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阳将她抱在腿上,不知该怎么办时,竟发现手臂上都是血,在一看,丁忆灵的身下更是血流不止,当时更慌乱了手脚,非常后悔从县城出发时没有带上个大夫。
文若斌等人的马车可以说是紧跟在朱子阳的身后,他们是要回京的,途中也必然会路过韩家口。
两队人前后差了一个来时辰,朱子阳又在半路架火做饭耽误的时间长了些,两队人也就差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了。
当朱子阳的马车又折身赶回来时,文若斌等人正在与土匪们僵持着。
朱子阳独自下了马车,提起剑上前将那个土匪头子身边的两个小罗罗杀了,然后用刀架在那个头领的脖子上。
朱子阳对着不远处的马车高声喊道,“文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文若斌听见熟悉的声音,也下了马车,有些不解的看着朱子阳,“王兄这是?”
“嗨,家妻旧疾又犯了,只好借这位兄弟的宝地休息一晚,不知道这位兄弟介意吗?”朱子阳的剑又收紧了几分。
那个土匪头子吓的双腿都发颤了,身旁就躺着两个小罗罗的尸体,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忙赔笑点头称没问题。
朱子阳略一沉思,好像文若斌教的法子还是有些用处的,现在去县城找大夫也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不如先就和着他这个半吊子用用。
“文兄,你教给在下驱寒的法子很好使,天色已晚,不如在山寨里就和一夜,明日再启程可好?”
文若斌看了一眼尚早的天气,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就依王兄好了!”
朱子阳将土匪头子放开,警告道,“别走什么歪脑子,要不就让你们全寨子的人头搬家,听明白了吗?”
土匪头子忙点头,一路作小,将他们引进了寨子。
这个寨子初成立不久,人数也不多,就和着几间破旧的房子,只有土匪头子的屋子还算好些,当下立刻腾出来,给朱子阳和丁忆灵居住。
朱子阳请来文若斌,虽不知他的医术到底如何,但好歹也是学过医的。
文若斌先是丑话说在前头,“王兄,我是真的算不上大夫的,师兄是钻研医学的,我只是在他身边听了点皮毛而已,我会尽力医治夫人的病,但能不能见效就不好说了!”
朱子阳郑重的点了点头。
丁忆灵处在半昏迷中,半睡半醒之间眉头仍然紧皱,显然还是不太舒服。
文若斌号了号脉,又问了问她的症状和发病起因,朱子阳都一一照实答复了。
文若斌的眉头轻蹙,“夫人是来月信了,不过体内好像有股阴毒,才导致她月信期间小腹疼痛难忍,而且这股阴毒已经深入脏腑了。”
朱子阳身边的女人很少,又从小离开了娘亲,对月信这个词很是陌生,他不解的问道,“月信?来月信就流血吗?不用止血吗?”
文若斌本来说月信就很尴尬了,他毕竟不是正经的大夫,也没有给病人看病的经验,让他怎么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跟个男人解释月信是什么意思啊?
他只好将朱子阳叫了出来,附在耳边详细说了一遍月信的意思,朱子阳听的也是面红耳赤,转身去准备月信的布条了。
月信的布条找的也是非常的艰辛啊,都是大男人,谁知道怎么做,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土匪的家眷,那妇人连忙用新布给赶做了两个,又添上干净的草木灰,才避免了丁忆灵血流成河。
暂时忙完了丁忆灵,朱子阳又将山寨头子找来,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给他。
“还要叨扰当家的两天,这个玉佩给你,你帮我去趟韩家口的悦来客栈,到那自会有人接应你,你将他们带到这来见我,事成之后这些银票就是你的了!”朱子阳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土匪头子的眼前转了一圈,又放进自己的怀中。
“要是敢半路跑了,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明白了吗?”
那土匪头子忙点头。
山寨的人给做好了饭,由于都是粗人,也做不出什么美味佳肴,用几个大碗装了四五碗的荤菜,比起平常也算是丰盛不少的了。
朱子阳与文若斌等人一桌,他看着众人围着桌子抢那几碗菜,熟悉的场景触动心中最柔软最快乐的记忆。
当时在猛虎山时没有发现,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日真的很快乐。
他草草的吃了几口,提前离席,又坐在丁忆灵的床边看着她憔悴毫无血色的脸。
这一天,她昏睡的时候居多,好不容易醒过来,都只能喝几口汤水,然后很快又昏睡过去。
朱子阳握起丁忆灵的一只手放在脸颊边摩挲,她的手真的很凉,“灵儿,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特别希望能找到个女人一直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
我额娘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讨好我父皇身上,我当时很嫉妒父皇,想要找一个女人也这样天天讨好我,围着我转,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父皇的女人太多了,无论额娘怎么讨好他,他放在我额娘身上的感情都少的可怜。
我曾发誓,我这辈子只找一个女人,把我所有的爱都给她,不让她像我额娘那样可悲,也不让我的孩子像我这样没有人疼爱,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就是你!
你快好起来吧,我答应你,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好不好?
你别让我一个人孤独了,我不能没有你的,灵儿!”
夜半,一阵马蹄声呼啸着席卷了整个山寨。
朱子阳的亲卫队个个武装整齐,手握长枪,清一色的雪白战袍,个个英勇无双,五千人的队伍将整个山寨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冲带领两个亲卫一路走进朱子阳的屋里,见到众人苦苦寻找的主子,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他撩袍单膝下跪,有些沙哑的说道,“叩见殿下,属下无能,救驾来迟,甘愿领罚!”
王冲身后的两个护卫拿着皇子的宫服恭敬的跪着。
朱子阳起身,虚扶了王冲一把,“安在安常呢?”
“秉殿下,两位安大人一位随花千秋还在寻找殿下,另一位集结了暗卫在调查最近江湖上的风吹草动。”
“恩,辛苦你们了,你倒是比我预料的还要早到几个时辰!”
“属下日夜整装待发,就等着得到殿下的消息了,殿下受到歹人的暗算,也是属下们无能,还恳请殿下责罚!”王冲刚起身又跪下,恳请道。
朱子阳经王冲的提醒,也想起了魏家的兄妹两,顿时也是恨的拳头紧握,但,朱子阳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丁忆灵,这么大动静,她仍旧昏睡,一点报仇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不是时候,先救王妃要紧,你起来吧!”
“是!”
“准备马车,再找个大夫来,这里条件太差了,先去韩家口再给王妃安稳下病情,再做回国的打算!”
“是,属下领命!”
文若斌看着门口重重把守的官兵还是感到意外的很。
他本来以为朱子阳是王家的哪位公子了,能调动这么精锐的部队,看来是他自己想简单了,细心回想,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慢待得罪过他。
棋书在一旁艰难的吞了口唾液,小声的说道,“天啊,他居然这么有来头啊,那我得罪过他,是不是一会把我拉出去砍了啊?”
文若斌笑了一下,“看你下次还那么嚣张吗?”
棋书马上要哭的表情,抱着文若斌的胳膊,”我不敢了,少爷,我可是你的人啊,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文若斌拍掉棋书的爪子,“放心吧,人家王公子才不会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呢!倒是到现在咱们也不知道那位王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棋书。”
棋书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打开房门小声的跟那两个侍卫说着什么,片刻后一脸灰败的模样回来。
“如何?”文若斌问道。
“白费,那些官兵简直是油盐不进!”
文若斌看了一眼门外,这样铁一般纪律的军队,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黎明时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山寨门前,朱子阳亲自抱着丁忆灵上了马车,将她安顿好后,又来到文若斌的房间。
门口的亲卫恭敬的下跪行礼,朱子阳摆手径直进了房间。
“文公子,没有吓到你吧?本宫是要去韩家口的,想约公子一路同行,不知文公子方便不方便?”
文若斌一听这称谓,人家是准备公开身份了,当下站起身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您怎么称呼?”
王冲站在朱子阳身后,朗声说道,“大胆,这位是安梁国六皇子,见到殿下怎可不下跪?”
文若斌和棋书马上双膝下跪行礼,“草民文若斌见过六皇子,之前不知殿下的身份,得罪之处还望宽恕!”
“文公子快快请起,本宫倒是要多谢你呢,一路帮了我不少忙,只是王妃身子还弱。”
文若斌不等朱子阳说下去,马上接到,“草民愿意为殿下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当然要随军而行,虽不精通医术,但愿能助王妃一二!”
朱子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样的话,甚好!”
一行人声势浩荡而去,十几个土匪都抹了一把汗,辛亏不是来平寨子的,要不把他们杀上十遍也是绰绰有余,土匪头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好,还在,又摸了一下怀里的银票,下一秒傻呵呵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