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儿说着话,眼角闪出泪光,安国侯夫人忙搂了女儿在怀中,这些年上门提亲的不少,女儿都拒绝了,以为女儿不肯低就,原来早就心有所属,蕙儿靠在母亲怀中,闭了眼想着怀王说的话:“我知道夺储艰难,本想着就那样装傻充愣,一辈子担着浑名,暗中乐得轻松,可是我遇见了青鸾,我不想让青鸾在任何人之下,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是以,我必要夺取储位,将来登上大宝,让青鸾站在最高处,恣意随心。”
蕙儿想着,不由泪如雨下,这么些年的痴心与默然关注,岂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可是怀王对鸾长公主的一腔深情,理智如她,知道必须强迫自己去放下。耳边母亲说道,“要不,做个侧妃?若这怀王将来做了皇上,蕙儿就是皇妃,也是尊贵的身份。”蕙儿没有说话,默然淌着眼泪,苦苦纠缠惹他厌弃,何如放下得到他的尊重。
青鸾从容花口中得知消息,乘了小轿往怀王府而来,已经三日没有见到怀邕,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已是相思九个春秋。
进了怀王府在书房门外听到元邕冷笑:“八百里加急,真难为君从嘉了。他为了护着青鸾,对爷施压,他在信中言说,爷得不到储位,他就不同意青鸾与爷的亲事。如今各方作梗,他又雪上加霜,爷倒无所谓,这些年不要脸惯了的,可青鸾不一样,她在大昭被从嘉呵护着高高在上,不想跟着爷到了东都,屡屡遭人非议。”
青鸾靠着廊柱,是自己去信央求从嘉如此做,以向怀邕施压,让他在夺得储位之前,不必再为亲事烦忧。从嘉向来不会逼迫他人,也不愿被人逼迫,他再一次为了自己违背本意,青鸾鼻子一酸,慢慢低了头。
就听湛卢说道,“可是爷,如今形势,这亲事只能暂缓,郡主识大体,爷若跟郡主明说,郡主会忍耐的。”元邕大声道,“爷不愿意让她忍,爷想让她随心所欲。”湛卢道,“可是小不忍……”元邕不耐烦道,“那些大道理,爷都懂,爷不过是觉得自己无能,让青鸾委屈……”元邕说着话叹一口气,“因为此事,三日未见青鸾,短短三日,似乎已是百年……”
青鸾本已迈步向前,听到此言又退了回来,他既不愿对自己说,便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青鸾转身就走,刚至垂花门,就听身后一声喊,青鸾,等等。
驻足回头,元邕疾步而来,瞧见她停住脚步,细细看了一会儿方笑道,“刚想去见青鸾的,不想青鸾来了,缘何来了又走?”青鸾也看着他,“怀邕这几日,似乎不愿见我。”
元邕过来捉住她手,紧紧攥着往书房而来,进去了一脚踢上房门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在肩头长声轻叹,“我忍得辛苦,只是事情没有眉目之前,不知该如何与青鸾提起。”青鸾靠在他胸前,“皇后为怀邕指婚一事,我已知晓,我还知道,这亲事又不成了。怎么?怀邕去吓唬安国侯府的人了?”
元邕嗯了一声,“我打定了主意先礼后兵,不想安国侯那般糊涂,比傻子差不了多少,见我上门忙差管家去请他家大姑娘,那姑娘倒是通达事理,我只数句言语,她便说会与母亲进宫当面求过皇后,推辞了亲事。”青鸾一笑,“这姑娘如此懂事,莫非是怀邕昔日红颜知己?”元邕摇头,“从未见过。”
二人依偎说着话,青鸾道:“听说皇帝如今身子微恙,我有一个主意,怀邕去大相国寺求签,再请方丈大师解签,就说怀邕三年内若订亲或者结亲,会危及皇帝陛下康健。这样,怀邕可心无旁骛。”
元邕皱眉摇头,青鸾笑道:“我弟弟病危时,我求过国师,我父王暴薨后,我为防继母加害,去求过南星,入宫后,明知人在屋檐下,我却安之若素,从嘉护着我三年,我明明知道他的心意,还求着圣文太后退亲,是以,我的脸皮,较怀邕又厚了许多,我想做什么,绝不对在意他人的眼光,是以,怀邕只管放手去搏。三年中,虽不订亲,但我会陪在怀邕身旁,绝不离开。”
元邕不说话,青鸾想到了什么,眉飞色舞说道:“这三年内我可做许多事,外出则了解殷朝风土人情,入内则博览群书继续学业,如今我的处境在外人眼中可谓落魄,落魄之时可见真心,借此辨识达官显贵内闺忠奸,可助怀邕亲君子远小人。”
元邕默然着抱她在怀中,良久方道:“两年,青鸾,我只要两年就已足够。”
当日,大相国寺方丈为怀王解签的消息传入宫中,皇后再不提为怀王议亲一事,只宸妃不甘,看一眼青鸾脸色,指着元邕斥道:“如此一来,岂不委屈了青鸾?”
元邕只顾抱着元熙逗趣,元熙冲他挥舞着手臂,咿咿呀呀得叫,元邕突然出手捉住弟弟的小脚,呀了一声道:“白白的胖胖的圆圆的,跟个馒头似的。”说着就凑到脚心亲了一口,元熙便咯咯咯笑了起来,青鸾也笑,宸妃唤一声青鸾,青鸾忙恭敬说道,“启禀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青鸾不觉得委屈。”
宸妃给景姑姑使个眼色,景姑姑拿了太平车过来,宸妃摩挲着脸笑道,“这东西果真好用,就连皇上也说我近日容光焕发。”青鸾端详着笑道,“是啊,娘娘脸色粉白,果真是颜美如玉。”
却任凭宸妃如何暗示,不提那玉珮和口含玉一个字。
☆、73. 王红
一场大雪后,接连二十多日都是晴朗的天气,青鸾与元邕达成默契后,元邕白日在外奔忙,夜里也不得空闲,忙着暗中联络朝臣,只是无论多忙,每日都要至同文馆,有时候只是隔窗瞧一眼,话都顾不上说就走。
因元邕每日来并无固定的时辰,青鸾不想让他扑空,就老实在院子里呆着,读书写字或者跟着珍珠做些针线,金定上午补觉,午后闲不住,出去闲逛或者在同文馆到处乱窜,小年这天傍晚雀跃着归来,亮着眼眸兴奋对青鸾道:“静王差人让我过去,跟我详谈了两个时辰,让我过年后集合两府府兵和大昭侍卫还有十三剑客,说要人尽其用,训练出一支队伍来,有帅有将有兵。”
青鸾笑道,“金定一直盼望的,好事。”金定正摩拳擦掌,静王府上两位老仆抬了一箱子兵书过来,金定盘膝坐在箱子旁将书一本本拿出来,挨页翻看着惊叹道:“静王挑的书精而不陋博而不滥,难道他竟懂得兵法吗?”青鸾也好奇凑了过来,她不懂兵法,却看出其中每本书都列了序号,应是让金定挨着次序去读,翻开标号为“壹”的那本,里面密密麻麻用小楷做了批注,注解得十分详细。
青鸾感叹着静王的用心,只不知他此举是为元邕还是为金定,那夜与金定拥被卧谈,静王一言一行象是在吃明钰的醋,可那日后两人十多日没见面了,金定虽每夜过去,可新香尚未治成,熏旧香的话静王夜里不会醒来,自然也不会知道。青鸾思来想去,笑眯眯对金定道,“静王注解详细,我也跟着读读。”金定连连点头,“嗯,这样我们两个可交换心得。”
金定读的专注,晚饭时犹捧着,熬夜看完了头一本,次日早晨递给青鸾,青鸾瞧着她通红的眼,金定昨夜里沉浸兵书中,忘了去静王府,这会儿犹未想起,草草洗漱过啃一块玉米糕,继续埋头书中。青鸾拿着一号书沉吟着又笑,近日总琢磨金定的事,快成媒婆了。
二人正相对读兵书,明钰来了,进了门笑呵呵拱手道,“家中为过年买了半车羊腿,从北边金国来的,个顶个肥美,今日带了些过来,给长公主和金定尝尝鲜。”青鸾起身相迎,金定却没听到一般,明钰瞧着她笑道,“今夜里架火烤羊腿,如何?”
以金定的性情,该雀跃跳起来才对,今日却恍若未闻,明钰凑了过去,“什么书啊,看得如此入神。”金定抬头看他一眼,说声来了,又继续埋头书中,明钰又一看,“呀,还有注解,我瞧瞧,我偷读兵书的时候,有许多不明之处。”
明钰也坐了下来,青鸾将自己手中那本递了过去,明钰津津有味瞧着,青鸾信步而出,闲闲站在廊下眺望远山,屋中一片静谧,不觉上午已过,珍珠过来请示传膳,突听屋中激烈争论起来,明钰说三十六计是兵法,金定说三十六计只是计谋,算不上兵法,二人旁征博引,谁也说服不了谁。
青鸾一笑对珍珠道,“再等等吧。”珍珠指指屋中,“姑娘,别乱点鸳鸯谱。”青鸾摇头,“我没有,只是顺其自然。”
正说着话,有小婢带进一位妇人,妇人衣着整齐利落,过来恭敬行礼,递过一份请帖,言说是文远伯府中绿萼梅盛开,他家大姑娘明日要办一个花宴,相邀鸾长公主前往,青鸾命珍珠接了,笑说道:“承蒙府上大姑娘想着,我一定去。”
珍珠在旁微蹙了眉头,妇人走后,珍珠嗔怪道,“万一是鸿门宴呢?”青鸾点头,“就是鸿门宴。”珍珠不解,青鸾笑道,“静王府的梅花都开败了,就算绿萼梅花期靠后,如今也过了盛放时候,缘何这会儿才办花宴?又缘何殷切邀我前往?项庄舞剑意在沛。我呢,正想结识几位东都名媛,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珍珠说声可是,青鸾笑道,“不管这文远伯家的大姑娘是受何人指使,又有何目的,咱们自去就是,难道还怕她们不成?”珍珠沉吟着,“这东都名媛也不知水深水浅,要不要问过王爷再说?”青鸾摇头,“不告诉他,一来他会拦着,二来就算让去,也徒增无谓的担心,待我去了回来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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