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忆灵咕嘟咕嘟喝完,咂摸咂摸嘴,味道真的是不错,不望接欧阳生的话,“什么决定啊?”
不等欧阳生回答,丁忆灵又转身喊道,“小莲,你现去买山楂煮茶吗?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好?”
小莲应声走了进来,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姑姑竟说笑了,哪有那么长时间,先生的茶都是现沏的,怎么也得有个小功夫啊!”
丁忆灵瘪了瘪嘴,接过茶杯来,有些热,她乎了乎气。
“你娘的丧事上,我去了,见你太小太可怜,就想着把你带身边抚养,是你爹不同意,我想着跟着你亲生父亲也行,看他也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就没再坚持!”欧阳生说道。
“恩,我这不长的挺好的嘛!”丁忆灵边小口小口的喝着茶,边说道。
“没看出来!”
丁忆灵一个走神,茶水咽差了,只觉胸口恶心难耐,来不及找家伙,一张口将喝下去的茶都吐了出来。
吐完又干恶不止!
“你说你有哪点像淑女的样子了?”欧阳生忙给她顺背。
丁忆灵摆了摆手,继续干呕了一会,好些了才站起身,拿起一旁欧阳生给她的帕子擦了擦嘴,“我也不知怎么了,最近就是老爱恶心,可能是吃的太油腻了,都怪三叔,他每顿饭都要摆一大桌子,自个又吃不多,我再不努力吃,白白的糟践了粮食!”
欧阳生的脑海里灵光一现,拿起丁忆灵的右手,扣住了她的腕脉。
“没事啦,还用劳烦医仙子给我号脉啊!”丁忆灵无所谓的说道,但看到欧阳生凝重的表情,也不敢再当儿戏,只安静的等着。
欧阳生左右手都号了一会,问道,“灵灵,你月信有多久没来了?”
丁忆灵一个愣怔,然后仔细的回想,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有三个月了吧,我的月信有时候不准,不会是?”
“恩”,欧阳生点了点头,“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丁忆灵猛的站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就要哭,憋着嘴,眼泪一对一对的掉,边哭边说,“我终于怀孕了,朱,朱子阳还说我狠毒,不可能当母亲,我,我也以为我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我,我要当母亲了!”
欧阳生的眼中怒火腾起,“他这么说你?”
丁忆灵委屈的耸动肩膀,猛点头,“就是他说的!”突然她停止了哭泣,“这个孩子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我决定要离开他的时候来!”
欧阳生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想怎么着?”
“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就不告诉朱子阳,他是孩子的父亲,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欧阳生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这点倒是和你娘很像!”
丁忆灵忽然收回所有的表情,对着一旁收拾完地上污秽的小厮说道,“你去再给我端一杯山楂茶来,枸杞再多放两个,第一杯放的枸杞正好!”
那小厮忙点头称是,下去办了。
“我发现你啊,就两样最擅长了!”欧阳生一脸兴趣的看着丁忆灵。
“哪两样?”丁忆灵仍在顺着气,哭多了就觉得气短,以后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可不能再为了别人伤心生气了。
“第一样是变脸,第二样是挑嘴!”
丁忆灵撅起小嘴,“谁变脸了?人家正伤心呢,舅舅不安慰人家就算了,还笑话我,再说,你那杯山楂茶里放了六颗枸杞,我的那杯就放了三颗,这不是小莲偏心,是什么?”
欧阳生站起身来,丁忆灵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了,他也该换身衣服,好好洗漱一番了,在外奔波了三整天了,都是尘土!“就你是个狗鼻子,比什么都灵!”
“我要是狗,我的亲舅舅也逃不出这四爪动物去!”丁忆灵在后面喊道。
欧阳生嘴角带了笑意,也不生气,自顾回房了。
晚些时候,欧阳生亲自端来一碗浓汤药,放在竹楼的桌子上,丁忆灵放下手里绣的烂七八糟的花,抻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碗,苦了脸,“怎么又要吃药啊?”
欧阳生坐在一旁,看了一眼她的绣花,瘪了瘪嘴,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让你喝就喝,我是你舅舅还能害你啊?你每天恶心干呕就是思虑过重,喝碗安胎药,好给我生个健健康康的孙儿!”
“你才多大啊,舅舅?就想着抱孙子!”丁忆灵皱着眉走到桌子前,端起了那药碗,“别老想着偷懒,赶紧给我找个舅妈,先把儿子生下来!”
欧阳生也不说话,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擦黑的天,灰蒙蒙的,一切都显得朦胧,不真实,暖风抚过面却是特别的舒服,有时候太明白了也不是好事,朦朦胧胧的才是正好!
丁忆灵捏着鼻子一股脑的喝完,吐着舌头,“真难喝,安胎药里还用放圣女雪莲吗?舅,有没有蜜饯?”
欧阳生转过身,看着丁忆灵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都多大了?快当娘的人了,吃个药还要蜜饯!”
“嗨,我在家吃药时,朱子阳每次都会准备好蜜饯的!”丁忆灵说到了一半,停了下来,有些走神。
-本章完结-
☆、20戏院巧遇,误会继续
欧阳生也突然想起刚才丁忆灵的话,楞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灵灵,你怎么知道这药里有圣女雪莲?”
“哦,我原来吃三叔配的药时,里面有这种药材啊!”丁忆灵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是,这药里只放了微量的雪莲,你就能从十几味药中尝出来?”欧阳生惊讶的问道,“还有晌午的枸杞,你不是用眼看出分量不同?”
“恩,我是用嘴巴尝出来的,有时也用上鼻子,我只要吃过一次的东西,味道就不会忘!”丁忆灵说道。
欧阳生意味不明的看着丁忆灵。
欧阳生将丁忆灵的双眼蒙了起来,拿过一方苍术递给她,丁忆灵拿着鼻尖闻了一下,欧阳生就伸手夺了过去,然后丢在一大把乱起八遭的草药中。
丁忆灵撅起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小气!”
欧阳生装作没听见,解开她眼睛上蒙着的布条,将那一堆药草推到她身前,“一炷香的时间,把刚才给你的那方药找出来!”
欧阳生的话音刚落,小莲就在一旁点燃了一注香。
丁忆灵没时间再埋怨,忙挨个拿起草药放在鼻子前闻,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一连找了十几种药草气味都不对,眼看那香就要燃了三分之二了,丁忆灵焦急的看了欧阳生一眼,欧阳生坐在旁边淡定的喝着茶。
丁忆灵一手将所有的药草都平铺在桌子上,然后闭起眼睛,努力的回想着那个气味,从桌子的这边慢慢的闻到那边,到了一味药前停了下来,又使劲的闻了闻,挣开眼拿起那根苍术,走到欧阳生的面前,“喏,就是它!”
欧阳生将茶杯放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观看的小莲惊讶的闭不上嘴,心服口服的说道,“姑姑太厉害了,我都跟先生学了五年的医术了,到现在光凭气味都分不出哪个是苍术,哪个是白术。”
欧阳生笑容越来越大,“灵灵,从明天起,先让小莲带你将常用的三百种草药记清,三天后我会检查功课!”
“三天?”丁忆灵的嘴巴能赛进一个鸡蛋,“才三天,我要是记不住呢?”
“那你就把庄子里所有的院落都打扫干净!”欧阳生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我可是孕妇哎!”丁忆灵不满的抗议道。
“因为你是我的徒弟,要继承我的衣钵,孕妇运动运动正好啊,到时候好生产!”欧阳生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我什么时候是你徒弟了啊?”丁忆灵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可惜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正当她考虑要不要用手抹点口水上去时,欧阳生已经走出了房间,留下三个字回荡在屋中。
“现在啊!”
欧阳生的心情十二分的好,他找寻了很久,虽然小莲也是他五年前偶然发现的,这小子对药有一定的天赋,但跟自己当年比起来差远了,照这个程度,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学到自己的精髓。
没想到老天竟然将丁忆灵送到了自己的身边,扁鹊老祖的医学终于能继续传承下去了,他也算是对得起已故的师傅了!
丁忆灵在经历了三个月的水深火热的强化训练后,终于等到了欧阳生出诊的日子。
她当欧阳生的面答应了会把常用方都背的滚瓜烂熟,用心钻研医学,但欧阳生前脚走,她后脚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天啊,终于自由了,她高兴的拿起一根柳条,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心情那不是一般的好啊,她已经计划好了行程,上午去看戏,中午去吃顿大餐,下午再去最繁华的街道转一转,快擦黑时再抱着一大堆的小吃回来!
今天戏院里唱的是窦娥冤,丁忆灵不喜欢这种看着就让人来气的戏,她强坐了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起身去了戏院的后院,在那走廊里倒是碰见了一个熟人。
“书呆子!”丁忆灵手里举着一包花生,惊喜的喊道。
孟书臣寻声音转过头去,看见丁忆灵也是一脸的惊喜,“丁姑娘,怎么是你?”
“是我啊!”丁忆灵将包开的花生放进嘴里,将花生皮装入背着的小包中,“你怎么也在这?你也爱看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