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怎么知道自己前一世的名字的。“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我,只是你却变了太多了。”花皆悦笑了笑,脸上那一丝怜悯越发的不再遮掩,“你啊,还是做个轻衣卫比较合适。”
轻衣卫,无,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蝶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半分愤怒又有半分害怕的看着花皆悦。
他是谁,他怎么可能知道前一世的自己,他难道也是……
“你……难道也是……重生的?”
花皆悦点了点头,“看,你还是这么单蠢,又单又蠢。”
他笑着,落在蝶熙的眼里却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不禁让她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哈,这事情也是太有趣了,重生,你以为是吃饭吗?你以为是睡觉吗?”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不是无?”
蝶熙冷下脸来,不去回答他的问题。
是,自己是无,而虚是虚。自己一直是与虚并肩而行的,自己的身后一直有淼的。
去年的那一日,自己见着了虚,自己依旧是这么唤他,可他却自称是星日马,他说自己叫无虚。他怎么会叫无虚,他明明就是叫虚的,所以自己依旧叫他虚的,他也是应的不是吗?自己是有名字的,即使是一个看着可笑的名字,也是有名字的。
蝶熙越是不说话,花皆悦越是确信。
“那一日在那片雨木林外恰巧经过。是你自己迷了眼忽然窜了出来,如果不是你忽然的出现,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停了下来。我原也不想要多管闲事的,只是抬你去路边的时候沾着了你的血。是你的血染上了火凤凰,不是我要救你,而是你自己不想死。”
花皆悦还是笑着,这是这笑容越发的让蝶熙觉得彻骨的冰冷,她还发着烧呢。她还是个病人呢,可怎么就是这样觉得一阵冷又一阵热的,怎么就是这样的不能自已。
“我中的蛇毒……难道是你解的?”淼说过,龙角蟒虽叫蟒,却有剧毒,自己中了龙角蟒的毒,可却等到了淼来用黑麒蚁救自己。当时觉得不可思议,现在依然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你以为中了那种毒你能活下来?”花皆悦哼哧了一声,“龙角蟒含有剧毒,如果不是我替你吊着命。等来了救兵,你也没有机会活下来,更没有机会重来一世。”
他说的理所当然,说的好像毫无破绽,好像完美的让蝶熙根本没有机会反驳。
可是……“我不记得你。”
对,自己不记得他,自己只记得中了毒昏倒在了路边,再次转醒的时候自己见到的不是他,是淼。是淼亲口说的,龙角蟒的毒只有黑麒蚁能解。他一个西域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你自然是不会记得的,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被下了血蛊了。”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答应做了世子妃才有机会活命。做了世子妃她又怎么可能记得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祭祀。
她不会记得,前一世的人生中,她不会记得有自己。自己是谁,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又答应了什么,她都不会记得。
原本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只是事情出了意外,到最后自己都自身难保。自己只是错算了两件事,错过了她,错过了自己。
“所以呢,你特地要来告诉我,你也是重生的,你的目的呢?”
“只是看着你现在这样,委屈又可悲,你不需要变,因为你本来就不是现在的你。”他花皆悦顿了顿,看着眼前的蝶熙目光灼灼,这一次自己可以做的就是继续上一世没有做完的事情,带她回去,她已经答应了要做世子妃的,所以只要带她回去。
蝶熙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不需要变,什么都变了,你却叫我什么都不需要变。”
她是委屈的,怎么能什么都不变,这么件诡异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却叫自己什么都不要变。怎么可能,那谁来还给自己武功,谁来还给自己二等同知的地位。自己早就变了,变的天翻地覆,哪里像他,重新来过,他依旧是奇哒的世子。
“我变,却不是我想变,我也不想的,只是从开始我就变了,又怎么能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去变。”
“你变了,可结果呢?”他重新醒来,却发现自己依旧要接受那场可怕的祭祀,一路过来,他也是迷茫过的,但是慢慢的一路长大过来,他才知道重生之后最可怕的就是这一阵又一阵的迟疑。犹豫,才是最致命的。所以他不要变,自己是知道未来的,知道什么会发生的,要去改变的不是自己,是这个世界要为了自己而改变。
蝶熙被有些迷茫的看着他。自己变了,可是结果呢?爹依旧一意孤行,师父依旧是神威逆党,自己依旧是无名无姓,自己想要变的,什么都想要变的,自己想要努力的,自己一直试着在努力的。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前一世的你不是这样的,不会这么思前想后,也绝不会这么顾着别人,你从来眼里都只有自己,前一世的你是断然不是说出要让我不要牵扯了丞相,不要牵扯了你师父的!”
花皆悦的嗓音抬高了几分,声音变的有些尖锐起来,“你为什么要变,你不是一直都是那般无血无泪无情无义的人吗?你不是一直都是那样不顾人生死的吗?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看不起你!”
都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自己已经忘了,曾经的自己是那样的吗?自己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你想要人活,只有让你自己活着才行,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你又救得了谁!”花皆悦说完,再也不去看她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第一一一章 一些不好的事
蝶熙被留在了原地,看着花皆悦离开的背影,呆呆愣愣的有些无措起来。
他也是重新来过的人,为什么他可以说的那么轻松,为什么他要说的那么决绝。是自己错了吗?自己重新来,有了亲情,见到了失而复得的师父,自己不能贪恋一下吗?自己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炼狱的日子,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能知道吗!
他那么口不择言的说看不起自己,他一个夹缝中的小国的世子居然说看不起自己!
蝶熙心中愤懑难消,抬脚就要往自己的住处走。
天已经全然暗了下来,除了偶尔响起的北风声,四周寂静的毫无声息。
自己什么时候活的这般落魄了。自己也是被人敬仰过,被人嫉羡过的,自己是轻衣卫的二等同知,也是高高在上过的,哪里会落得今日这般要在这荒郊野岭里讨生活。
走到自己的屋子前,蝶熙又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眼花皆悦住的方向,居然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敲响了淼的房门。
淼出来的时候还很讶异,只是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立刻将她让进了屋子。
子然依旧没有醒来,倒是杜承喆正倚在床上,他的脸色还很不好,可也看得出身上已经被上了药了。
“你请了大夫给他看过?”蝶熙见着淼阖上了房门也跟了过来,这才轻声的问她。
“只是要了些药草。”淼看了眼一边还昏厥的子然,对蝶熙问道:“要让出去吗?”
“不必。”子然是被用了针,那能这么容易就会醒过来的。
淼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去了一边不再说话。
蝶熙不看去淼,径直走去杜承喆身边坐下,看着他的狼狈样,也不由的调侃了一句,“杜大夫怎么弄成了这样?”
“形势所迫。”杜承喆神色依旧,一点都不受她的挑衅。
“哦?看来是白虎少打了个地方。”蝶熙抬了抬眉,“这嘴才是最欠的。”
两人相视一笑。杜承喆这才扬了扬下巴,示意蝶熙先开口。
“有些问题很想问你,不过……你不方便。”蝶熙话虽是这么说,手指却指着隔壁的屋子。
杜承喆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一时半会的也好不了,不急在一时。”
不急?他不是急着要回苍兰县嘛。蝶熙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他怕是明日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吧。
蝶熙转身走去淼的身边,附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句,“把子然带去我房里。”
“你要做什么?”淼警惕的看着蝶熙。亦是压低了声音问她。
“我有些事情要问。”蝶熙说着,自己先蹲下去子然的身侧想要将他抗到身上。
看着她怎么也站不起来的样子,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才过去帮她一起把人带去蝶熙的房间。
“要是弄醒了他,你一个人是治不住的,要不要我也在边上?”淼的脸上有些担忧,却不是担心蝶熙,只是担心着子然如果逃跑的话可怎么是好。
蝶熙却摇了摇头,“没关系,你走吧。”
见着她又朝自己点了点头。淼这才转身出了房门,想了想却在屋外不远处倚着墙就这么站着。
蝶熙的手细细的在子然身上划过,这才走去自己的桌边取来一根针灸用的针,对着子然的神庭**上慢慢的转进了进去。
神庭**可是人体的大**,这么一针下去,就算是半死的人都会有些反应的。果然子然皱了皱眉,浑身依旧瘫软,眼睛却眯开了条缝来。