些贵人要钱？”
“我丈夫没了，我也不活了！”
“你们不出面解决，我们就吊死在你们镇国公府门前……”
这些人胡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楚离倒是微妙的露出一丝微笑来，朗声道：“有没有天理自然有刑部说的算，是吧，宋大人。”
宋大人三个字炸响在所有人耳边，就连为首的少妇都愣住，忘记继续哭了。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穿着刑部官服是宋大人，不怒自威的样子，不少看热闹的人推却了几步。
“北塘有王法，自然会为百姓伸冤，别说是位世家少爷，就算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只要从我手中犯下的案子，从未有一起冤案。”看着宋大人来了，楚离更加有底气了，附近看热闹那些人，早就听说过宋大人的名声，更加确信了几分。
“宋青天来了，宋青天来了……”百姓们的呼声中，宋大人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抬高手臂安抚人群，希望大家保持安静，渐渐声浪平息，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两拨人继续对峙。状名乐弟。
“你们有冤情，为何不去报案？到底是受何人指示在这里结党胡闹，在此妖言惑众，趁火打击想要讹诈钱财？”宋大人一针见血的指出大家的心思，跪倒在地的少妇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想要晕倒，最后勉强撑住了身子。
“我们男人被打死了，难道还能来理论吗？”那少妇说的大家都理解，只是宋大人再次抬手，他身边护卫散开露出囚车内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被打死了？谁告诉你们的？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
宋大人虎和龙吟般的声音，醍醐灌耳，尤其是少妇结结巴巴开口道：“相公，你，你怎么没死。”
那少妇就是巡城队小队长的女人，说是正妻根本没可能，那是他嫌弃自己媳妇人老珠黄之后就娶了位勾栏院内没开过苞的妓、女。虽然还没卖出手，但是勾搭男人的手段却不少，以为讨得男人欢心，身为小妾也开始不安分的当家做主起来。
“呸，臭娘们，你是不是早想老子死了给你挪地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分，自己不在家几日只不过被关进了大牢内，她竟然不知道听信谁的话，不顾自己死活就来这里讹钱。两个人没有孩子，她有是小妾，不用守寡，只要正妻肯放人，拿着钱就跟其他男人跑了。
面对这种女人，他哪里能不生气！
“这些人当日就被送进刑部调查，楚二少爷从未打死，甚至打伤过一人，你们如此行径，令人不?，跟我会刑部进一步调查。”宋大人点头示意，身后那些衙役就跳出来将人都押解带走。“楚三少爷，此后这些事情全部交给刑部调查明了，自然会还镇国公府一个清白的。”
闹了几日的风波说什么镇国公府仗势欺人，虐杀百姓，原来根本没有死过一个人。
“诸位也看见了，这些人在府外胡闹多日，镇国公府没有出面解决其一是刑部还在调查中，其二，这些人，我们请不走，只能任由他们如此。大家也明白其中道理，若是她们男人的确被杀了，为何不报案？只要去刑部询问一下就会知道这些人都活着，甚至可以去探监，问清楚。但是她们都没有，她们受人指使，唯一关心的就是能来次讹诈多少钱财，根本不会管家中丈夫是否在世。”
楚离态度诚恳，言辞带着几分无奈，说得好似楚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其实也还好啦，楚云歌早有安排，楚离就是最近没机会出门玩耍，楚巽被逼着在书房练字。倒是这些人天天在烈日下晒着，哭着，闹着，最后还被宋大人带走关进牢房，那边的日子才是真正不好过了。大刑伺候之外，就算放出来，他们男人也不会轻饶了她们的。


第73章：损兵折将

镇国公府外的闹剧收场了，原本倒戈相向的百姓们开始称赞两位少爷的人品，作风，堪称北塘表率。
首先楚巽发现士兵仗势欺人。开业当然巡城队索要钱财，竟然奉公守法将人送进刑部。面对指责他的言语，也是避而不谈，只是不想为难这些妇孺。其实镇国公府每日都分早中晚送水，送饭给这些闹事之人。
什么叫恩慈怜悯，虽然受了委屈也不吭声，还帮助这些妇孺，任由她们发泄脾气，最后再交由刑部来秉公办理，从未想过靠自己的能力去镇压，让她们受一点点委屈。
再来楚离今日出面，言辞诚恳。态度有礼，明明是那些妇孺欺骗世人来此闹事，想要讹诈钱财。但是楚离还是以礼相待。没有任何刁难，一直推迟到今日，刑部调查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才来证实清白，如此谦逊的世家少爷，难得难得。状长杂亡。
最后风波平息之后，镇国公府受到了一致好评。许多人说他们武将出身，粗俗不堪，手握兵权略有几分仗势欺人的高傲模样。但是真正接触之后才明白，什么叫百年世族，谦卑礼让。高风亮节。不过如此。
甚至连皇帝听闻这些事情都哭笑不得了，谦卑礼让个屁。那个楚老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天天在他面前倚老卖老，除了中性耿耿，镇守边关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偏偏百姓愚昧，接触不到那个虚伪的老头，只要做做表面那些事就改变了想法。
“楚家何时出了如此有头脑之人？这件事情，办得的确漂亮。”身为北塘皇帝，他是不清楚身边大臣什么模样，心理，他还如何掌控这片江山？只是此刻连他都忍不住好奇了，看似胡闹的行径偏偏获得了最好的结果。
类似镇国公府这种世家来说，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可是偏偏人家不会笼络民心那套。什么施粥祈福那些东西。别说楚震天不管那些破事，他满脑子只想跟皇上要钱发军饷，要战马，要武器。
好似敛财的行径，其实都是为了体恤下属，他们当兵打仗不容易。可是又有几个人百姓懂得其中道理，看着谁家施粥是善举，谁家去祈为了天下太平。若是靠烧香拜佛就能打胜仗，历朝历代的皇帝们都不需要养军队，只要大肆建庙就足够了。
可是百姓总是愚昧无知，容易被人利用，扇动舆论之后大多数人都会相信。
此刻御书房内还站着另外一位老人，身穿官袍，留着胡须笑眯眯的听着皇帝发牢骚。此人就是萧七父亲，当朝丞相大人——萧禹岩。
“微臣倒是认为楚家三代不简单，未来不可估量。”萧禹岩跟楚震天两天，一文一武，霸占着北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旗?相当多年，争锋相对了一辈子。
一个感觉对方是粗俗不堪的粗人，却又欣赏对方是骁勇善战的大将。
一个感觉对方是古板腐朽的书生，却又欣赏对方是安邦治国的良才。
偏偏就是这样一对冤家，还能相辅相成，一个对内，一个对外，帮助皇帝稳定了江山，坐稳了皇位。哦，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千岁，百里玄涯，镇守在朝廷之内，无人敢窥觊。
看见萧禹岩对楚家评价颇高，皇上倒是不乐意了。“哼，朕倒是感觉未必，一件事办得漂亮，以后反而被束手束脚了。”
这种做样子的事情，绝对是楚震天最讨厌的做派，一次两次，他还能忍耐脾气，久而久之，早晚是要露馅的。萧禹岩挑眉，露出老奸巨猾的微笑。皇上说的没错，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这些老前浪早晚都会死在沙滩上，未来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尤其是这次的事情办的十分漂亮，楚家三个孙子年纪都不大，自然是不可限量，他有信心。
“微臣愿意跟陛下打个赌，楚家有智囊，不出五年便可踏上顶级世家。”萧禹岩筹谋很久的一件事情，就差临门一脚，指望皇上主动挑明还不如让他迂回一下，给这个坐拥天下的男人最后留点尊严。
一身龙袍的男人，不服气的直哼哼，别说楚家那个老顽固学会倚老卖老了，自己面前这个老狐狸也好不到哪里去，天天想着算计自己。他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每次都能萧禹岩猜中，他有不是瞎子半仙，难道还能掐会算了吗？
“赌了，就赌你书房那副白雪阳春图，朕若是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拍着奏折，皇上那可是金口玉言，偏偏萧禹岩跟着问道：“金口玉言，希望陛下不要到时候跟微臣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